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倒是顯得很淡然,似乎七星這個已經被璃月民眾神話了的名號,也並不值得什麽一樣。


    璃月七星的位置很特殊。


    除了天樞星是由上一任天樞指定繼承。


    其他幾位都是由璃月眾商推選出來的。


    有點禪讓製和推選製相結合的意思。


    “這位天叔正值春秋鼎盛之時,隻怕在這個位置上還要坐很久,與其等他慧眼識英才,倒不如在其他幾個星位上做做文章。”


    徐寧微微俯身看著大黃,“我隻希望未來某一日七星推選的時候,凝光能夠一唿百應,毫無阻礙地坐上那個位置。”


    大黃在徐寧的目光逼視下,終於也下定了決心。


    他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飲而盡,開口立誓道:“好,我大黃今日便立下契約,無論何時,但有所需,我定當全力幫助凝光登上七星之位。”


    徐寧微笑著拍拍大黃的肩膀,提起了酒壇子。


    “不用那麽隆重,有心便好,再來一碗?”


    給大黃又倒了一碗酒,徐寧轉頭看向旁邊異常安靜的北鬥。


    “今天喝的是慶功酒,讓你隨便喝,怎麽反倒沒精打采的?”


    北鬥有些不高興地說:“我們做這個酒的生意,好像半點困難都沒有,我感覺自己都沒有做出一點功勞,這酒我喝不下。”


    徐寧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道:“不要這麽說,其實仔細想想,你真的好像一點忙也沒幫上,你確實不能喝,哈哈……哎哎,別打……”


    按住了掄著小拳頭的北鬥,徐寧用指頭點點酒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小圈。


    “我們現在的生意,就在璃月港這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圈子裏麵混,根本就用不到你出什麽力。”


    徐寧拿手又指了指桌子,“可這提瓦特大陸這麽大,我們的生意也不僅僅局限於酒水,以後說不定我們的商貨能遠銷各國。”


    “大洋中間可是有無數的海盜和海獸,到那時候可就全靠你高強的武藝和強大的船隊來保護我們的商貨,所以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好好練劍,練到比所有人都強才行。”


    北鬥認真的點點頭道:“我一直都很努力在練,汐零還說明日要帶我去他父親的大船上玩呢!”


    徐寧欣慰地點點頭。


    “不過啊徐寧,”北鬥麵上還是有些不愉快,“你什麽時候才會給我也作一首詩呢?”


    徐寧驚得一口酒差點卡在氣管裏,多虧了身邊的凝光時時都在看著他,連忙撫胸拍背才幫他咽了下去。


    “咳,寫……寫什麽詩?”


    北鬥鬱悶地在桌子上畫著圈圈,“就是那個何以解憂,唯有凝光啊!很多人都在念的……”


    徐寧苦笑道:“我那是抄別人的。話說你也想讓別人念叨你的名字?”


    北鬥臉微微一紅,半晌才說:“不是讓別人念啊,就是想你也給我寫一首帶我的名字的詩。”


    大黃也是有點微醉了,在旁邊突然起哄道:“對,不能厚此薄彼。要有就都得有!”


    凝光也笑著說:“是呀,有本事就再抄上一首嘛!”


    徐寧笑笑,“你倆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行啊,反正一個兩個都是抄,我就給北鬥再抄一個。”


    “好呀!”


    北鬥激動地跳起來,給徐寧麵前的酒碗滿滿倒上,滿眼期盼地看著他。


    徐寧沉吟了一下,說道:“給凝光抄的是《短歌行》,那北鬥給你也抄個《短歌行》。”


    徐寧清清嗓子念道。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滿。”


    “蒼穹浩茫茫,萬劫太極長。”


    “麻姑垂兩鬢,一半已成霜。”


    “天公見玉女,大笑億千場。”北鬥急道:“北鬥呢?”


    “吾欲攬六龍,迴車掛扶桑。”


    “北鬥酌美酒,勸龍各一觴。”


    “富貴非所願,與人駐顏光。”


    徐寧一口幹掉麵前酒,揉著北鬥的腦袋笑道:“怎麽樣?有沒有北鬥?高興了沒有?”


    北鬥也沒聽懂詩裏麵蘊含的意思,但是“北鬥酌美酒”一句卻是聽得清楚,頂著徐寧的手嘿嘿笑道:“高興!”


    幾人又笑鬧了一會兒,大黃說什麽也不肯再喝了。


    “我不喝了。我得趁著錢莊還沒關門,先去把摩拉存一下,帶著這麽多錢心裏還是有點慌。”


    徐寧笑著把他送出了洞天。


    將已經喝醉的北鬥抱上新做的煙霞雲夢榻,拉上一床柔軟的棉被給她蓋上。


    徐寧這才發出一聲喟歎。


    “這大黃格局終究是小了。錢隻有花出去才是錢,存在錢莊裏那就成了別人的錢了。”


    凝光的指尖在酒碗邊緣慢慢畫著圓,輕笑道:“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富貴非所願’?這世上到底還是像我這種俗人多一點。”


    徐寧坐過來,說道:“你可別跟他們一樣,當什麽守財奴。”


    “今天我跟港口那邊的倉庫打過招唿了,在他們那裏租賃了一個獨立的大倉庫。”


    “明天我過去一次把裏麵塞滿,你讓大黃找人,無論是用水封也好,蠟封也好,把酒保存好。這樣我偶爾脫開一段時日也不會影響這裏的運營。”


    凝光畫圓的手指一頓,驚問道:“你要離開這裏了?”


    徐寧一怔,說道:“沒有啊,這裏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怎麽可能走?隻是以防萬一嘛!”


    凝光這才安下心。


    徐寧將桌子上代表自己和北鬥那一份的摩拉也全部推給凝光,說道:“我不但自己會慢慢從這生意場裏脫身,希望你也能逐漸超脫這個生意場,擺脫棋子的身份,成為製定規則的執棋之人。”


    凝光抿了一口碗中的“甘醴”,笑著迴了徐寧一句:“道理我都懂。”


    “可是我記得前日你在這裏教導北鬥的時候,可是說的‘不要拘泥於前人製定的規則,要敢於打破常規,另辟蹊徑’。”


    “你教我去製定規則,卻教北鬥打破規則,徐寧啊徐寧,你到底想幹什麽?”


    徐寧撓撓頭,疑惑地道:“我有這樣說麽?這也沒什麽啦,她學的是劍法,當然是突破常規、靈活百變最好。你把控的是人心,自然是製定規矩、抓的越牢越好。嗯嗯,我沒教錯!”


    凝光白了徐寧一眼,又低頭看著桌上的摩拉。


    “你把所有的錢都給了我,就不怕北鬥有意見?”


    徐寧笑道:“隻要她有什麽要求你都滿足她,她高興還來不及。”


    “不過留些夠用的生活費就行了,其他的能花的全部花出去,一點不要心疼。”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至冬的執行官要做的事都提前做嘍,他們滲透立足,邀買人心都需要時間,我們本就立足璃月,先天就比他們早一步。”


    “隻要我們能一直早他一步,他投入的所有錢財都隻會成為我們的助力。”


    凝光撚起一枚摩拉在手指上翻了翻,問道:“就是說這些摩拉,我想怎麽花就怎麽花嘍?”


    徐寧點頭,“隨便你怎麽用,我絕不提半點意見。”


    “那好,明天我和北鬥準備去逛街,你負責提東西,順便可以給你買兩套合身的衣服。”


    不去看一臉愕然的徐寧,凝光把目光投向這個洞天內唯一的一張大床上。


    “我今天喝的也有點多,不迴去了,在這裏和北鬥將就睡一晚上,你應該沒什麽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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