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霜害,70來萬的突厥大軍駐在陰山躲災。


    但是,他們躲過了雪災,卻沒有躲過大唐的軍隊。


    李道宗與李積二人,自收到飛奴傳令之後,便下令急行軍。


    自從有了馬蹄鐵,學會了修馬蹄,大唐的可用戰馬數量急劇上升。李道宗的大同軍,與李積的通漠軍,是清一色的騎兵。


    兩位大將軍都差點不習慣全騎兵的行軍速度。


    隻用了一天一夜,便到了陰山的東西兩邊,根據李靖的計劃,兩人不約而同,直接在傍晚時分突襲。


    由於唐軍的斥候全部都配備了望眼鏡,所以執失思力等人派出去的遊侯全部都被截殺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泄露迴去。


    新式鋼弩的急速連射,加上比突厥人更長、更鋒利、更堅韌的新鋼鑄造的唐刀,大同軍與通漠軍加起來雖然才6萬人,但是卻從兩翼殺得70萬突厥軍大亂。


    本來突厥軍就毫無準備,加上傍晚時分正是吃飯的時候,人屬於比較懶庸的時候,反應比平時都慢了半步。


    兩翼的突厥軍被殺得血流成河,弩箭不停地飛舞著,死亡的唿喊聲絡繹不絕。


    頡利可汗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動,本來打算今晚就出發奪迴定襄城的,想不到唐軍竟然現在就打了過來,連忙出帳問道:“唐軍來了多少人?”


    有衛兵急匆匆地跑來匯報:“報可汗,唐軍從兩翼襲殺而來,盡皆是騎兵,全部配備了那種連續射擊的弩箭,多不勝數。”


    頡利大驚,唐軍究竟有多少戰馬?究竟有多少這種弩箭?昨夜被幾萬騎兵追殺,現在又有數不清的騎兵突襲自己陰山大部。


    頡利這下已經反應不過來了,這時執失思力、阿史那社爾、阿史那思摩以及契苾何力四人匆匆來到大帳前,架起頡利:“可汗,快,隨我們往北走。”


    頡利問道:“往北走,那是薛延陀的地方。”


    阿史那社爾說道:“可汗,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們四人昨晚留了一手,收攏了部下,有20萬人,都在中央大帳附近,還未受到唐軍衝擊。”


    阿史那思摩說道:“這都是精銳的20萬勇士,北上能把薛延陀殺個對穿都沒有問題。”


    契苾何力說道:“但是現在若是再不走,就走不了啦,唐軍馬上就殺到眼前了。”


    執失思力不管頡利有沒有答應,直接命衛兵把頡利架上馬,然後帶領中軍直接往北開溜。


    留下那些原本駐守在陰山的各部將領給唐軍屠殺,美其其名曰為可汗爭取逃命時間。


    隨著頡利的中軍直接棄大帳逃跑,整個陰山已經失去了指揮與最後反抗的機會。


    執失思力、阿史那社爾、阿史那思摩以及契苾何力,本來是不弱於中原名將的猛將,但是與唐軍的兩次襲擊一次正麵碰撞,讓他們已經膽寒,生不出抵抗的念頭,隻想先跑到安全地帶重整軍容,找個弱點的對手恢複下信心再說。


    李道宗與李積指揮著大軍不停地屠殺著妄想反抗的突厥大軍,屍體已經堆疊得馬匹已經難以跑起來。


    陰山大麵的基座被血染得通紅,與那山上的白雪相映,分外的邪豔。


    來年,陰山的草會長得特別的茂盛。


    隻不過,不知道明年的肥草有誰家的牛羊馬能吃到。


    李道宗與李積瘋狂地在搜尋頡利的身影,但是很可惜,被遺棄在陰山的50萬大軍人數實在是太多,兩人從傍晚開始指揮大軍一直殺到了第二天日出,才真正降服了剩餘的突厥人。


    經過粗略統計,一整晚的屠殺,50萬大軍死亡或者失蹤(趁亂逃跑)的人數,大概有30多萬人。


    餘下的18萬人已經棄械下馬跪在地上投降。


    他們與定襄城的突厥人一樣,已經在昨晚被嚇破了膽,生不出反抗的念頭了。


    沒有找到頡利的屍體,中央主力大軍也趁夜逃遁了。


    李道宗與李積感覺可惜,這天大的功勞溜走了。


    算了,攻破陰山大部,擊破50萬大軍,俘虜18萬人,這份功勞也不小了。


    這18萬人,迎接他們的是暗無天日的奴隸生活。


    不過李道宗感覺,太子應該不會真的把全部突厥奴隸弄死,應該會留出一條生路給他們。


    現在,李道宗與李積兩人在大帳內,合計著如何偷偷弄一些奴隸私下賣了。


    自然的,私下買賣也算太子的一分,因為這些活將會交給窟哥來做。


    這次窟哥作為大同軍的先鋒將,聽說立功掛賬的人頭超過了800顆。


    北麵


    頡利在四位大將的護衛下,往薛延陀的方向逃去,速度依然是那麽的快。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執失思力總是感覺能聞到陰山方向飄來的血腥味,但是現在明明吹的是西北風。


    來到一處山丘地,位置不錯,適合駐紮大軍,頡利已經逃不動了,馬都騎死了兩匹,便決定在此地休整休整,順便派遊侯出去打探下附近的情況。


    阿史那社爾的不安心緒依然沒有停止,但是他認為,唐軍不會追擊過來。別說那是50萬大軍,就是50萬頭豬,殺完了你也沒有力氣了。


    隻是不知道為何,依然是心緒不寧。


    想想不對啊,李靖突襲定襄城,應該是3萬人左右,渾河邊遇到的唐軍也是3萬人左右。昨晚偷襲陰山左右兩翼的唐軍,加起來,估計有7、8萬人,這裏已經十四萬人了。


    根據自己的渠道得來的情報,唐軍總共就20萬大軍出征,其中5萬是步軍。


    也就是說,自己已經與所有唐軍碰過麵了,現在,已經不會有危險了。


    為何依然心緒不寧?


    阿史那社爾沒有理解。


    上山丘的最頂處去吹一吹西北風,冷靜一下。


    步行走上了山丘頂的阿史那社爾,任由刺骨寒冷的西北風刮著自己的臉龐。


    這時,阿史那社爾看到了天邊下,有一處黑點,與漫天的白雪相比,這黑點是何其的格格不入。


    慢慢地,那黑點在變大,好像是在高速向自己的位置移動著,它的後麵揚起了雪塵。


    不用多久,那個已經不再是黑點,能看清了,是一大群全副黑色鎧甲的騎兵。


    唐軍,又是唐軍!難怪自己心緒不寧。


    人數不多,看那數量,頂天也就5、6千人。


    阿史那社爾想迴身去通知大軍,準備迎敵。20萬對5、6千人,堆都能堆死你。


    但是,當他看到了那群黑色騎兵的後麵,有一麵將旗,上書“天策上將”。


    這一刻,不知道為何,阿史那社爾不安的心緒突然平靜了。


    原來,問題在這裏。


    阿史那社爾不想反抗了,脫下了頭盔,丟在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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