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話說一半,想想從未對紀陶說過這些,臉羞得往被子裏藏起一半。藏了須臾又想,這個男人從來就是自己的,明明理直氣壯,事無不可盡言,便重又鑽出一張臉來。


    紀陶去捏她的鼻子:“小色胚。”


    “哎,你罵得很是,你忘了我頭迴見你是什麽樣子了?刻骨銘心誒……”


    “你讀的書都還給先生了,刻骨銘心不是這麽用的。”


    “但你終歸也是個老色胚罷,當初將這青瓷盒拉著讓我一道解,敢說自己沒存什麽歹念?”


    紀陶苦笑:“我若知道裏頭是這東西,當初怎有臉麵叨擾你……”


    “反正是你先勾引的,我方才捏著小娃娃,想著你這麽道貌岸然個人,也未必會肯,想得十分傷感,本來還決定不想了。可這會兒你都躺下了,我們索性試試看好了。”


    她當這是她擺弄機關麽,試試看……


    “你身子未曾好,人倒這樣直白。”


    “大家這麽熟,同你還需客氣的麽?”


    “……試得不好怎辦?”


    “不好就耐著性子再來過。”


    “好大的恆心。”


    “現在知道是誰不識情和愛了?你癡長我這許多年歲,還空口說什麽歡喜。歡喜個鬼哦,一到洞房你還畏縮起來了,比起我來,你根本就是一根木頭。”


    “……”


    唐糖揉揉他的腦袋,滾燙的手……


    “我是個病人,已然想得腦袋都昏了,你卻還愣著。莫不是不行?”


    這激將法甚為好用,紀陶身子一覆過去,咬著她的耳朵問:“行不行……你方才貼著三哥,竟是不知道的麽?”


    唐糖一邊可憐巴巴縮著腦袋,道:“覺不出來。”一邊卻兜了半條被子分與他裹了,自顧自悉悉索索……


    “餵……”


    唐糖務實得很,專心埋頭動作:“我覺不出來,故而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她的手指不方便,解了半天沒能解開他半處衣襟,卻強霸著不放手,邊解邊痛得嘶嘶亂喚,紀陶心疼又無奈,隻得自己動手……唐糖十分欣慰,待他弄妥,窩去他胸膛裏親了親。


    她密密去啄那些地方……對他胸口那些傷,唐糖早有預料,黑暗裏隻能憑靠觸覺,然而雙唇相觸所能感受到的……那些刑傷愈後的薄細疤痕,居然逾越了她的想像。


    紀陶胸膛上幾乎沒有一處完整肌膚,唐糖觸著那些密布的傷,邊哭邊恨:“那些人怎的就那麽狠,我們在牢房裏找見那冊交班日誌,他們一定還漏記了的。”


    “看把我們都哭成個小傻子了,記不記……還不都是一樣。”


    “真的一點不痛了麽?”


    “不痛了。”


    唐糖抽抽搭搭,淚珠爭先恐後落進他的脖頸:“你都是怎麽過來的啊?”


    “這容易,隻消想著,那個傻丫頭還不知道我要去提親……糖糖你做什麽!”


    唐糖直直欺了那小手往……遊弋,徑直往那衣物之內一滑……軟聲道:“受了那麽大的委屈,我也沒什麽本事安慰……好生揉揉總是要的。”


    紀陶聽得心動,喉間的聲音仿若低吟:“糖糖……揉錯了。離那麽遠……”


    唐糖蔫著壞道:“一樣的,這裏好了,別處也便慢慢好了。”


    紀陶十分難耐地低哼一聲。


    ……


    ……


    ……


    “三哥如何也像似發了燒?”


    “沒有……”


    紀陶哪裏是發了燒,小火星子落在一堆幹柴上,早便轟地著透了。他的理智不忍命她繼續,意欲揮開,但這處分明……以他此刻私心,又絕不肯相拒。


    她周身火燙,然而指間傷重,大約隻能使上兩分力氣。指頭的觸感並不平滑,唐糖仿佛是忍著痛在問……


    ……


    ……


    唐糖隻是往他耳朵上咬:“三哥,您究竟想說是,還是想說不是?”


    “壞……丫頭。”


    唐糖斥他:“既然說我壞……那我不弄了,我替你查傷。”


    紀陶身子一空,難受得幾近窒息。唐糖卻說到做道,逕自撫著他那一片被六爪鏢刺出來的窟窿地,樂嗬嗬的:“好得七七八八,還是挺鮮嫩的……”


    ……


    ……


    ……


    紀陶好容易調勻了唿吸,輕捉了她的肩膀斥道:“到這個當口上你如何忍心……”


    “嗯?”


    “方才不是稱要吃了三哥?”


    “當然要吃。”


    他的喁喁細語極溫柔:“此刻餵給你可好?”


    唐糖傻嗬嗬的,饞得眼睛都忍紅了:“真的麽?”


    ……


    ……


    ……


    ……


    夜船平平穩穩行了陣,江上的深流寂寂,遠遠延伸到船後頭無有盡頭的黑暗裏。後來江麵上約莫起了風,船被迫晃動起來,在江水與黑暗中顛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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