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不找邊際的想著想著,梁笑笑突然想自己抽風了吧,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但她又想,看來無論是她還是花玲玲,女人在“白馬王子”這個問題上都不能免俗啊。


    “你現在在哪兒?”她問。


    “我?”花玲玲道:“我正準備去拿車,怎麽了?”


    梁笑笑揶揄道:“你說會不會你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白馬王子靠在你車旁邊呢?”


    花玲玲道,“你運氣一向比我好,要真有這麽神奇,那你現在一抬頭,肯定也能看到白馬王子……”


    兩個同樣麵臨著離婚境遇的女人在電話裏說笑一番,都想盡快翻過去這一篇。


    梁笑笑穿過樓下大廳走向門口,抬頭的時候卻忽地看到陽光所及的階梯下,一個穿著白襯衫,袖口挽到小手臂上的男人靠在一輛黑色的轎車邊上,他戴著黑色□□鏡,看不清眉眼,但抬頭望過來,似乎正與她對視。


    梁笑笑愣了下,手裏的電話突然掛斷。


    她有些詫異,心跳一下變快,放下手機,看到那個男人直起身,往這邊走來。


    他步伐穩重,身上還帶著慵懶的日光味,攜著風。


    他朝她走來。


    梁笑笑就這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迴視著,心裏莫名跳得亂七八糟,然而很快,他與她擦肩而過。


    “……”


    梁笑笑默默鄙視了自己一把,人家帥哥不過剛巧站在樓下、又剛巧走進來,她心虛激動個什麽。


    哪兒那麽好的事,天上掉帥哥就剛好砸在她身上呢?!


    梁笑笑抬手看了看手機,不知道剛剛電話是自己掐斷還是花玲玲掐斷的,她也沒再撥迴去,從包裏拿了墨鏡戴上,清空了一下腦袋走了出去。


    而她身後,男人在幾米開外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側身迴望。


    他摘下墨鏡,露出鏡片後的眼睛,他神色內斂而平靜,然而雙眸卻隱秘著一股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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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笑笑這天晚上迴去之後就一直處於一種腦袋放空的狀態,她叫了外賣,等飯的時候坐在沙發上,卻時不時想到今天下午看到的男人。


    她拍著胸口想那個男人的氣質可真帥啊!怎麽能長得那麽內斂又霸氣啊。


    胡小冉打電話過來慰問自己女兒的衣食住行,梁笑笑就把今天下午遇到的那個男人和她講了一遍,末了又感慨了一句:“真帥啊!”


    胡小冉在電話那頭鄙夷:“切,區區人類,一夫一妻製度下,你就看好你自己碗裏的吧,看著鍋裏的你也吃不到。”


    梁笑笑捏著手機,神色瞬間就淡了下去,她想她的碗早就裂得不像個樣子裏,看一看鍋裏的其實也沒什麽。


    掛了電話,外賣也到了,她一邊吃著外賣一邊又想了想那個男人,不得不再次承認,女人在年輕的時候對愛情尤其嚮往。


    但生活打磨人的性格、行為,同時也抹掉了很多年少時的幻想。


    或許,還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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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笑笑這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很早很早之前,自己剛上大學的時候。


    夢裏的她就好像還是那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恣意隨性,熱烈而沒有什麽心眼兒。


    那天顧茗迴家,離開之後梁笑笑就和宿舍的人搬了凳子窩在地上打牌。


    她於打牌上的造詣可謂殺遍整棟樓無敵手,驚得隔壁宿舍男生樓時常感慨她是巾幗打牌女英雄。


    正玩得高興,顧茗的電話來了,說她錢包沒在身上,讓梁笑笑幫著看看有沒有落在宿舍。


    梁笑笑手裏夾著牌跑到顧茗桌山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個黑色的大錢包。


    “在呢。”她道。


    “能幫我拿下來麽?我讓人上去拿了,你隻要下來一層就行。”


    梁笑笑在打牌,所以開的是揚聲器,宿舍裏打牌圍著的人幾乎都聽見了,有人小聲感慨了一句:“矯情,自己不會上來拿啊。”


    梁笑笑倒沒多想:“行,你讓那人趕緊的啊,我招蚊子。”


    “好的。”


    梁笑笑那體質是她們宿舍最招蚊子的,每次一撥人圍著,其他人都沒感覺,就她在那裏撓啊撓的,撓得腿上一條一條紅杆子。


    梁笑笑額頭上海貼著兩個奧特曼打小怪獸的貼畫,“哎你們等等啊,別竄牌啊,迴來繼續打!”


    說著合上手裏的牌,抬眼一看,一口吐沫就噴了。


    她打牌專心,一輪又一輪打下來,鐵打的梁笑笑流水的牌友,她也沒注意已經打了多久了,猛的抬眼就看到她對麵一撥四五個小吊帶,額頭臉上下巴脖子鎖骨貼滿了各種貼畫……


    梁笑笑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奧特曼和小怪獸,笑得張牙舞爪,哈哈哈樂死了。


    她的牌友輸得萬分慘烈,這要是像男生那裏那樣打牌還算錢的話,她們幾個姑娘估計今天晚上內褲胸罩都要當掉了。


    “趕緊趕緊的!滾蛋!有什麽好笑的!!”她的舍友同學兼牌友罵罵咧咧道。


    梁笑笑樂死了,一手拿著顧茗的錢包另外一手拿著牌就往樓下跑,卻又突然想起來,她怎麽知道把錢包給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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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個時候她卻突然看到一個穿著v領白襯衫的男生從樓梯口拐上來,抬眸看著她。


    梁笑笑頓住腳步,臉上的笑凝固住。她穿著連衣裙睡衣,下擺到膝蓋上方一點點,光溜溜著兩條小腿。關鍵問題是,她還沒穿!內!衣!!


    混蛋啊~~~女生宿舍樓誰讓男生進來的啊!!!!!!!!


    梁笑笑默默咆哮著,然而看著男生那張英俊而硬朗的麵孔又有點傻了。


    在她心裏她一直覺得白錚最帥,帥到掉渣,看其他男人都不入眼,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一定有那個男人帥得你無法想像,比你的白馬王子還帥一萬倍。


    男生在下層的階梯停住,視線和梁笑笑平齊。


    但他的視線又從她的雙眸挪到她貼著奧特曼和小怪獸貼畫的額頭上,接著從她的額頭挪到她光溜溜白白嫩嫩的鎖骨脖子,最後才看了看梁笑笑手裏的錢包。


    他伸出了手。


    梁笑笑愣了愣,趕緊慌慌張張的抬起拿牌的手臂繞到胸前,又把錢包放在他手上。


    男生接過錢包,抬眸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梁笑笑手裏的牌,收迴視線的時候,眼神在她擋住胸前的手臂上涼涼一掃。


    梁笑笑:“……”槽尼瑪你看哪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梁笑笑幾乎就要惱羞成怒,那人卻已經轉身下了樓,在樓梯轉彎口卻又突然轉頭迴望,昏黃的照明燈如同細小的焰火一般照在他臉上。


    梁笑笑以為他要說什麽,他卻隻是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接著轉身離開,背影寬而瀟灑。


    梁笑笑瞪著眼睛,下意識吸了吸嘴角,吸到一些口水吞掉,第二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要暴躁了,她竟然對一個陌生人犯花癡啊!!


    她又囧又難為情,轉身上樓,腦海裏都是剛剛男生那不動聲色在她身上掃過的眼神,以及最後轉身時淡然的表情。


    偏偏她還不太好和別人講,最後隻能揣著一百二十萬分的羞惱,把牌打得風生水起,舍友們一片哀嚎,之前梁笑笑還能輸了兩把,出去一趟迴來就直接變身奧特曼,哦,不水冰月了,把她們這群小怪帥打得嗷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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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夢很美好,美好到在這個睡夢裏,梁笑笑扯著嘴巴在笑。


    沒過多久她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下去半杯。


    接著一整個下半夜她都沒有怎麽睡著。


    她站在落地窗前拉開白紗的窗簾布,月光合著外麵的路燈透進來,她看著玻璃窗內自己的身影和模糊的容顏,終於一點點記起了被時光堙沒的許多過往和以及。


    她怎麽會忘記呢?


    她曾經和一個人說過——如果很早之前我就認識你,現在我一定和你在一起,可惜我先遇到的是白錚。


    她當時說,可惜。


    室內的空調溫度打得有點低,梁笑笑抱著肩膀搓揉了一番,終躺迴了床上。


    她嘆了口氣,年輕和校園生活真美好,肆意的,放縱的,讓人迷戀的……以及太多忘記和拋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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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睡夢中,梁笑笑看清了那個讓她羞惱的男生的麵孔,醒來時卻又忘記了。


    大概時間太長,或者其他。


    反正,她沒有認出他。


    作者有話要說:對老讀者說,刪去的是顧天佑,此處的男的,他是葉兆。。。。。


    寫到現在葉兆還沒正式出場,兔子也是急成了狗啊


    ☆、17


    周雲雲把顧茗和顧小白扔在郊區的一個別墅,想自己找人看著,但不放心,怕走漏風聲,最終還是從白錚那裏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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