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俯身,左手箍在了謝莎的腰上,右手固定住她的後腦,火熱的唇緊緊貼了上去。像是蜻蜓點水般輕觸了兩下後,他伸出靈活的舌頭叩開謝莎的牙關,強勢纏住那軟軟的丁香小舌,帶著它在她的口腔中緩慢而曖昧地遊曳。


    謝莎完全被嚇傻了。


    她隻感覺到自己的雙唇上忽然多了個觸感,緊接著,什麽東西擠進了她的口腔,纏上了她的舌頭,滾燙的感覺立刻就占據了她的整個口腔。緩慢的舞動之中,觸電般的蘇麻席捲全身,帶動她的心跳飛速跳動起來,她的唿吸也不受控製地變得急促。


    等到她被吻得渾身無力,幾乎掛在對方身上,那誘人的唇舌才離開了自己,緊接著,她聽到一個沙啞性感的聲音在自己耳旁響起。


    “這個才是。”


    謝莎渾身一僵,有種眼前一黑,天都要塌下來的感覺。


    “你是我未來的姐夫!你怎麽能……怎麽能……”第一次被深吻的謝莎完全淩亂了,她腦中反覆的是布克特太太那個時候對自己說的話,什麽傑克,什麽電影劇


    情,都被她拋之腦後。


    謝莎的提醒,讓卡爾從迴味中醒過神來。


    他眉頭微皺,腦中閃過的是蘿絲對他所獻殷勤的不斷無視和不屑。他不想再繼續鑽牛角尖了,既然蘿絲不屑於他,那他就……


    “訂婚宴還沒舉辦,我隨時可以更換未婚妻人選。”卡爾冷哼了一聲。


    謝莎倒抽了一口涼氣。


    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


    謝莎努力迴憶著。


    他們先是在說沉船的事,被一副先生斥責後,兩人的話題就轉到了應不應該道歉上,然後是名聲,深吻……最後就是現在這個可怕的宣言。


    所以說,她最討厭聊天了,最後聊的內容,總與起初的話題差個十萬八千裏。


    意識到自己怎麽接都不對,謝莎雙眼緊盯著卡爾,忽然轉身便跑。


    今天她受到太大的刺激了,得迴去好好休息。等到睡醒了,一切都會好的。


    一定是這樣。


    卡爾隻是看著謝莎落荒而逃的身影,沒有去追。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香菸,點燃,將火柴丟入了海中。麵朝大海,他煩躁地一口接一口抽著煙。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似乎在凱薩琳麵前,他會像情竇初開的生澀男孩一般,做出一些衝動而不顧後果的事。隨著深入接觸,他發現一開始給他安靜印象的女孩並不如表麵上的那樣恬靜無爭。有時候,她甚至比蘿絲還要固執,還要讓他火冒三丈。但偏偏冷靜下來後,他又覺得那樣的她十分可愛。


    可愛?——或許,他真的從蘿絲那兒得到太多挫敗感了。


    卡爾將抽了一半的香菸丟到水中,頭也不迴地邁著大步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


    ☆、隱藏對手


    從甲板上迴到自己房間後,謝莎順著中午的藉口,幹脆地裝病,讓女僕茱蒂將晚餐送到了房間來,免得遇到卡爾尷尬。


    經過一個下午的胡思亂想,謝莎算是想明白了。卡爾今天的舉動,應當是被蘿絲的冷淡刺激的。她仔細迴想了下午的對話,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他隻說他可以隨時更換未婚妻,隻是對蘿絲的冷淡不滿吧?所以,她根本沒必要多想什麽。


    更何況,她現在該著眼於盡快找到自己的對手,以及鐵達尼號的存還,而不是這些小事。


    隻是,腦中不斷閃過那個深吻的畫麵,讓謝莎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思考。她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唇,仿佛還能感覺到那種火熱的觸感和奇妙的蘇麻。


    當晚,在雪堡停靠了兩個小時之後,鐵達尼號再次起航,向昆士敦駛去。


    蘿絲在晚餐後來看望謝莎,對她的身體狀況很是憂心。謝莎反過來安慰她,告訴她自己沒事,明天就能活蹦亂跳。蘿絲觀察確定謝莎氣色確實不錯,才安下心來。


    十一日早上,謝莎獨自在房中吃完早餐後想出去走走,熟悉鐵達尼號的構造,卻被蘿絲以外頭風大為理由阻止。


    謝莎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弱不禁風一推就倒的林妹妹。但看到蘿絲擔憂的眼神,她壓下抗議,乖乖地待在了房間裏。


    中午,船在昆士敦停留了一個半小時,上客載郵件,於下午兩點再次起錨,駛向紐約。


    在謝莎的脆弱眼神攻勢下,蘿絲終於同意她走出房門。兩人一起參加了中午的聚餐。


    午餐的人員組成並不單純,除了蘿絲卡爾布克特太太,還包括那位白星董事伊斯梅先生,跟謝莎鬧過矛盾的安德魯斯,以及一位胖胖的在雪堡上船的叫瑪格麗特·布朗的女士,她的丈夫發現了金礦,她也跟著躋身上流社會。


    令謝莎高興的是,安德魯斯並非小氣的男人,此時就像是沒有發生當初的爭執,照舊跟她熱情地打著招唿。


    座位的安排很令謝莎滿意。跟她同坐這張長方形桌子一邊的是卡爾和蘿絲,卡爾和她分別在蘿絲兩邊。這使得謝莎既不用與卡爾相鄰,也不用跟他有眼神交流,簡直是美妙無比的座位。


    伊斯梅先生是個自大又愚蠢的男人——就謝莎的觀察來看——他介紹了安德魯斯的工作,從安德魯斯談起鐵達尼號時對他的恭維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謝莎就坐在安德魯斯對麵,在對方談到鐵達尼號時會豎起耳朵聽,但卻幾次被伊斯梅先生無聊的插話打斷。對此,


    蘿絲顯然也很不滿。謝莎可以看到蘿絲放在餐桌下膝蓋上的手慢慢攥緊,好像下一刻就要揮拳出手。


    謝莎忽然握住了蘿絲的手,平靜地望著對方看過來的雙眼。


    仿佛從謝莎這裏得到了力量,蘿絲扯了扯嘴角,拳頭慢慢鬆開。


    餐前的短暫聊天結束,眾人開始點菜。


    但謝莎沒想到,點菜也能出岔子。


    她愛吃肉,依然點了牛排。她話音剛落,卡爾卻說:“給她一份蔬菜沙拉,她的身體剛好。”


    “……”謝莎現在還不敢跟卡爾的話,但她很不想吃菜。她本來就是裝病,現在卻被以這個理由剝奪吃肉的權利……好吧,她忍。


    謝莎低頭糾結著,側旁卻似有一股灼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確信那個方向不是卡爾,謝莎慢慢扭頭,對上了布克特夫人那平板的目光。布克特太太的目光裏有一種將她看穿的通透,讓她脊背發涼。


    謝莎連忙收迴了視線,心中直叫屈。這種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被人誤會,她還無法解釋的情況,太讓她鬱悶了。


    “給我們兩份羊排,三分熟,加點薄荷醬。”卡爾絲毫沒有注意身旁隔著一個人處的視線糾纏,對服務生說。服務生點頭記下了,卡爾才去問蘿絲:“你喜歡羊排的吧?”


    說話間,他的視線越過蘿絲的肩膀,落在為減小存在感,幾乎縮成一團的謝莎身上。


    在他弄清楚自己的真實想法,在一切明朗化之前,他決定按兵不動。


    蘿絲對卡爾露出一個難看之極的笑,沒有答他。


    瑪格麗特·布朗在對麵望著這有趣的一家,嗬嗬笑道:“卡爾,你還要幫她切肉嗎?”


    誰都能聽出她話中的諷刺意味。


    卡爾隻是挑眉笑了笑,並不迴答。


    感覺到布克特夫人的視線終於從自己身上挪開,謝莎鬆了口氣,挺直胸膛,拿起桌上的果汁解渴。


    這個時候,餐桌上的話題轉到了鐵達尼號的名字上,伊斯梅先生先生對於自己給鐵達尼號取的這個代表了“碩大無比”的名字十分得意。


    博覽群書的蘿絲此時接道:“伊斯梅先生,你知道佛洛依德嗎?他研究男性對尺寸的重視,你可能有興趣。”


    “噗。”


    沒有做好思想準備的謝莎甫一聽到這個如此開放的話題,沒忍住將口中正要下咽的果汁噴了出來。


    幸好她口中含著的果汁並不多,隻將自己麵前的盤子淋了個透,沒有造成更大


    的傷害效果。然而她這一極度失禮行為,卻得到了全桌人的注目。


    這個時候,謝莎發覺她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卡爾曾經提到過的問題——她的名聲恐怕就這麽被她自己的無禮行為弄壞了,以後跟隨她的將是粗鄙之類並不好聽的形容詞。


    坐在謝莎身邊的蘿絲側頭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確:你慘了。


    謝莎連忙用餐巾擦去嘴角殘留的水滴,幾乎快把頭垂到桌子底下去,“十分對不起,我失禮了!抱歉,我失陪一下。”


    不敢再待下去麵對布克特太太的視線淩遲,謝莎快速起身往外走去。


    “我去看看她。”早厭倦了這場午餐的蘿絲也立刻站了起來,追著謝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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