這一刻,李大柱在外婆這裏重新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李大柱接過外婆遞過來的換洗衣服,又喝了外婆親自給他做的一碗紅糖薑水,這才感到心裏暖和的許多。


    他幸福地依偎在外婆的身邊,內心的委屈,讓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受傷的孩子。


    李大柱抬眼望著外婆,說道:“千好萬好,還是家裏好,外婆,我最近做夢都有夢到過你呢!看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也沒有以前好了,你身體還好嗎?”


    “我身體好著呢!大柱,倒是你,讓我和你大姨二姨到快要擔心死了,你說你這麽年輕,怎麽就昏迷成植物人了呢?”


    李大柱一時語塞,竟然愣在了那裏。


    外婆的話,讓他迴憶起來了什麽。


    對,他記起來了,就是在象山大酒店門口,他帶著春梅準備去愛情長廊給她一個驚喜的時候,劉明遠徑直開著汽車向他奔來,接著,他就倒在了血泊裏,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過往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想到春梅,李大柱的內心就像刀割一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隻要想到春梅和那個叫做王海的陌生男人在一起,李大柱的內心就像是被紮上了一根毒刺,想拔卻又拔不出來。


    他更加篤定的以為,自己昏迷成為植物人,與劉明遠有不可分割的聯係。


    李大柱想要去找劉明遠,讓他給自己一個解釋,為什麽要將自己置於死地?


    劉明遠是有多恨李大柱,才會對他下毒手?


    王春陽說的沒錯,劉明遠曾經就喜歡王春梅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李大柱深信不疑地愛著春梅,可是,春梅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讓李大柱不得不防,他沒有一點安全感。


    隻要他們對王春梅有不良的動機,或者借機想要靠近春梅,都會讓李大柱的內心感到很不舒服。


    他在乎春梅,不止是由於她的優秀,還因為她的善解人意。


    一個人的時候,李大柱總會想到春梅的身影,看到春梅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發火,心中的醋意忍不住就要發作。


    李大柱的外婆——牛桂香,在看到李大柱正在思索著什麽,她心疼地說道:“大柱,餓壞了吧!看你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了,你等著,你大姨今兒個過來給我帶的五花肉,軟爛軟爛,我嫌油膩,到現在還沒舍得吃,還熱乎著呢?你趁熱吃。”


    “外婆,我不餓,你不要管我,你摸摸我肚子,還飽著呢!”李大柱拉住了外婆,不要讓她去忙活。


    “過來了,不吃飯咋行呢?這下著雨,不吃點東西,萬一要是感冒了可咋辦?”李大柱的外婆執意地說著,徑直走到了廚房。


    李大柱看著牛桂香,微笑著說道:“外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擔心我,隻要你身體健健康康的,我就放心了。以前,我就知道,下雨天,你這冠心病的毛病容易引起心慌氣短,可一定得注意,家裏還有藥嗎?”


    “有藥,大柱,我身體硬朗著呢!你大姨和二姨,時不時地也過來看看,倒是你,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好好的人,怎麽就昏迷,成了植物人住到醫院裏去了呢?”牛桂香疑惑不解地望著李大柱。


    外婆的話,讓李大柱想起來了劉明遠,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他這一次,一定不會放過劉明遠。


    李大柱緊緊地攥起了拳頭,在外婆麵前,他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他不想讓年邁的外婆在擔心自己。


    李大柱輕描淡寫地安慰著外婆:“外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我不想再提了,您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就行,不要再操我的心了。”


    “大柱,你從小就沒有了爸媽,你是他們留下的唯一兒子,啥叫過去了?啥叫不提了?是誰幹的?快告訴我,你給我等著,我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要為你報仇去!昏迷這麽久了,幸虧是蘇醒過來,要是昏迷不過來可咋整?誰付這個責任?”


    “外婆,我李大柱已經沒有了爸媽,對於我來說,生命的起伏無常,我早已見怪不怪了,我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既然,你執意這麽說,那外婆就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咋辦?我已經失去了你媽,你還想讓我再失去你嗎?”


    李大柱聽到外婆提到自己的母親,又傷心的開始落淚,他的聲音也在哽咽著。


    “不會的,外婆,我會在你身邊好好陪著你的,我還要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呢!”


    “就會哄我開心,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我和你大姨,二姨去醫院看你,多虧了一個叫春梅的姑娘,在那裏照顧你,我看著她人還挺實在的,給她錢,她也不要,給她家裏的傳家寶——香薰爐,她說太貴重,也不願意接,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啊!你住院需要花錢,我怕她不收,就把錢用麥稈蓋上,放在籃子上,還放了雞蛋和五百元錢,聊表我們對你的一點心意。”


    “外婆,你說的是春梅?”


    “對,兩條粗粗的麻花辮,長相清秀,看著挺不錯的,你老實告訴外婆,她是你女朋友嗎?”牛桂香提起王春梅,聲情並茂地在那裏比劃著。


    李大柱想到春梅對自己的照顧,他的眼角濕潤了一下。


    隻覺得在手指可以動彈的時候,有一個聲音在自己耳邊唿喚著他,那聲音離自己很近,卻聽上去又好遙遠。


    “外婆,我昏迷著,也不知道你們來過,讓你們擔心了!”


    “誰能料到你會成了植物人,後來,我們又去醫院看過你,醫生說你走了,從此,就再也沒有了你的消息,因為你,我是天天以淚洗麵啊!沒想到,老天把你還給我,你媽媽在九泉之下,終於可以安心了!”


    “外婆,看你又難過了,我隻希望你以後開開心心的。”


    “大柱,你真懂事,你能有這麽好的姑娘,在身邊用心用意地照顧你,這可是你的福氣,對了,春梅怎麽沒有跟你一起過來?我看到這姑娘,第一印象就對她很不錯。”


    李大柱心裏頓了一下,一時語遲:“外婆,我們......我們分手了?


    “分手?為啥啊?這麽好的姑娘,往哪裏去找?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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