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莉亞輕輕搖頭,並不去想洛珊凝是如何知道的,隻是低語道:“我和他不過隻是同學關係,又不是朋友,沒必要特意去找他。他的事,離開了學校,也與我沒關係。”她一邊說著,一邊整理好自己桌麵上的書本,再把它們整齊地堆放到自己的抽屜裏。可能有一點強迫症的傾向吧,可是整理書本時總會有一種輕鬆起來的錯覺。


    忽然,一封淺綠的小信掉在了地上。


    “這是什麽?”西莉亞撿了起來,很是疑惑。


    洛珊凝顯然很有經驗了,斂去了笑意,眉頭輕佻,也湊頭去看。


    信紙展開後,僅有寥寥數字,字跡工整,不夾絲毫情感,卻又極其嚴謹,就像列印出來的楷書,看不出來是何人所寫。也許,就是列印出來的?


    信上寫著:“觀察已久,唯有你是獨特的。欲求之。”


    “這是什麽意思?”西莉亞抬頭去問洛珊凝,一臉迷茫。


    洛珊凝卻不迴答,伸出一指挑起她的下頷,左右端詳,才道:“西莉亞今年可是十四歲了?已經快長成一位標緻的美人了,怎麽還這樣天真可愛?雖然省略了很多,但是毫無疑問,這個呀,是一封情書呢。啊呀呀,你可真幸福,我至今還未受到過一封像樣的情書呢。可惜這信上什麽信息都得不到,不然我也可以去幫你看看這人是什麽德行,配不配的上我們西莉亞。唔,還真有些不舍呢,不過女孩長大了,總要……”


    “洛珊凝!這樣逗我很好玩嗎?!”西莉亞將信紙揉作一團,拍案而起,一張帶有紅暈的清秀小臉顯然是極怒了,略泛清幽水光的眸子瞪著洛珊凝,已經不見了怯意與羞澀。


    全班同學都注意到了這動靜,隻見一直像是洛珊凝跟班的文靜乖巧的西莉亞今天一反常態,無不吃驚,紛紛等著看好戲,也不玩鬧了,全場頓時靜了下來。


    洛珊凝也是驚訝,但早已經曆過太多的她很快反應過來,柔聲安慰道:“對不起,我隻是開玩笑。西莉亞,原諒我,我並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我今後不會在逗你了。”洛珊凝已顯美艷的麵容上,是自然的無措與愧疚,很是真誠地道歉。另一方麵,洛珊凝不由得想,西莉亞現在似乎敏感了很多,看來日後得越發小心了。


    西莉亞壓下火氣,將淺綠信紙丟進了垃圾桶,又迴座位趴下閉上了眼。看來最近天氣燥熱了,火氣容易往上竄。想起洛珊凝還在等她迴話,便懶懶地說了聲:“我原諒你。”


    西莉亞並不想去追究那封突如其來的信是怎麽迴事,最近總是莫名的心煩。她腦子裏也很亂,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而夢裏又是毫無邏輯可言的。她並沒有對媽媽提過這些,自從媽媽那次重病痊癒後,她為了不打擾到媽媽,便很少和媽媽說心裏話了,她們母女之間似乎也生疏了許多。感覺一切都糟透了。


    同學們知道沒戲看了,便散去,各幹各的事了。


    靠窗的一個男生,這時從窗外收迴注意力,轉而看向洛珊凝,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薄涼的唇角似笑非笑。他的同桌麥娟,奇怪於他的神情,不由得低聲發問:“青雅皓,你怎麽了?”


    “很有趣。她開始成長了。越是如此,我越是好奇,很想知道她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青雅皓幽然凝眸,眼底浮起一層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麥娟,我不在的時候,你也好好好看著她,之後匯報給我。”


    麥娟不解,但看他並不想再開口的樣子,便也沒有再問。她的確喜歡西莉亞,常會有意無意地走近西莉亞但又不會被她發覺。她知道自己不漂亮,至少在這一點上相貌同樣普通的西莉亞已經比她要優秀了;又笨拙,原本隻打算一直默默地看著西莉亞就好,但幸運的是西莉亞注意到了她,並且願意與她說話。可是有些自卑的麥娟一直擔心西莉亞會認為自己接近她的目的不純——青雅皓如今不也這麽認為了嗎?


    思索間,一張紙條被遞到了麵前,上麵寫著:“不用裝了,我知道你的身份。若想要被他們承認,首先必須無條件服從於我。不用懷疑,你確實被注意到了,但還要看你的表現。”


    麥娟下意識地往側看去,隻見青雅皓目光悠然,遠望窗外景,唇角微揚。


    ……


    “西莉亞寶貝,你的作業本還在桌上,不用帶迴學校嗎?”收拾著餐桌,貝娜·桫覼遆拉想起自己到西莉亞房間打掃時看到的桌麵,忍不住問道。


    剛吃完早餐的西莉亞擦幹淨小嘴,又打開自己的書包查看了一下,才道:“媽媽,今天我們學校組織去郊遊呢,不用上課。我沒有和你說過嗎?”


    貝娜愣了愣,露出歉意的神情:“我忘記了,對不起寶貝。需要我幫忙嗎?擦汗的毛巾等等都帶了嗎?”


    “嗯,都收拾好了。我出門了,再見,媽媽。”西莉亞背起書包便走,沒有迴頭看媽媽一眼,也不知道關上的門後媽媽惆悵的神情。


    所謂郊遊,也不過是到郊外的一座農莊裏去,隨同學們自由組隊去玩。和之前一樣,西莉亞、洛珊凝、麥娟、青雅皓和班長連安慕組為一隊。之所以這樣組隊,是因為洛珊凝說有兩個男生可以分擔所帶物品的重量(原本的手抄報小組裏自然是有泠玄的,隻是現在他並不在),女生們可以輕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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