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被徐寧一把拉住胳膊,麵上頓時就有些不悅。


    徐寧見他神情,微微一笑,“或者當著思思姑娘的麵說也應該是沒問題的,畢竟也不是特別大不了的口信。”


    潮汐看著徐寧的笑容逐漸放肆,心中也微微感到不妙,再加上看到徐寧手中那個銅葫蘆,腦海中陡然泛起一個人名來,趕忙安撫了下思思,跟著徐寧走到了一家店鋪的角落。


    “你說吧。”


    “聽說你在珠鈿舫上有邀請函?”


    潮汐心中頓時了然,原來這位是為了獲得那個邀請的名額來的。


    “我可以給您寫一張推薦信,但是翠兒和思思的事情,我希望……”


    徐寧抬手阻止了潮汐的搶答,“我不要推薦信,我要你手裏的那張邀請函。”


    潮汐一呆,“你要我的邀請函?那我下次怎麽去珠鈿舫……”


    潮汐話說到一半,突然明白了徐寧的意思,原來這位看不慣自己的所為,要逼自己斷了和翠兒的來往。


    “……這是我的生活方式,我並沒有傷害誰,她們也都心甘如飴,你憑什麽?”


    徐寧鄙夷地道:“心甘如飴?你這個家夥腳踏兩隻船還有理了?”


    潮汐疑惑道:“你不還是一樣,璃月的大夥兒都知道你的女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我才隻有兩個,你幹嘛這麽針對我?”


    徐寧大怒,一伸手把潮汐按在牆上,“胡說八道,老子到現在也不過就兩個女人而已,誰敢胡亂編排我?”


    潮汐掙紮著不服氣,“那咱們一樣,你憑什麽可以我就不可以!”


    “誰跟你一樣,老子那兩位都是知根知底的……你這什麽羨慕的神色……我就問你你敢跟那個思思說起翠兒嗎……”


    潮汐聽到徐寧的質問,歪過頭瞥了一眼棧橋上的思思,猶猶豫豫地道:“翠兒應該大約還可以……思思不行,她性情剛烈,如果知道了隻怕會跟我拚命……”


    徐寧將他拽迴來,“這不就結了,邀請函給我,以後說不定你還會感謝我呢。”


    潮汐的麵色變了幾變,終於還是咬著牙從懷裏摸出一張有著金色裹邊珍珠鑲字的邀請函,遞給了徐寧。


    徐寧接過來收好,隨手幫潮汐整理了下衣服,走出來時對著迴過頭的思思笑著道:“不就是成親嗎,有什麽大不了的,無論是早是晚,都得有這麽一天,大夥兒可都等著喝喜酒呢,千萬別讓人等久了。”


    說完不理會一臉喜意的思思和滿臉崩潰的潮汐,一溜煙跑掉了。


    這次再去就不用從南山崖費力飛過去了。


    徐寧按照翠兒出發前的指示,在碼頭處找到了一個叫做平海的撐篙大漢,給他看了一眼邀請函,大漢就恭恭敬敬地將他送到了珠鈿舫之上。


    徐寧沒在一層停留,直接便上了二層找到了那個女孩兒。


    “你比我想象的更快拿到了推薦信呢,哦?竟然是邀請函?我倒想看看是誰這麽舍得把我珠鈿舫的邀請函都肯送出去。”


    女孩兒把邀請函接過去,端詳了一眼裏麵的名字,“該怎麽說呢,意料之中嗎,徐寧大人,從現在起您就是我這珠鈿舫的貴客了,這裏的任何服務,您都可以放心地盡情享受,畢竟這裏是被七星所認可的地方,我敢說這裏能讓您忘記所有煩惱和憂愁,若有什麽事,直接喚我即可,我叫做落霞。”


    徐寧收迴邀請函,隨手丟進了塵隱洞天。


    “原來你知道我是誰,你是這裏的老板?”


    落霞笑道:“可不敢稱老板,我隻是個管理雜物的。我們的老板叫做柔然,很少接待客人的,不過對您嘛,說不定哪天會另眼相看,請您一見呢……當然也可能你們早就見過麵了,嗬嗬。”


    徐寧被落霞這一番雲裏霧裏的說辭,給繞得有點暈。


    不過看得出這裏的老板隻怕很難見到,剛才落霞說這裏被七星所認可,真有什麽不妥迴去問問凝光就知道了。


    反正自己隻是來見識見識,倒要看看這裏到底有什麽好能讓這麽多富商流連忘返。


    徐寧從二樓上下來,便看到一位至冬國衣著的人抱著兩個美女迎麵走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自從和至冬交惡以來,最近兩國除了極個別的商務還有互通,其他活動基本都停滯了,怎麽還會有商戶滯留在這裏玩樂,或者是做其他行當的人員?”


    那個至冬人見徐寧看過來,笑道:“這珠鈿舫真是名不虛傳,男的英俊帥氣,女的閉月羞花,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


    我擦,這個至冬的崽子把我當兔兒爺了?


    不過,這珠鈿舫的服務竟然齊全到這個份兒上了?還真沒見識過……


    徐寧趕忙打住這個危險的念頭,順便準備找這個不長眼的人撒撒氣,反正至冬國的嘛,隻管打錯不了!


    倒是早先徐寧問話的那個璃月商人站了起來,攔在了兩人的中間。


    “馬克西姆你喝醉了,這位也是我們璃月的貴人,千萬別胡說八道。”


    “那個……大人,這個家夥就是口沒遮攔,沒什麽惡意……我姓駱,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請您喝一杯嗎?”


    徐寧聽他叫自己大人,知道他也已經看出自己的身份,眼看華燈初上,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也就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這珠鈿舫的美食精細處猶勝璃月兩大食府,大人可以嚐嚐,至於酒,用的就是您的酒坊裏出產的天祿,隻怕還不如您手裏的好,哈哈。”


    徐寧隨意夾了兩筷子,也就那樣兒,堪堪比得上青衣的廚藝了。


    小蛇蛇現在跟著自己吃了不少好菜,廚藝也是日漸精道,所以這裏的酒菜徐寧還真不是很看得上。


    “我來就是想看看這裏的其他服務……”


    駱豐苦笑,真就逃不過這個嗎,凝光大人真對不住了。


    將桌角的一個卷軸拿過來遞給徐寧,駱豐介紹道:“這也是菜譜之一,名曰鑒珍錄,您可翻看一下。”


    徐寧將這個卷軸打開,隻見上麵文縐縐的寫著“玲瓏離粲,雅笑柔歌,盡在其中,任君擇選。人雲‘川懷珠而媚’,願君懷明珠而會流水,不負珠璉之溫潤,皎月之柔然……”


    “選什麽啊,明珠?玉石?這個我不懂啊,要是鍾離大佬在的話,說不定還能給我拿個主意。”


    徐寧翻看後麵,都是些“瓊玖、琳璃、瑤釵、隱華”的字樣,也不知是什麽玉石製品,隻覺得不明而厲。


    倒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隨即幫他做出了解釋。


    “石韞玉而山暉,水懷珠而川媚。這些不是玉石之名,而是以玉石明珠代指美人,這後麵的都是珠鈿舫的美人名字。”


    徐寧恍然,往後多翻了一頁,果然看到後麵還有“巧春、夜明、知羽、媚珠、彩囊”之名,甚至還看到了那個讓自己送信的“翠兒”之名。


    “果然還是鍾離先生懂得多,我不學無術,倒是……倒是……”


    徐寧猛然迴過神來,鍾離先生,鍾離先生?!


    將目光從手上卷軸處挪開,徐寧一迴頭就看到了身後的帝君大人。


    不是帝君你走路向來沒聲的嗎?


    不,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怎麽會在這……這種地方?還有這名單裏的人您點過嗎?您點過的我還能點嗎?


    “啊,鍾離先生你也來了,呃,您坐?”


    徐寧忙不迭地讓開座給鍾離騰位置,鍾離伸出一隻手輕輕擺了擺,笑道:“我在這裏有固定的席位,那邊離聽曲的近些。”


    徐寧趕忙點頭,“哎,哎,對,聽曲好,健康,知道您老喜歡,您自便,自便,我跟他們說兩句話,就去給您陪上兩杯。”


    鍾離點頭去了另一張桌,徐寧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跟在鍾離身後的一名妹子。


    他可是認得這個小妹是往生堂專門給鍾離付錢記賬的小會計。


    “鍾離先生是這裏常客?”徐寧悄聲問道。


    小妹子抿嘴笑,“都有專座了,自然是。”


    徐寧咂咂嘴,“來這裏就光聽曲?”


    小妹子又笑,“不然呢?”


    徐寧拚命搖頭,“我不信。”


    小妹子捂著嘴嘻嘻笑道:“看你說的,我也不信呐。好了快放手,我要去幫先生點菜了。”


    徐寧百般糾結,這畫舫的性質已經很明顯了,自己和帝君在這裏撞上,也算是有同襟之誼吧,呸呸,想什麽呢,自己可什麽都沒做呢。


    不過往生堂的小妹子都是怎麽給鍾離先生報賬的,上麵就寫“今日無事,勾欄聽曲,一百三十五萬摩拉”?


    駱豐看徐寧似乎對於鍾離十分在意,笑道:“這也沒什麽稀奇的吧,鍾離先生的大名我們也都聽過,是個有大學問的人,可是到這裏來尋個樂子也是再平常不過了。”


    他指指船尾,“那裏還有個李九郎,一個十分狂放的詩人,時常喝的醉醺醺的,常說有機會要結交大人,和您飲酒作詩呢!”


    徐寧撇撇嘴,有帝君在,誰顧得上什麽狗屁詩人。


    給駱豐告了個罪,徐寧直接提著酒葫蘆就奔帝君而去,將剛上來的酒撤掉,親自倒上了“千岩”,又取來一個幹淨的酒杯,倒上了一杯“千葉”。


    “鍾離先生,您嚐嚐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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