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焦掌櫃隻是幹笑不說話,眼神又一直往屋裏瞟,韓炎心中明了:“焦掌櫃是為那位老哥哥而來?”


    “嗬嗬,正是!也不瞞尊管,在下與那位老兄無冤無仇,隻是他得罪了我們東家,東家吩咐不能給他吃飽飯。我們也是捧別人的飯碗,東家的話不得不聽,所以,還望尊管以及裏麵那位小公子莫要為難小人!”


    韓炎皺了皺眉頭還未答話,杜心悅先就怒了:“什麽人這麽大的威風!此人是你們東家的家奴嗎?如果不是,憑什麽你們東家不讓人家吃飽飯人家就不能吃飽飯?就算真是家奴,那《淵律》也是禁止家主虐待家奴的!你們東家還能淩駕《淵律》之上不成?再者,他若有罪,自有官府處置,你們憑什麽給人家上鐐銬?這是濫用私刑!”


    焦掌櫃被杜心悅搶白一頓,臉上掛不住了,態度頓時冷淡下來:“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們,你們若不肯聽勸,那就怨不得我了!我還不怕告訴你們,在宣州這個地界上,我家東家還就是比《淵律》管用!官府?哼!官府也得聽我們東家的!我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


    焦掌櫃說完拂袖而去,卻被韓炎搶上前去一把攔住了:“我家小公子既然說了你們無權給人家戴鐐銬,那就麻煩掌櫃的把鐐銬卸了吧!”


    “嗬嗬,笑話!我憑什麽要聽你們的?勸你們還是少管閑事吧!”焦掌櫃歪斜著嘴角,一臉的不屑。


    韓炎不怒反笑:“掌櫃的,你聽你們東家的,我也要聽我們東家的不是?你今日若不開這個鎖,怕是走不出這個院子了!”


    “我若就不開,你能奈我何?!”


    “你大可試試!”


    韓炎的威脅不是虛的,他話音未落,幾名便衣侍衛就將門口堵住了,另有幾人將手摸向了背後,不用問,後背外衣裏麵必定藏著兵刃呢!


    焦掌櫃也是見多識廣的,見此情形,知道今日若不開這個鎖怕是不能善了了,隻得認栽,恨恨地掏出了鑰匙扔在了地上,奉孝忙撿起來麻利地進屋將老者腳上的鎖鏈打開了,韓炎這才讓開了道路。


    “你們等著!有你們好看的!”焦掌櫃扔下一句狠話憤怒地離開了。


    “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老者眼見衝突已不可避免,連拍大腿,懊惱不已。


    “鎖是我們開的,我們都不怕,你怕什麽?就算他們勢力再大,我們人也不少,至少平安離開宣州不是問題!”奉孝笑道。


    “離開?不不不,你們現在不能走了!若是剛才,你們大可一走了之,可現在,你們惹的禍你們自己扛,若是你們走了,他們一定把賬算到我頭上,我就完了!”老者說著竟嗚咽起來。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阿蘭聞聽此言頓生厭惡:“你這老頭兒,竟然是抱的這種心思!虧我還當你是好意為我們擔心呢,原來你隻是為自己擔心!”


    老者卻搖了搖頭:“姑娘啊,小老兒賤命一條,死就死了,反正活著也是受罪,早死還能早托生!可我兒子呢?我兒子還在他們手裏呢!你們闖了禍可以拍屁股走人,可他們吃了虧,迴頭就會報複到我兒子身上!你叫我如何不怕呀!”


    心悅聞聽此言,便知此間詳情恐怕比他們預料的還要複雜,便對韓炎道:“請大公子過來吧,此事我們恐怕得管到底了。”


    “是,小人這就去!”韓炎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不多時將祁翀等人引了進來。


    祁翀一進來,所有人都躬身行禮,原本坐著的心悅也站了起來,老者頓時明白眼前這位公子便是眾人中地位最高的,便也坐直了身子點頭行禮。


    祁翀大喇喇坐下,笑道:“聽說咱們惹了惹不起的人了?”


    眾人頓時哄笑,韓邦傑笑道:“這天底下還有咱們大公子惹不起的人嗎?我看該擔心的倒是那個人才對!”


    “你們別不信,也別吹牛!”老者見這幫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有些急了,“您是大公子,他也是大公子!小老兒不知您是哪家的大公子,可他是經略安撫使司的大公子!在整個京東路,誰還能比他家門檻更高?!”


    祁翀微微一愣,望向韓炎:“京東路安撫使司?王弘之家的?他兒子?”


    韓炎掌管軍情司,對各大家族的情況略知一二,想了想道:“不是,王弘之的兒子早死了,應該是孫子吧?”


    “是不是叫王文光?”韓邦傑插嘴道。


    “對對,就是此人!你們——認識他?”老者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韓邦傑沒理老者,對祁翀道:“大公子,王經略膝下隻有一子,三十不到就亡故了,隻留下一子,就是這個王文光。王家三代單傳,可謂是‘千頃地一根苗’,王經略難免對這個孫子頗為寵溺,慣得有些不像樣子。此子不好習文,也不喜練武,卻隻對商賈一道頗感興趣,以往在京城中也曾搗鼓些小生意,不過都是小打小鬧,畢竟,京城裏嘛,您也知道,哪家大買賣背後沒人哪?王家雖然也算是皇親,但畢竟出了五服;雖然也姓王,卻不是鳳林王家的,他們家族又一向子嗣不旺,實力單薄,王文光也折騰不出什麽大水花來。說白了,真論起貴公子來,王文光在京城都排不上號,您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韓邦傑自顧自地說著,卻沒注意到那老者的眼神已經變了。從這幾人直唿王弘之的名字,言語之中又對王文光頗為瞧不上這一點,老者便意識到了,眼前這幾人的確有些不簡單,說不定還真能救他!


    他壓抑住心中的激動之情,字斟句酌開口道:“也罷,既然幾位貴客知道這位王公子,那小老兒便說給貴客聽聽也好。若你們後悔管這閑事,就趁早離開吧!”


    “但說無妨。”


    “老夫姓段,雙名鳳儀,正是這瑄璧樓的東家呀!”老者望著屋中熟悉的布置,邊說邊流下了眼淚。


    “啊?”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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