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


    經過連夜的布置,已經滿足了演奏的基本需求。按照安排,巳時開始演奏。皇帝陛下李世民早早就退朝,來到太極殿等候李淵。


    長孫皇後雖然有身孕在身,但是也陪著李世民來到太極殿一起等候。


    雖然李淵對兒子不待見,但是對兒媳婦可是沒有多少意見。畢竟自己現在衣食住行都是她在負責,哪怕之前宮裏內帑緊張,也沒有短了自己的用度。


    所以,李淵為了不讓長孫皇後受罪,也早早來到了太極殿。


    一眾李世民的兒女,受長孫皇後指使,一見到李淵,就撲上去使勁得喊皇爺爺。本來因為一大早看到李世民而覺得不高興的李淵,現在被眾小孫子小孫女糯糯的聲音喊著皇爺爺,心都軟了。


    李承乾也是一大早就被秋香弄起床,跟著長孫皇後來到太極殿。畢竟是太子,不能和其他的皇弟皇妹那樣沒規矩,必須跟在老爸老媽身後。


    李世民與長孫皇後一左一右扶著李淵,說道:“父皇,請上座。眾藝人已經準備就緒。”


    李淵原本想掙脫開李世民的,但是長孫皇後也扶著自己,為免傷到長孫皇後,就隻能被兒子兒媳一左一右夾著扶上了主座。


    李世民與長孫皇後分別落座後,李承乾出來,拱手行禮:“孫兒李承乾,見過皇爺爺。”


    李淵還是很喜歡李承乾這個孫子的:“高明,快來皇爺爺身邊。”


    李承乾來到李淵身邊坐下,之前圍著李淵的一眾皇子們都立馬讓出位置,就連李泰也不得不往後挪位。一群小子雖然大多都是5.6歲,但是都很清楚太子與自己的不同。但是李泰不服氣,都是同個老媽生的,為什麽你就是太子?本胖紙不服氣,老爸是老二,我也是老二,哼!


    李承乾坐下後說道:“皇爺爺,藝人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演奏了嗎?”


    李淵摸著胡子說道:“那就開始吧,讓皇爺爺聽聽高明譜出的神曲。”


    李承乾說道:“肯定不會讓皇爺爺失望。”


    李淵點頭,說道:“那就開始演奏。\\\"


    一聲令下,藝人們在襄城的領頭之下紛紛進場。


    這次演奏,由襄城領頭,然後是汝南、遂安、豫章出場,接著是秋香、李若妙,後麵才是那5個前頭,5個教習。


    十六人進了太極殿後,分成兩邊坐下,各自拿著分配使用的樂器。


    隨著襄城撥動琴弦,領起了樂曲,演奏正式開始。


    李承乾想著,十六人,6種樂器,而且全部都是古代的樂器,能不能演奏出後世那樣的效果?


    隨著樂聲的想起,仿若大道仙音穿越無盡時空,洗淨鉛華帶著秦漢餘韻,樂曲裏沒有紙醉金迷的詞藻,像是從久遠的年代傳來的歎息,亙古沉重,把上古三皇五帝到現在,曆朝曆代磅礴盛世的歡顏到哀傷覆滅的悲愴,慢慢地演繹出來。


    這首曲,在大唐的頂級聲樂大家們的補缺與修改後,比李承乾後世聽過的更加地氣勢磅礴,唐朝的藝術家們不知道什麽叫大唐盛世,因為那個盛世正在生根,還沒有開花結果。但是她們知道,夏商周的往事,知道秦時明月,知道漢時關隘。


    這首曲,已經超越了後世的意境,奏響的是皇朝的往事,鐵馬冰河入夢而來,金瓦磚礫分崩離析,山河大地一片寂寥。


    這首曲,道盡了一個個繁榮下的疾苦,一個個盛世到國破的悲涼,兩晉南北朝的動蕩,王朝的更替,世人懵懂渴望苦難的終結。


    最後,第十三段的樂聲響起,猶如旅途的終點,結束了憧憬,征途,掙紮,所有的意念在這一刻蛻變、升華,迎來了真正的盛世,磅礴而恢宏。。。


    曆時超過半個時辰的演奏到此就結束了,但是台上的李淵、李世民、長孫皇後,甚至那些飽讀詩書的妃嬪,都久久不能作聲。


    大楊妃想起了隋朝的強盛,卻在瞬間倒塌,一朝帝女輪為他人戰利品,一時傷感以手遮麵偷偷落淚。幸好場中不隻她一人如此,不少妃嬪都經受過隋末亂世的落難,心中難免感概共鳴。


    李承乾也感覺這曲被改得太出乎自己的意料,後世的效果更多是讓人感歎大唐盛世,讓人夢迴大唐。而大唐的藝術家們,牛逼到把它改編得道盡千年滄桑,猶如曆史譜寫的千年史詩。


    李淵、李世民與長孫皇後,這三個場中最尊貴的人內心久久不能平靜,紛紛看著李承乾,這真的是一個9歲的孩童能譜寫出的樂曲?


    長孫皇後命秋香上前來到身邊,小聲問道:”秋香,你老實告訴本宮,這首曲,真是太子譜寫?還是另有高人所贈?“


    秋香迴答道:”迴母後,此曲確實是太子所寫。當日太子說想聽曲,所以秋香到母後那裏借琴,後來太子聽秋香撫琴,突然說有感而發,寫下此曲。但是太子寫的字太潦草,過後自己有很多地方都看不明白了,所以召了教坊司的前頭、教習進宮補全。“


    長孫皇後說道:”真的是我兒寫的曲子!”


    李世民問道:“高明,此曲可有名字?”


    李承乾說道:“迴父皇,還未有。”


    李世民想給此曲起名,叫文皇功善樂,或者貞觀頌,但是李淵在這裏,不好意思,隻能說道:“父皇,可給此曲賜名。”


    李淵迴過神來,說道:“吾想起當年義舉大軍,最終平定亂世立下大唐。將來,大唐迎來盛世,漢家不再受蠻夷之苦,百姓將會結束受盡苦難的旅途。此曲,當命名遙遠的旅途。”


    如果李承乾在喝水的話,一定會噴出來。起啥名字不好,非要起這個名字?你叫個大唐頌也行啊,好歹也是個開國皇帝,能有點逼格嗎?有點文化行不行?


    算了,反正起什麽名字,自己決定不了,根據李承乾對老爸的了解,估計後麵他會改個貼自己臉的名字,或者加個後綴,反正是跟唐太宗是有關係的。


    畢竟今天是家庭聚會,李世民與李淵為了不讓人知道兩個之間關係多麽僵硬,把所有起居注官員都趕走。所以今天這首曲,最終叫什麽名字,還得看李世民。


    李淵說道:“今年的清明祭祖,就用此曲祭祀,以告先祖,我大唐將是天下苦難百姓旅途的終點。”


    李世民與長孫皇後同時拱手說道:“尊父皇口諭。”


    李承乾心想,竟然要在清明祭祀上用這首曲?這應景嗎?不管這個,按照李世民的喜好,肯定會在清明前就把名字給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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