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曾如此的不安和害怕過,這一生,韓雋風知道隻要努力,沒有跨不過去的坎,即使當初付出那樣沉重的代價才離開了黑暗帝國,可是他終究還是離開了,可是此刻,問出口的那一瞬間,韓雋風總是冷沉峻寒的臉龐上卻寫滿了擔憂,線條緊繃著,一雙眼盯著安夜,胸口心撲通撲通的跳著,那樣的惶恐和害怕。


    “身體先養好了再說。”別過目光,安夜看向窗戶外,漠然的說出了答案,不忍去看韓雋風滿是傷痕的落寞臉龐,一次一次的被傷害之後,她已經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去麵對他。


    原本以為自己會離開洛亞市,可是如今他的腿已經廢了,對他這個高傲自信的男人那將是致命的打擊,可是當看見韓雋風手腕上那被電線綁出來的淤青,想著他被電擊時的那份痛苦和隱忍,愛和恨早已經模糊的交纏在了一起。


    她擔心他,知道他被爆炸活埋時,她的心痛的無以複加,可是再在一起,安夜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更何況她已經失去了成為普通人的資格。他們有緣無分,一次一次的錯過,一次一次的傷害。


    腦海裏一片的空白,意料之中的答案,即使做了準備,可是安夜拒絕的話卻還是如同利刃一般冷酷無情的紮入了心頭,痛的幾乎不能唿吸。


    深唿吸著,將手裏的杯子放在了床邊的櫃子上,看著側過臉沉默的安夜,韓雋風晦暗下了黑眸,剛準備挪動一下身體,這才驚覺自己即使用了力,可是腰下的雙腿卻失去了力量。


    臉色一沉,韓雋風目光震驚的看著自己被子下的雙腿,再次用力的想要挪動雙腿,可是力量卻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除了上本身動了一下,腰部之下卻完全沒有一點的感覺。


    深唿吸著,一股念頭猛的席捲到了腦海裏,不會的,臉色刷的一下煞白,韓雋風快速的掀開被子,沉著眼,幾乎屏住了唿吸,大手迅速的拍打向雙腿,沒有感覺,如同打的隻是木頭一般,手上聚集起了力量再次狠狠的拍打下來,卻依舊沒有一絲痛楚。


    他的腿沒有感覺了,噩耗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臉色灰敗著著沒有了血色,深邃的黑眸失去了光彩,韓雋風沉默的閉上眼,壓抑住唿吸,暗黑一片腦海裏有著清楚的認知,而記憶也迅速的倒轉迴了爆炸時,殺了鬆本一的時候,屋子已經完全倒塌了,老宅的橫樑砸到了腿上,然後他就沒有了任何的記憶,直到被挖出來,送到國安醫院,所以他的腿被砸的殘廢了。


    “在那樣的爆炸裏,這已經是最輕的傷了。”安夜握住韓雋風那攥緊成拳頭的手,一手將被子重新的蓋好,擔憂的目光看著突然沉默下來的韓雋風,剛剛喜悅的表情已經從他的峻朗的臉龐上褪去。


    韓雋風的傷勢卻是是最輕的,身上其他部位都隻是淤青和擦傷,唯一重傷的隻是腿,可是卻也不是大的傷口,隻是雙腿上的傷口造成了失血嚴重,左腿的腿部神經萎縮,手術fèng合之後,看起來隻是輕傷一般,如果不是還要消炎,換藥,幾乎都可以出院。


    “小夜,我有些累了。”大手用力的握了握安夜柔軟的小手,韓雋風用手肘撐著身體重新的躺迴了床上,側身背對著一旁的安夜,閉上眼,遮擋住眼中那無法接受的變故,他的腿真的殘廢了,殘廢了,再也無法站立,無法行走,再也不能和她並肩站在一起。


    。


    韓雋風喉結上下滑動著,被子之下的身體緊繃著,他最喜歡和小夜站在一起,用手臂攬過她的肩膀,讓她可以偎依在他的臂彎裏,那時,他會感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可是如今,他的雙腿已經殘廢了,一輩子,他隻能坐在輪椅上,再也沒有辦法站起身來。


    “我陪著你。”安夜輕聲的開口,心疼的看著轉過身的韓雋風,留下的背影此刻顯得那麽的落寞,他這樣高傲自信的男人,後半生都將要在輪椅上渡過,他會接受不了也是事實。


    安夜坐了下來,看著韓雋風那微微有些淩亂的黑色短發,記得八年前,她還不習慣和人同床而眠,所以等他睡著之後,自己也從假寐裏睜開眼,那時她總喜歡用手指在他的黑發裏穿梭,然後揉亂,看著那張酷寒的臉龐配上亂亂的頭發,總感覺那樣能消融他的冷,讓他看起來更加的親和。


    他怎麽就那麽傻呢,就因為擔心她的安全,怕自己為了救他不顧一切,所以就這樣要將自己給推開,笨蛋男人,明明那麽精明睿智的性子,為什麽偏偏會有這麽傻的舉動,那樣做,不是保護她,而是親手在她身上下刀子,笨蛋韓雋風。


    可是一想到在大屏幕上看著他即使承受著電擊帶來的非人折磨,卻還是固執的想要得到她的消息,再多的怨恨卻又在瞬間消失了,隻餘下無法說出口的動容,這個男人,讓她愛到極致,恨到極致,此刻卻又心痛到極致。


    如果,如果將自己換到他的位置,安夜清楚的明白自己會做同樣的事情,明明知道是錯的,可是隻要他安全,隻要他平安,她不在乎他的恨,或許是因為在組織太久了,見慣了太多的死亡,所以寧願他平安,至少他還活著。


    沉默一直蔓延在了病房裏,時間一點一點的平靜流淌著,韓雋風依舊背對著安夜躺在床上,安夜也沉默的坐在一旁,記憶如同cháo水一般的席捲而來才,曾經的愛戀,曾經的傷害,都一一清晰的迴放在眼前。


    直到敲門聲響了起來打破了病房裏的按紀念館,安夜快速的看了過來,卻是安笑陽和一個護工同時走了進來。


    “寶貝,雋風醒了?”看到安夜的臉色,安笑陽立刻明白韓雋風已經知道雙腿殘廢的事情,睡飽的安笑陽已經恢複了精神,白色的大褂讓他看起來那份邪魅裏多了一份的俊美,醫生的神聖和他的瀟灑完美的柔和在了一起。


    點了點頭,看著依舊側身背對著自己的韓雋風,安夜站起身來,“二哥,我先出去一會。”這是例行檢查,而打著點滴,所以他也有生理需要,隻怕他不會願意在他麵前暴露出自己此刻的無能為力,安夜安靜的退出了病房。


    聽到關門聲,安笑陽拍了拍韓雋風的肩膀,邪魅一笑,朗聲開口,“好了,不過是一雙腿殘廢了,你那征戰商場的腦子還在,不用這樣一副死人臉。”


    “沒有任何可能了嗎?”終於睜開眼,韓雋風漠然著一雙黑眸看向一旁的安笑陽,明明知道必定沒有希望,可是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詢問,想要抱著那微乎其微的希望,或許通過複建還可以站起來。


    “雋風,如果當時是我執刀,因為腿部神經嚴重萎縮,為了不影響身體其他部位,真的差一點要鋸掉了,寶貝的一個朋友過來了,那個女人,嘖嘖,可是你昏迷了,否則你就會知道她下刀可真是藝術,所以能保留下雙腿已經是最大的成功。”雖然是笑著打趣,可是安笑陽的眼睛卻是那麽的嚴肅而認真。


    他是神經科醫生,當時他的腿部神經已經完全沒有救了,幸好那個骨科女醫生有著一流的醫術,兩人合作之下,才保住他的一雙腿。


    最後那渺茫的希望殘忍的被打碎,韓雋風帶著傷痕的臉龐緊繃著,幹裂的薄唇緊緊的抿住,被子裏的雙手用力的攥緊,壓抑住那心底波動的情緒,強大的自製力讓他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再其他人麵前暴露此刻的脆弱。


    “其他部位都是小傷,還有半個月就可以出院了,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也該有生理需要。”安笑陽示意一旁的護工推過輪椅,複雜的目光看著沉默不語,如同一座雕塑一般的韓雋風,那樣意氣風發的一個強者,如今連去洗手間都需要兩個人幫忙。


    自己竟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韓雋風額頭上青筋暴突著,全身都在壓抑之下緊繃僵硬著,那張冷厲的臉龐此刻讓人幾乎不忍看,許久的沉默,就在安笑陽要放棄時,韓雋風卻掀開了被子。


    冷冷的目光拒絕了前來攙扶的護工,韓雋風雙手用力的撐住身體,靠著上半身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然後一手抓住木櫃,一手撐在床沿上,將高大的身體挪到了輪椅上,原本隻是一個簡單的坐輪椅的動作,可是卻讓韓雋風足足用了三分鍾。


    看著用手推動輪椅向著洗手間過去的韓雋風,安笑陽拉住了一旁的護工,洗手間是特製的,一般雙腿殘廢的人可能需要護工幫忙,可是通過剛剛韓雋風自己坐上輪椅的動作,安笑陽明白,那個驕傲的男人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幫忙上洗手間,即使再難,他都會自己完成。


    “出去吧。”對著護工開口,安笑陽總是笑容邪魅的臉龐有著一絲的凝重,其實雋風真的不該自己下床,雖然傷口都已經fèng合了,隻要不將腿上的傷口迸裂就沒事,可畢竟在手術室裏躺了十多個小時,可是安笑陽明白韓雋風即使將傷口迸裂,重新fèng合一遍,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幫忙。


    如果當時不是為了救大哥,他不會在爆炸裏受傷,韓家和安家之間的糾葛還真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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