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祁翀出現在了萬歲殿,將在顯光寺的發現稟報了承平帝。


    “陛下,如果白郾所說屬實,那就意味著如海與父皇之死是有關的。如海是少林子弟,有傳聞他在嵩山附近出現過,臣請旨去一趟嵩山,看能否找到這個老和尚。”


    “去吧!”承平帝絲毫沒猶豫便答應了下來,“朕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皇兄。而且你身為人子,為父報仇天經地義,朕沒有理由阻止你。”


    “多謝陛下成全!”祁翀鄭重其事地磕了個頭,他此刻的感激倒是發自真心的。


    “你也用不著謝朕,朕也是為了自己。皇兄之死許多人都懷疑是朕下的手,朕懶得搭理他們。可如果真能查明真相還朕清白,朕又何嚐不願意呢?這樣吧,朕從左禦衛派一百禁軍精銳作為你的貼身護衛隨你同去。”


    “多謝陛下!”


    辭別承平帝往外走,忽見呂元禮帶著幾名太醫匆匆往後宮方向去。


    “呂都知!匆匆忙忙的這是幹什麽去?”


    “迴殿下,四皇子病了,奴婢帶太醫去正陽宮診治。”


    “哦,快去吧!”小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祁翀沒往心裏去,徑直出宮去了。


    出宮以後,祁翀先是去京兆府交待了些公事,又來到女學跟杜心悅告別。


    女學的後門處,秦王府護衛已經淨了街,以防有人窺探。


    “你要出京?”


    “是啊,去趟嵩山。”


    “要多久?”


    “不會太久,最多七八天吧,畢竟還要迴來為祖母過壽呢。”


    “那我這些天都看不到你了。”杜心悅有些失落地道。


    “那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那怎麽行?女學剛開學,我就離開了,做事情哪有這麽三心二意的?”小姑娘事業心頗重,堅決拒絕了祁翀“因私廢公”的提議,卻又囑咐道,“出門在外,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有韓炎跟著呢。隻是這些天都看不到你,我也會想你的。”


    “那你給我寫信唄,一天一封!”


    “沒問題!我走以後,你也不要太勞累哦,教書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不要太著急。”


    “知——道——了——”


    “另外,這次出去我得帶上慕娘子,她熟悉江湖規矩,帶上她會方便一些。”


    “行,我會跟她說的。”杜心悅含笑看著祁翀道,“我得進去了,學生們還等著呢,你一路順風,早去早迴。”


    “嗯。”祁翀目送杜心悅迴到院中又揮了揮手,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下午,祁翀又特地來跟祁清瑜、柳明誠道別,祁清瑜倒沒有說什麽,隻是囑咐他不管有沒有找到人都早去早迴。


    柳明誠今日依然傷痛難忍,但精神已經比昨日好多了。聽完祁翀在顯光寺的發現後,他眉毛擰成了“川”字,臉色難看地嚇人。


    “此事雖說八九不離十,但很難證實,畢竟劉貴儀已經死了,她宮裏近身伺候的人當年也都一同被‘賜死’了,剩下的比如說呂元禮,也不是她身邊親近之人,了解的實在有限。”


    “不必證實,隻需判斷準確即可,畢竟這種事本來也上不得台麵。越王!他好大的膽子!”柳明誠咬牙切齒道。


    “您的意思是?”


    “之前一直懷疑晉王背後不止有劉琰,包括簡嵩之事也透著蹊蹺,這二人雖然死了,但有些疑團還沒解開。那麽如今如果再加上個越王,這一切是不是就合理多了?”柳明誠沉吟道。


    “您的意思是越王才是躲在劉琰、簡嵩背後的主使者?嗯,他倒的確有弑君的動機。越王加上梁顥、謝宣,宮裏還有個皇後,這些人就是晉王背後的支持者?”


    “嗯,如此一來,局勢就明朗了。”


    祁翀暗自苦笑,宗室、文官、武將、後宮,自己那位好弟弟的“親友團”人數雖不多,卻涵蓋了朝中每一股勢力,還真是“全方位一體化”呀!


    “如果能抓到如海,就有可能從他口中獲知真相。”


    “那就祝殿下馬到成功吧!何時出發?”


    “我明日就走,您好好養傷。”


    “嗯,京中事有臣等在,殿下不必憂心。”


    辭別了柳明誠迴到府中,就見韓炎正在院中跟趙銑說話。


    “老趙,好久不見啊,今日怎麽有空來?”


    “殿下,小人是來辭行的!”趙銑躬身道。


    “辭行?”


    “是,我家國公爺已經遞了致仕的奏本,陛下也準了,國公爺說今後也用不上小人了,讓小人自謀出路去。小人已經決定去西北投靠世子麾下效力,說不定還能博個功名迴來。”


    趙銑嘴上說的是博功名,但實際原因無外乎是求愛失敗,無顏繼續待在京中。祁翀理解他的想法,倒也支持他出去闖蕩一番。


    “去軍前效力倒也是條好出路。你功夫不錯,又在戰場上廝殺過,此去軍中便是蛟龍入海,我等你掛印封侯的那一天!”祁翀拍了拍趙銑,又轉頭對韓炎道,“給老趙拿些盤纏。”


    “不必了,殿下,小人不缺錢。”趙銑忙道。


    “給你你就拿著,窮家富路嘛!有多餘的錢給自己添身好行頭也行啊!”


    “那就多謝殿下了!”趙銑臊眉耷眼地接過了韓炎遞過來的錢袋,又對韓炎笑了笑,顯然並沒有因為韓炎是情敵而對他心存芥蒂。


    迴到建德殿,見小寇子正將一堆香爐、爵盞、燭台、水注、鎮紙等物放入箱子中。


    “你帶這麽多東西幹嘛?”祁翀不可思議地問道。


    “殿下,這都是您平常要用的東西啊!”


    祁翀無奈地籲了口氣道:“這些統統不帶,隻帶些換洗衣服就行了,我們出門是辦事不是去享受的!另外,把我的手銃、彈丸、火藥帶上,還有雲霄刀,就這些就行了。對了,再帶幾隻鴿子!”


    迴到書房,祁翀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他之所以不讓小寇子帶很多東西是因為他有國圖作為隨身空間,許多東西都可以放在國圖中隨身攜帶,隻要拿出來的時候不被別人發現或者不至於太突兀引起別人懷疑即可。但剛才提到鴿子,他突然想到了之前一個沒有想過的問題:國圖能藏活物嗎?


    “小寇子,去給我抓個活物來。”


    “啊?活物?”


    “對,雞鴨貓狗,什麽都行,活的就行。”


    “廚房有活雞,奴婢去給您抓一隻來。”小寇子正要轉身往外走,恰見韓炎提著一隻鴿籠走了進來,籠子裏便有一隻信鴿,頓時眼前一亮,“殿下,鴿子行不行?”


    祁翀還沒答話,韓炎進來放下鴿籠,遞上了一張紙條:“殿下,小滕來信了,請您過目。”


    祁翀接過紙條迅速瀏覽了一遍。


    滕致遠抵達東北榷市已有些日子了,但始終沒有找到程訓,倒是通過出關記錄發現了一個叫“蘇鐸”之人於數日前出關往扶餘方向去了。小滕暗自懊惱晚了一步,但好在望州的珍珠及時送到了,由於扶餘國主好珍珠,所以小滕這個珍珠商人在東北榷市一露麵就吸引了眾多扶餘商人的注意。商賈之家出身的孩子,對於做生意有著天然的稟賦,趁著討價還價套交情的時機,小滕迅速跟這些人打成了一片,也聽他們講了許多扶餘的風俗故事,他心中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去扶餘探一探。此次寫信迴來也正是向祁翀請示此事。


    祁翀思忖了片刻,對韓炎道:“迴複小滕,可以以收購奇珍異獸的名義去扶餘,但是要注意安全,寧可無功而返也不要輕舉妄動。另外,讓玖安、玖寧多派些人手跟著他,務必保證他的安全。行,你下去吧,鴿子留下我正好有用。”


    “是,殿下。”


    將所有人打發出去以後,祁翀將鴿子抓在手裏,心念動處,黑影深邃,眼睛再次能夠感光時已經進入國圖。祁翀忙查看手中的鴿子,發現鴿子或許是被嚇著了,眼睛還在動,隻是安靜了許多。祁翀放開了手,鴿子沒有飛,隻是在地上走了兩圈,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陌生的環境。


    祁翀欣喜若狂,這至少說明活物也是能進入國圖的,那以後豈不是能在國圖藏千軍萬馬了?


    不過這個想法隨即被他否定了,開什麽玩笑,那豈不是暴露了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秘密了嗎?暴露以後,萬一被當成妖怪給殺了呢?算了算了,還是不冒這個險了。


    這樣一想,這個功能好像也就不那麽吸引人了,祁翀頓時又沒了興致,拎著鴿子出了國圖。將鴿子放迴鴿籠以後,那鴿子卻像喝醉了酒一般,在地上搖晃了兩下便趴了下去。祁翀心裏頓時一沉,不會吧?進得去出不來?


    他伸手逗了逗鴿子,發現鴿子眼睛還是睜著的,隻是動彈不得。他慌忙取過桌子上的點心和水,想試試用食物是否能吸引鴿子的注意。哪知道那鴿子見了食物眼睛頓時放光,站起來飛撲過去迅速啄食起來,看那樣子好像餓了好幾天一般。半塊點心下肚,鴿子重新恢複活力。


    祁翀啞然失笑,原來是餓的!看來穿越蟲洞是極其耗費體力的一件事,可問題是自己怎麽從來沒這種感覺呢?難道是因為鴿子太小了?


    祁翀一時也無法解釋這個問題,隻好先擱置一邊,又逗了會兒鴿子這才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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