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手上傷重,手上工夫卻依然靈巧,三下五除二便替朱掌櫃除了手腕枷鎖,朱掌櫃對這暗室倒是熟悉,摸到一旁點了壁燈,又尋到一把短刀,索性替唐糖割了捆縛她的繩子。


    她看唐糖手腕磨得幾乎血肉模糊,揉都不敢去揉,這才落下淚來:“阿祿這個死心眼的笨蛋,捆得這樣緊。這窖中是存物的,連藥都沒有……”


    唐糖倒是不以為意:“我方才要做的事情太多,這才磨成這個德行,要不是阿祿,我才是死定了,棉繩與細鐵絲便是他慌亂中遞與我的。也不知他怎樣了……”


    朱掌櫃勸慰:“無須擔心,阿祿這孩子除了這股機靈勁頭,是再無別的長處了,他方才演得很不錯啊,我很欣慰。”


    唐糖大鬆一口氣,那個小鬼看來有本事逃命的了。


    “方才那人難道是三爺兄長?”


    唐糖點頭。


    “他為什麽要帶你走?”


    “我也隻是猜測,約莫是我的血……那人慾拿了去作什麽奇怪的用處?實在猜他不透。”


    “他怎的狠成這樣?三爺在哪裏?他可知情?”


    唐糖搖頭落淚:“他這會兒或許就在來的路上……終是我太過輕敵了。”


    朱掌櫃安撫:“都過去了,三爺若是到了,見了你的眼淚豈不內疚?唐姑娘臨危不亂,有膽識有義氣也有手藝,咱們稍微忍著點淚,不要他內疚,當教那廝痛心疾首才是。”


    這個朱掌櫃果然懂得人心,唐糖笑著擦淚:“對了,說起方才那個迷宮鎖,上迴紀陶領我過此處時,那玩意分明教我弄壞了的,後來也不知道是哪個裝的?那人居然裝倒了。”


    朱掌櫃捂嘴大驚:“裝倒了?呃,是……我裝的啊,那道門若非緊要關頭根本不去起用,故而我隻用先夫從前教的法子裝了迴去,後來就讓阿祿隨便糊了糊牆……裝完連試都忘了試。”


    這朱掌櫃性子倒也可愛,唐糖暗嘆造化:“那可真是陰差陽錯了,反是這裝倒了的迷宮鎖才幫了我們。不然想必那人已然得手,我估計已跟他上了不知去往何處的船,朱掌櫃說不定還得被我拖累下去。”


    朱掌櫃年紀不小,卻很好學,唐糖將方才開閉門鎖的思路大略給她講了,她點頭長嘆:“唐姑娘確實厲害,當日我還道是三爺信口開河……”


    唐糖羞臉:“他從前就同您提過我麽,提我作甚?哼,肯定別無好話,我又不是他的什麽人。”


    朱掌櫃挑起眉毛重新將唐糖打量一番,又是一聲低嘆:“你這小姑娘,捏著他的小金鑰匙,卻竟然不知……”


    唐糖極委屈,那個老狐狸,自從二人相認,他又同她說過什麽了?什麽都沒有的!


    “知道什麽?”


    “當日我與先夫一同送三爺至鹿洲西碼頭,他要在那兒等候開去三清鎮的船。”


    “這個……我知道啊。”


    “那是去年一個仲春的傍晚,三爺同我們道別時滿麵喜氣。他帶了他親手置辦的兩件聘禮,等那將至的夜船,好於第三日的白天趕到孟州,上他心愛的小姑娘家中提親……”


    作者有話要說:  三爺:這張沒有做到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罷,我都快到了


    大綱菌:你哥哥把你的分數都拉光了,不稍微幫摸賺迴兩分你老婆都沒了


    第78章 羅盤鎖


    唐糖不敢置信:“怎麽可能?”她攤開手掌,“這鑰匙……”


    朱掌櫃笑著起身:“我們今日躲得倉皇,卻是藏對了地方,你且等著。”


    唐糖不明其意,朱掌櫃走去窖旁的角落,往個爐子裏燃了一叢炭,爐內溫度升高,爐後牆壁竟洞開出一道小石門來。朱掌櫃挪開炭爐,從石門裏頭抱出個挺沉的大紫檀木匣子,迴過來遞與唐糖:“假當票我是不認的,三爺存的東西,自然是要認人,我本還道經了這麽多變故,早就物是人非……真是替他高興。”


    “紀陶存了那麽大件東西在這兒?”


    唐糖對著那麽老大個匣子,自然習慣性地附耳去聽,敲一敲發現全無異響,那鎖孔是由一枚青玉環鑲成,打得十分精緻,她以為鎖眼凹陷在裏頭,伸小指頭摸了摸,那內壁光滑無物,不禁有些奇:“這金鑰匙不是開這鎖用的?”


    朱掌櫃掩唇笑:“唐姑娘同先夫一樣,機關巧物擺弄多了,總以為這世上處處皆機巧。三爺的確是投你所好,不過這鑰匙不是這麽用的。”


    她幫著將那玉環往左側一推,原來那匣蓋無甚奧妙,薄薄一片抽出,匣子上方現出一輪羅盤來。


    唐糖激動不已:“這是傳說中的羅盤鎖!我小時候在京城天王廟的珍寶會上見過,那波斯老兒開了個天價,那時候我們人小,身上沒幾個錢,三哥一聽價錢高得咋舌,扛了我就跑,說將我賣了都不夠換的。”


    “的確是不夠。當日我不識貨,先夫卻與唐姑娘算是同好,便同三爺玩笑,說願用他的賭坊換這羅盤鎖,問三爺肯是不肯。三爺哪裏肯允,隻許他玩了一迴。”


    “紀陶別是把自己賣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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