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店服務員看到王春陽不為所動的樣子,以為他想要反悔,就提醒到王春陽:“先生,你輸了,周圍的觀眾可都是見證者呢!不如,就即興表演一段吧!可別讓大家再對你失望了!”


    “縮頭烏龜,來一個;縮頭烏龜,來一個;輸了,看,他輸了。”人群中膽大的聲音吆喝著。


    “就是,我還沒見過烏龜是怎麽爬著出去呢?這下有好戲看了。e on,帥哥。”


    現場觀眾的呐喊聲像潮湧一般湧來,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王春陽的身上。


    王春陽看到人多勢眾,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去打這個睹,讓自己下不來台,他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那一張張陌生的麵孔在王春陽麵前不時晃動,他的目光躲躲閃閃,他丟不起這個人,試圖從縫隙中想要逃跑,卻發現,這人群早已圍成一道堅實的城牆,讓他無法跨越。


    他低眉順眼地看著金店服務員:“姑奶奶,這項鏈我不要了,還不行嗎?你就放過我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金店服務員白了王春陽一眼:“帥哥,我要你這項鏈也沒有什麽意義,你要知道,人無信不立,說到就要做到,你聽好了,不是我不想放過你,而是我得給現場的觀眾一個交代,要是以後出現像你這樣拿著仿冒的項鏈,來店裏信口雌黃說是真品,我們店裏的生意還做不做了?你既然敢說下大話,那就用實際行動代替,不能讓大家對你失望了!”


    王春陽看著金店服務員是要與他意決到底,他隻好學著烏龜笨拙的爬行模樣,在眾人的觀望與嘲笑中,縮著腦袋,然後又將腦袋探出,膽小慎微的目光向前方張望,兩腿開始緩緩移動,推動著身體緩慢前行。


    “好,縮頭烏龜開始表演了,我今天算是開眼了,好一個神龜再現。”


    “原來烏龜就是這樣走路的啊!這動作模仿的真到位。”


    現場的觀眾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不停,還不時傳來了陣陣雷鳴般的掌聲,這一刻,讓王春陽的內心充滿了羞辱。


    在家裏,就算是被父親責罰,可至少也是有母親處處維護著他,而在縣城,就算是自己在家再怎麽耍小聰明使壞,無非也是被眾人取笑的對象。


    在陌生的環境裏,他口吐狂言,如今,又自食其果,這讓他意識到,自己什麽都不是,在別人眼裏,他並沒有那麽重要。


    金店服務員看到王春陽表演的神龜再現,讓現場的觀眾很是解壓,便把那條假的項鏈扔在了王春陽的身上。


    她漠然的語氣說道:“帥哥,你可以走了,不過,還是拿著你的項鏈爬著離開,這樣更過癮!”


    周圍的觀眾也躍躍欲試,看著王春陽怎麽出去,便自覺地騰出了一條供王春陽可以爬著出去的道路。


    金店裏金碧輝煌,這道道金光,映照在王春陽的身上,卻讓他感到格外憤怒。


    這一刻,時間變的格外漫長,這讓王春陽的內心猶如刀割,他不會忘記,不足一分鍾可以走到店門口的距離,他在眾人的目光中,足足爬了一個世紀,那是一種怎樣漫長的等待與煎熬?


    走到店門外,內心的苦楚,憤恨全部都湧上王春陽的心頭,他迴頭看了一眼金店,仿佛也在睜大眼睛在嘲笑著自己。


    王春陽的無知讓他在眾人麵前留下了不光彩的印記,他迴頭望去,心中的不甘讓他不由自主啐了一口唾沫。


    天上的雲也在和他捉迷藏,不知何時已經變得不再那麽瓦藍,看上去灰蒙蒙的,卻依然抵擋不了空氣中的熱浪。


    風就像沉寂了一樣,沮喪地耷拉著頭,窺伺著人間的冷暖與涼薄。


    王春陽因為爬行,顯得過於吃力,他渾身的衣服被浸透,想到項鏈的事情,耽擱了這麽久,他得盡快騎車趕到門市上。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雙腳蹬的吃力,很快,自行車傳來了吱扭吱扭的聲音。


    這時遲,那時快,遇到快要到達門市上的背街小巷時,兩個黑衣蒙麵人擋著了他的去路。


    這樣的畫麵也隻有在電視連續劇裏看到過,光天化日之下就發生了自己的身邊,王春陽傻傻地愣在了那裏。


    剛才在金店裏麵被羞辱的場景在王春陽的心裏還沒有散去,如今,又遇到黑衣蒙麵人再次襲擊,王春陽嚇得渾身直打哆嗦,那雙腿也跟著不聽使喚地抖動起來。


    王春陽恐懼的眼神望著眼前的黑衣蒙麵人,戰戰兢兢地說道:“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你就是王春陽吧?幹什麽?這還用問嗎?陪你玩玩,給你開瓢。”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蒙麵人惡狠狠的說道。


    話音未落,就把一米長的木棍,朝著王春陽的腦殼上就要打去。


    王春陽哪見過這樣的架勢,他的那顆小心髒都嚇得快要蹦出來了,這架勢來勢洶洶,怕是要出人命啊!他嚇得連忙躲躲藏藏。


    他不安的目光循著周圍的方向望去,聲嘶力竭地說道:“你們要是再敢胡來,我......我就喊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個窩囊廢而已,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嚨,這背街小巷誰願意管你的閑事。”那黑衣蒙麵人傳來了一陣瘮人的恐嚇聲音。


    另一個身手敏捷的黑衣蒙麵人,朝著王春陽的身上就是狠狠幾棍,王春陽隻覺得身上的痛感像鞭笞一樣。


    “兩位小哥,不,兩位大爺,我求你們手下留情,給我留條性命,我家裏還有年邁的父母需要我照顧。”王春陽雙手作揖,卑顏弓漆地說道。


    “王春陽,你就是叫閻王爺也沒用,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今天,我來給你捎句痛快話,我們胡老板的錢,你可得早點還,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黑色蒙麵人順勢把王春陽推倒在地上。


    “胡老板?這裏還款的期限還早著呢?我又沒說不還。”王春陽驚魂未定,想起和胡翼刀簽訂合同上約定的還款日期,連忙為自己辯解道。


    “去你媽的,還敢嘴硬,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活得不耐煩了。”另一個黑色蒙麵人朝著王春陽的臉上就是猛地幾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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