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給您剝。”春梅輕輕地拿起一個橘子在手裏掂量著,她望著這顏色鮮亮皮薄肉厚,表皮光滑而富有光澤的橘子,橘子味的淡淡清香瞬間滲入到了她的鼻腔裏。


    她麻利地用手指捏住橘子的兩端,慢慢地剝開它的外皮,隨著橘子皮的逐漸剝落,橘子瓣的形狀也唿之欲出,它們緊緊地擠在一起,看上去晶瑩剔透,好像一個個活靈活現的小燈籠。


    春梅小心翼翼地將橘子瓣慢慢分開,每一瓣橘子看上去都水分十足。她剝橘子的速度超快,水生也吃的比較快,從來沒有這麽過癮的吃橘子了,水生幹脆把三瓣橘子一同塞進口中。


    饑餓讓他顧不得咀嚼,不知不覺吃了八個,那酸甜可口的橘子汁瞬間就咽到了他的喉嚨裏,他想要說話,因為一時著急又忍不住地在那裏咳嗽起來,這一咳嗽,那橘子瓣的汁水幹脆順著他的兩個鼻孔也流了出來,鼻子的味道混合著橘子的味道,又酸又鹹,讓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春梅遞過來毛巾幫他擦拭著,他嗆的快要說不出話來,嘴裏咳嗽著,不忘用手指著那箱純奶。


    王梅來不及猶豫,順著父親的方向望去,看到了箱子裏的純奶,她仔細一看,這純奶不是響當當的知名名牌,而是當地象山縣黃鹿潭村出的新品種。


    春梅把箱子裏放在手裏,仔細地端詳著上麵與純奶有關的蛛絲馬跡,仔細地看著這簡單透明的包裝奶,正麵黃鹿潭純奶商標的圖案醒目而清晰,兩隻黃色的梅花鹿在潭邊結伴飲水的標誌。


    包裝背麵,逐字成行地印著黃鹿潭純奶的配料,產品種類,營養成分,儲存日期等重要信息,雖然隻是透明的塑料袋包裝,但是,看上去和平常喝的純奶並無異常。


    她仔細地尋找著這純奶上麵的包裝日期,終於在一個不被人注意的位置印上了1998年4月20日的生產日期,可是保質期在哪裏?她左看右看卻怎麽也找不到,眼神中浮現出了一團迷霧。


    水生看著春梅目不轉睛地望著這黃鹿潭純奶看了半天,不知道她在找什麽,緩緩地說道:“春梅,看你這認真的模樣,你在找什麽?這純奶還是你們宋老師帶過來的呢!這奶又不會壞,你忘了?既然春陽拿過來了,來,咱倆一人一包。平時這奶金貴著呢!我也不舍得喝,特意囑咐春陽把屬於我的那份給你留了一些。”


    “爸,其實你不必這樣的,啥東西都有保質期的,你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不用給我留的。”春梅的心裏突然湧現出一陣暖暖的感動,父親雖然因為對她和李大柱的事情也持反對的態度,她也對父親的行為有所不理解,但是,在衣食住行的其他方方麵麵,父親對她的體貼入微的關心與嗬護,讓她倍受觸動。


    雖然沒有找到保質期,但父親的話讓她沒有來得及多想,也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戒備之心,她箱子裏拿了兩包純奶過來,先給父親拆了一包,又給自己拿了一包。


    她剛輕輕地喝上一口,就覺得這純奶的口感不對勁,喝上去怪怪的,她上前就要阻止父親,卻見父親早已把這純奶喝了下去。


    春梅心神不寧地望著父親:“爸,你沒事吧!這奶,這純奶它有問題,我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對。


    “我喝的太快,都沒有嚐出來牛奶的滋味,我以為純奶就是這味道,覺得這純奶喝著挺濃稠的,以為是加了特殊的營養配方,不過,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舒服的。”水生僥幸地說著。


    純奶在水生的肚子裏發出了咕嚕咕嚕地響聲,聽上去如腸鳴一般,他似乎清晰地感受到純奶在他體內緩緩流動的足跡。


    緊接著,他的肚子出現了間歇性地疼痛,他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連頭也變得頭重腳輕起來,他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


    父親剛喝下純奶沒有多久,便出現了身體不適的症狀,這奶的保質期還是讓她心生疑慮,終於,她找了許久,終於在純奶包裝的側麵找到了保質期的小字——保質期6個月,照這樣的時間推算,這純奶的時間早已經過期了。


    可是,父親還在堅持己見著自己錯誤的想法,春梅沒有來得及多想,迅速把父親送到了象山縣醫院。


    “大夫,求你救救我爸吧!”春梅望著父親臉色像紙一樣慘白,連唿吸也變得急促,她無助地目光向醫生求助道。


    水生被推進急救室,現場的氣氛緊張而忙碌。醫生們快速而全麵的檢查,開始了一場與時間較量的賽跑。


    春梅在走廊上急得踱來踱去,她的心裏充滿了焦急與悔恨,如果,當時能夠發現問題所在,父親也不會喝下過期的牛奶,她的心裏也不禁開始自責起來。


    穿著白衣大褂的醫生推門出來,沒有來得及擦掉額上浸滿的汗水。


    春梅急忙走了過去問道:“醫生,我爸他情況怎樣了?”


    “還好,隻是輕微的中毒,要是中毒嚴重甚至可能會危害到自身性命,你給病人吃什麽了?你作為家屬,以後可不敢再掉以輕心了。”醫生好心好意地勸解道。


    春梅驚訝地快要說不出話:“中——毒——?”


    醫生看了春梅一眼:“是啊!那還有假?”你也太大意了!”


    春梅如實相告:“吃了一口牛肉,八個橘子,一包純奶。”


    醫生看著渾然不知的春梅,睜大雙眼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嘞個去,八個橘子?還一包純奶,你也真是腦洞大開,你以為是讓他減肥呢?還是給他改善體質呢?你可知道,我們最近接診的病人中就因為吃了太多橘子之後又喝了牛奶,沒有多久,就開始上吐下瀉起來,難道你們不知道橘子和牛奶不能一起吃,這基本的常識你都不懂嗎?”


    “我想要製止,可還是沒有控製住,都怪我。”春梅自責的話語說著。


    “休息休息就可以出院了,迴家之後多讓病人喝些溫開水可以稀釋牛奶,喝些小米粥讓他養養胃,這樣就沒事了。”醫生再三交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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