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遊風蕈獸的樣子就像一頂西方魔法師的尖頂魔法帽,徐寧將元素力凝於雙眼之上,環顧一周。


    除了帶領自己來這裏的浮遊水蕈獸,這邊整個區域,也就地上暈倒的這一隻身上泛出濃鬱的草元素之力。


    徐寧伸出手捏住了“魔法帽”頂端的小揪揪,調動著“千葉”酒泉的力量,將一股精純的酒元素力緩緩輸進了這隻浮遊風蕈獸的身體中。


    這股元素力在徐寧的塵隱洞天中,可以說是最特殊的存在。


    自從徐寧在世界樹的記憶中,截殺了博士的切片,搶走了草神之心後,當時為了不讓納西妲察覺,徐寧曾想過先暫時將草神之心藏起來。


    不過青衣當時卻趁著徐寧不在,準備將草神之心喂給當時“瑤光”酒泉之上的龍首。


    若不是種在酒泉邊上的世界樹的分枝,化生出幾根長長的枝條將草神之心扯住,隻怕草神之心早就變做了真正富含草元素之力的“千葉”美酒。


    直至今日,草神之心還被世界樹的分枝和龍首的力量拉扯著,僵持在“千葉”酒池的上空,沒有被真正地釀成美酒。


    雖然後麵離開了納西妲的視線,可是徐寧依舊沒有想過去動那枚草神之心。


    一來,是自己現在的力量足夠使用,不必再多貪心那一顆神之心。


    二來,雖然依附在世界樹上的小樹王,到現在都沒說過這顆神之心的事情,但是徐寧覺得祂不讓自己的龍首吞噬神之心,隻怕是拿這顆神之心別有他用。


    所以現在徐寧使用的這股力量,其實可以說是世界樹的根莖浸泡在酒泉中,吸收酒液後迴饋給酒泉的力量。


    雖然這股力量比不上小草神的元素力純粹,但是畢竟是前代樹王結合世界樹的力量,用來滋養一隻小小的元素生物,應該也是足夠的。


    在輸送帶著草元素特性的酒元素力的同時,徐寧也感知出,這隻浮遊風蕈獸身體內的空洞,比之浮遊水蕈獸要小的多。


    或許是當年它受到的汙染相對較少,也或許純粹是因為它的體型瘦小的緣故。


    不管怎麽說,空洞少就意味著流失的記憶少,或許它能記起家園的位置也說不定。


    隨著空洞慢慢被彌補起來,浮遊風蕈獸微微一動,然後緩緩醒了過來。


    “你們,是誰?”


    浮遊風蕈獸的話說的非常吃力,且對近在咫尺的徐寧和納西妲都非常戒備。


    不過在看到浮遊水蕈獸之後,它卻突然放鬆了下來。


    “對不起,語言,不好,理解、時間、需要。”


    浮遊水蕈獸站在旁邊開口翻譯道:“它說它說話的能力受到了損害,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重新恢複到原來的水平。”


    徐寧認可地微微點了點頭。


    和水蕈獸不一樣,風蕈獸失去的記憶較少,語言模塊也占了不少部分,或許自己等人這次真的救對了人。


    “末日,結束了?現在,迴家?”


    浮遊風蕈獸磕磕巴巴地問出了它現在最為關心的事情。


    徐寧笑道:“是啊,結束了,你們都可以迴家了,家的位置,你還記得嗎?”


    在浮遊水蕈獸的緊張注視中,浮遊風蕈獸慢慢點了點頭。


    “記得。家,草之龍。”


    徐寧一時都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它說的是什麽。


    “草之籠?額,家園是草做的籠子的意思嗎?”


    浮遊水蕈獸聽到後卻是激動地叫了起來,“草之龍,沒錯,我想起來了,我們住在草之龍的身體裏,那就是我們的家園!”


    納西妲對著徐寧解釋道:“它說的草之龍,應該是指元素之龍,草之龍阿佩普,是非常悠久的存在。”


    徐寧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是和風龍特瓦林一樣的存在!


    “懂了,不過你們竟然都住在草之龍的身體內?”


    浮遊水蕈獸點頭道:“是的,草之龍的身體內,有另一個世界,草之龍孕育了我們,把我們保護在其中,祂說等我們成熟,就能去新的世界生活。”


    “可是沒等到我們成熟,末日已經先一步到來。”


    徐寧輕咳一聲,“對不起,我還是沒有能夠理解,你是說草之龍孕育了你們?就像是草史萊姆生出了小草史萊姆?阿佩普是條母龍?”


    納西妲伸手拽住徐寧的袖子,神情有些焦急。


    “徐寧,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吧!它們說末日來臨,代表著禁忌知識曾經汙染了草之龍的體內,阿佩普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具有適應力的生物,禁忌知識既然入體,那麽必定會被祂化為身體的一部分……”


    徐寧剛才聽到阿佩普“孕育生命”的說法,不由自主地便想起阿赫瑪爾說的那句“等你學會生孩子”的話來,不過在納西妲的提醒下,他也頓時醒悟現在不是思量那些沒用東西的時候。


    “……也就是說,我們清除了禁忌知識,現在的阿佩普肯定也和這些蕈獸一樣,身體內出現了巨大的空洞,甚至可能也會死去……”


    徐寧說到這裏,又想起納西妲從玩具箱裏找到的那塊晶石,苦笑道:“我總算知道前因後果是怎麽迴事了。看來所謂的故友相逢,就是讓你去拯救一下那位草之龍,你的前身肯定知道阿佩普在清除禁忌知識之後,會陷入空前的危機中,這才留下了線索指引我們前去尋祂。”


    “事不宜遲,如果你還記得迴去的路,我們快點出發吧!”納西妲這句話卻是對著浮遊風蕈獸說的。


    浮遊風蕈獸看見小草神臉上的焦急神情,自然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不過在浮遊水蕈獸的解釋下,徐寧兩人終於也明白了,兩隻蕈獸也不過僅僅知道自己家園的存在,但是對於草之龍阿佩普現在的位置,卻都是一無所知。


    徐寧苦笑道:“這不是抓瞎嗎?忙活了半天,最後還是不知道那位的位置……雖然知道不該這麽問,但是,那隻草之龍如果死了的話,會有什麽後果?”


    納西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道:“如果祂真的把禁忌知識和身體融合生存著,那麽禁忌知識的突然消除,必定會讓它的身體和靈魂都變的千瘡百孔。”


    “如果祂無法堅持得下去的話,那麽元素力也不可能以生命的形式繼續在祂的身體內存留,那麽祂無數年來積攢的元素力會呈現爆發式的逸散,那種濃度的草元素力鋪開來,足以讓雨林遮蔽天空,植物和人類搶奪空氣,整個須彌或許都不再適合人類生存。”


    徐寧已經數不清這是今天他第幾次苦笑了。


    說好的故友相逢呢?怎麽突然就變成了拯救世界了?


    這時候那隻浮遊水蕈獸突然開口說道:“或許還有一位同伴知道。”


    徐寧沒好氣地道:“都什麽時候了,還藏著掖著的,有什麽信息快點分享出來,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浮遊水蕈獸趕忙道:“是很早的事情了,在被末日侵襲的日子裏,有一位家人說,末日也有存留的價值,但是大家都不讚同它的觀點,於是它就自己離開了,它說它會去須彌的東邊,深不可及的地底,在無法歸來的渾濁之地,把末日保存下來。”


    徐寧恍然,“這分明描述的是層岩巨淵啊,你那個家人怎麽想起帶著禁忌知識往我們那裏跑呢,在那裏有能保存禁忌知識的東西嗎?”


    納西妲突然接口道:“如果能改變禁忌知識的性質,讓它不再是禁忌知識,自然就能留存下來了。徐寧,對於層岩巨淵你應該很熟悉,先帶著我們趕過去吧,我們的時間或許真的不多了。”


    兩人兩蕈獸再次趕到卡薩紮萊宮附近的傳送錨點處,徐寧問清納西妲想要去的位置,然後啟動了傳送錨點。


    納西妲選擇的位置是,天釘。


    在地脈傳送中,徐寧對著納西妲問道:“為什麽你會覺得他們的那個家人會選擇在天釘那裏保存‘末日’?”


    納西妲認真地解釋道:“他們的家人,也就是那隻元素生物,在感染了禁忌知識之後,如果沒能撐到禁忌知識消失並被填補身體的空洞,那麽最後的結局,無疑就是成為死域一樣的存在。”


    這是徐寧剛才已經了解到的事實,但是接下來納西妲的迴答卻是顛覆了徐寧一直以來的某個認知。


    “不過在這裏,借助‘它’的力量,就有可能迴避這種結局。畢竟‘它’是對抗深淵的道具,在遙遠的過去它修補了提瓦特的裂痕,對於不應存在於提瓦特的力量,它具有淨化並使其穩定的力量。”


    徐寧這還是第一次從納西妲的口中,得到有關“天釘”的信息。


    他迴憶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天釘的時候,那還是在龍脊雪山的峰頂處。


    在那個消失的王國遺跡裏,徐寧曾親眼見過刻畫在牆壁上巨大天使,和插在青峰上的長長天釘。


    在徐寧的推測中,人們曾經接受過高天的恩賜,但是卻覬覦高天的權柄,高天為了懲罰人類的僭越,投下天釘摧毀了整個國家。


    天釘的力量,無疑是強大到堪稱恐怖,這也是徐寧一直都沒有足夠的勇氣敢妄言對天理開戰。


    可是在納西妲的解釋中,天釘根本不是天理的戰略性武器,而是作為對抗深淵,修補提瓦特裂痕的存在。


    這就和徐寧已有的認知發生了劇烈的衝突。


    就好比有顆大紫薯整天在宇宙裏突突人,我都把他定為最後的反派大boss了,他忽然轉個身對我說,其實我這麽做是在救你們,你們應該感謝我的。


    這簡直讓人完全不能接受!


    所以當徐寧帶著納西妲從層岩巨淵天釘附近的傳送錨點顯出身形的時候,徐寧還沒想通這個“天釘”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而納西妲此刻卻是已經圍著天釘開始尋找那個元素生物可能存在的地點了。


    盡管徐寧很久以前就已經把層岩巨淵的問題解決了大半,上層也再次開始了挖掘活動,但是在下層這些諸如天釘,八角廳,和淤泥洞口這些地方,依舊是人跡罕至。


    “徐寧,這裏,我們找到了。”


    徐寧循聲找去,發現納西妲和兩隻蕈獸正遠遠地圍著一大坨淤泥向著自己招手。


    “這團汙泥就是那個元素生物的藏身之所?”


    納西妲微微搖了搖頭,“倒不如說這些黑色的淤泥,就是禁忌知識本身。”


    徐寧忽然有些明白了納西妲的意思。


    天釘上散發出的力量,在遇到禁忌知識的氣息後,將禁忌知識轉化為淤泥一般的東西,然後留存下來。


    徐寧暗自思忖道:“那麽丘丘人又是怎麽迴事?他們被下了詛咒,在有限卻似乎又無限的時間裏磨損著,直到大限將至,來到這裏化為地上的一攤汙泥。”


    “假如丘丘人們死掉後,軀體化作灰燼,身上殘留的詛咒力量,在天釘的力量下化為汙泥……化為汙泥……不屬於提瓦特的力量……淨化並穩定……”


    徐寧驚愕地看著地麵上的汙泥,按照這個推理,給丘丘人下詛咒的是天理嗎?天理使用的力量竟然不是屬於提瓦特的力量嗎?天釘是天理投下的嗎?


    一連串問題,徐寧無論如何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納西妲看徐寧的臉色有異,關心地問道:“徐寧,你沒有事吧?”


    徐寧將紛亂的思緒先放到一邊,笑道:“沒事,是這個汙泥堆嗎?讓我來清理吧,我的酒對於這個很擅長。”


    一注清澈的甘霖灑下,地上尚且翻滾著的汙泥堆,頓時消解開來,露出一個絕不應該出現在璃月的一個物種。


    又是一種須彌特有的蕈類,陸行岩本真蕈,一種像是帶著蘑菇鬥笠的狗狗模樣蕈類。


    “它體內的禁忌知識轉化為了另一種東西,避免了成為死域,也避免了出現空洞,但是它是不是除了被淨化,再也無法迴到家園去了?”


    徐寧對著納西妲詢問道。


    納西妲神色悲傷地點點頭,“這就是它所選擇的道路,為了保留相對穩定的記憶,放棄了被拯救的機會,若是我的記憶可以清晰一些,能記起約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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