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帶你到大院裏轉轉!”


    沈南征率先走到門口,沒有給邵宇思考的時間,也留給溫然和孟若男單獨說話的機會。


    邵宇沒有動,看向孟若男:“若男,你生病了嗎?”


    孟若男怔了下,“我壯得很牛一樣,怎麽可能生病,你快出去吧!”


    “真的?”


    “真的!”


    “……”


    邵宇出去後又迴頭看了一眼,總覺得這次孟若男迴來有事瞞著他。


    這段時間他的心太亂了,腦子也跟不上趟兒,有些事都沒細想過。


    那個孩子真的流產了嗎?


    如果真的流產了,為什麽她這麽久都不迴來?


    這明顯不對勁兒!


    他邊走邊想,一不小心撞到沈南征身上。


    沈南征迴過頭來,看著心事重重的他由衷地說:“邵宇,我知道現在說你們倆的私事不太好,不過你這次留不住孟若男,以後估計更難。這天底下不隻有你一個男人,沒有人會在原地一直等你,真到那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邵宇狐疑地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你不是說她還會離開?”沈南征別說不知道什麽,就是知道也不會越過孟若男對他說,隻是間接地提個醒。


    邵宇頹敗地點點頭,“是,她說等案子結束就走,可我感覺她多半等不到宣判就會走。”


    沈南征直視著他問:“那你還等什麽?”


    邵宇避開他的視線,迴頭看了看已經看不到的院子說:“我跟她說了可以等我三年,守孝三年後我會對她負責。”


    “三年?”沈南征眉頭一皺,“人生有幾個三年?孟若男二十大幾的姑娘,再等幾年就奔三了,她能等得起?你確定她不會等得心灰意冷隨便找個人嫁了?”


    邵宇:“……”


    邵宇被懟的無言以對。


    沈南征說的這個可能不是沒有,那天孟若男也說如果三年後她沒嫁人會跟他在一起。


    想到她會嫁給別人,他就一陣心慌。


    是啊,人生有幾個三年啊!


    她已經為他浪費了大半個青春年華,還能有幾個青春!


    ……


    另一邊,孟若男看著他們倆走出院子後,轉過身說:“陸醫生,很抱歉又打擾你。”


    “不用那麽見外,喊我的名字就行。”溫然坐在她對麵,“最該說抱歉的是我,是我沒有遵守承諾把你懷孕的事告訴了邵宇,邵宇當時的狀況很糟,我怕他撐不下去,更怕他做出太過激的事,所以……”


    “沒事,他遲早要知道的。”孟若男雙手抱著水杯,“他問我的時候,我告訴他孩子流產了。”


    溫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現在也沒有別人,直接問:“其實你並沒有流產,還生下來了對吧?”


    “你……你怎麽知道?”孟若男一直認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心裏突然有點緊張。


    溫然歎了口氣,“生過孩子和沒生過孩子的體型還是有區別的,況且你的孩子應該也才一周歲左右,還沒斷奶多久吧?”


    “你也太神了吧,這都能看出來!”孟若男也不再隱瞞,“實不相瞞,我在看到報紙後一上火就沒奶了,好在孩子已經能吃飯,幹脆就斷奶了,斷奶斷了三天我才迴來。可是這幾天我這裏一直在疼,導致身體哪裏都不舒服。”


    溫然站起來反鎖上門,拉起窗簾,打開燈說:“你脫掉上衣,我幫你看看。”


    孟若男:“……”


    孟若男能求助的也隻有她,沒有結婚哪裏好意思去醫院,她讓脫上衣二話不說就脫了。


    溫然檢查過後讓她穿上衣服拉開了窗簾,蹙眉道:“你這是急性乳腺炎,皮膚表麵都發紅發熱了,而且你還有點發燒,必須盡早治療。”


    “急性乳腺炎?”孟若男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都不知道我在發燒,能治好嗎?”


    “能,我先給你退燒,再給你開個清熱解毒、疏風解表的方子。另外,你迴去後記得用幹淨的毛巾熱敷,熱敷能緩解疼痛。”溫然說完找出犀牛角粉給她溫水衝服,然後才開始寫方子。


    孟若男喝完藥,擦了擦嘴。


    拿起她剛寫好的藥方說:“溫然,謝謝你。我和邵宇之間的關係就是一筆糊塗賬,那個,孩子的事麻煩你先別告訴他,最起碼在我離開前別告訴他。”


    “你還要走?”溫然雖然不意外,但還是勸道,“這又是何苦呢!你的身體需要調理,並不止急性乳腺炎這麽簡單,還有產後落下的病根。我想你和孩子現在所在的生活環境應該不是太好吧?”


    孟若男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也不否認,轉而說:“生活條件確實不好,不過那裏的人很淳樸。”


    “但是孩子需要爸爸,邵宇也需要你和孩子支撐下去。邵家五口人被害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沒有你們,他可能會就這樣消極下去。你們也不能一直流落在外麵,總要給孩子一個家。”溫然做了媽媽以後,深刻地體會到女人從懷孕到生產有多不容易。


    孟若男也很委屈,“可我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那個!他不想讓過世的父母抱憾我可以理解,守孝三年我也可以理解,隻是他留下我的原因從來都不是因為我!”


    “但他想讓留下你,對嗎?”溫然理解的是這個意思。


    孟若男點點頭,把那天和邵宇的對話說了出來。


    她太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人,不能跟邵宇說,不能跟父母說,沒有誰比溫然更合適。


    所以她把自己的糾結和難處也說了。


    溫然聽完也大概明白了,邵宇給了她承諾,隻是她很在意細節。


    正要說話,門外傳來兩個兒子和阿姨的聲音。


    打開門,兩個活潑可愛的小家夥從阿姨懷裏滑下來。


    “媽媽……”


    “媽媽……”


    從爺爺家迴來,他們都想給媽媽分享爺爺給的好東西。


    給媽媽看了還不夠,還嚷嚷著找爸爸。


    溫然又對兩個阿姨說:“你們帶他倆去找南征吧,我還有點事要忙。”


    “導爸爸,導爸爸……”


    “導爸爸,導爸爸……”


    ……


    稚嫩的童聲傳進孟若男的耳朵裏,孟若男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長這麽大還不會喊“爸爸”呢,她也總是刻意避免他聽到“爸爸”這個稱唿。


    隔著窗戶看到兩個喊“導爸爸”的娃,她的眼睛不禁濕潤了。


    有那麽一瞬,突然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就算邵宇不是因為她動了結婚的念頭,可終究是想給她一個家。


    孩子才一周歲,如果她和邵宇早點領證,找機會把孩子帶迴來,應該能完美地解決孩子的戶口問題。


    有爸爸有媽媽,她的孩子應該也會很幸福。


    不知道她幹嘛非要較那個真兒,犯這個倔!


    ……


    溫然迴屋的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麵。


    忙問:“這是怎麽了?”


    “溫然,或許是我錯了。”孟若男拭去眼角的淚,“我生下他就應該對他負責,也要為他的將來籌劃,最起碼應該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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