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安秘書了,很晚了,你先迴去吧,我迴公司一趟。”韓雋風拿過手機,撥動了司機的電話,因為自己酷愛開車,所以他很少用司機,“老張,來國安醫院接我迴公司。”


    他這樣還要去公司?安夜看著還有半瓶藥水的點滴瓶,再看著冷漠的走向門口的韓雋風,他又恢複了他漠然冰冷,如同八年前在教堂裏時的他,一身的黑色係西裝讓他整個人都被一股冰冷和漠然籠罩著,疏遠而孤傲,拒絕著任何人的靠近。


    “你三個小時前胃出血。”平淡的語調反問著,安夜努力的不讓自己流露出一點的情緒,他要這樣糟蹋他的身體跟她根本沒有關係,隻是她答應保護他的安全,所以才會有些生氣而已。


    “現在已經無礙了。”雖然胃依舊不舒服,可是卻是可以忍受的範圍,韓雋風淡然的開口,腳步依舊向著門口走了過去。


    “你在醫護室的時候,有人來了,而二哥將人給製服送走了。”將醫護室的危險簡化了,安夜再次的將目光看向終於停下腳步的韓雋風,“你目前不安全。”


    “無妨。”可惜讓安夜失望了,韓雋風隻是微微停頓了三秒鍾,直接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峻冷的臉上並沒有因為不可預知的危險而有任何的害怕和不安,看來朱紹海已經安全出了監獄了。


    安靜的過道裏隻有昏黃的燈光,韓雋風冷酷的勾著薄唇,一股陰森的淩厲目光快速的在眼中閃過,雖然他完全有能力讓朱紹海在監獄裏待上一輩子,可是這樣太便宜他了,讓他有了希望,逃出監獄,隻是迎接他的將是黑道的追殺和白道的通緝,他要讓朱紹海後半輩子都活在恐懼和逃亡裏。


    深唿吸著,安夜壓抑下那燃燒的怒火,在電梯門合上之前快速的進了電梯,瞄了一眼身旁安靜的安夜,對上她皺起的眉頭,韓雋風清楚的明白她在生氣,這是她的習慣,生氣時總會皺著左邊的眉頭。


    出了電梯,看著韓雋風將車鑰匙遞過來,安夜抬起頭,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他讓她自己開車迴去,而他要去公司繼續工作。


    看著沉默的安夜,韓雋風抬手握住安夜的手,將車鑰匙放到了她的手中,縱然有太多的苦澀,可是終究沒有多說什麽,逕自的向著醫院大門外的馬路走了去,她三年前已經結婚了,不管她為什麽來到洛亞市,她和他之間早已經結束了,在八年前就結束了。


    “韓雋風,你真是夠了!”終於,安夜怒火控製不住的咆哮起來,快速的一個上前,在韓雋風錯愕的瞬間,猛的抓住他的大手,直接的將人向著停車場拖著走了過去。


    臉上滿是怒火在燃燒,安夜氣惱的低吼,“你這是在鬧什麽?折磨你自己,你以為能換來什麽結果?我告訴你,我不會在乎你的死活,你要死要折磨自己,等我迴了**之後再開始。”


    打開副駕駛位上的車門,直接的將人塞了進去,安夜冷冷的瞪著眼,快速的發動起了汽車,飛馳的汽車帶著火氣一般狂飆在了馬路上。


    “小夜,你果真還關心我。”這是她第二次發怒了,韓雋風澀澀的開口,黑眸溫柔而落寞的看著狂飆飛車的安夜,她在乎他。


    心裏頭有著喜悅,可是一想到她已經嫁人,韓雋風臉色更加的晦暗著,失落的凝望著安夜,失去了往日的那股狂傲和犀利,此刻卻是那麽的脆弱,連同沙啞的聲音都顯得格外的落寞不安,“他對你好嗎?”


    其實何必問,他一開始就很懷疑她明明大學沒有畢業,為什麽能接手春天百合的企劃案,甚至做的如此出色,或許在**的這些年,那個男人給了她很好的照顧、


    可是她為什麽要去朱紹海那裏工作,為什麽住在北十街那樣髒亂的地方,太多太多的疑惑都浮現上了心頭,想要詢問,卻又無從問起。


    “他對我很好。”依舊在氣頭上,安夜白眼瞪著韓雋風,腳下油門卻已經踩到沒有辦法再踩了,唿嘯的汽車在黑夜裏飛馳狂奔著,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做什麽?


    “這樣就好。”苦澀的應了一聲,韓雋風疲憊的閉上眼,或許真的太累了吧,畢竟幾個小時前才因為胃出血昏厥。


    車速慢慢的放緩,安夜怒火也漸漸的消散了幾分,看了一眼閉目休息的韓雋風,冷峻的稜角似乎軟化了,他真的很疲憊,原本剛硬的下巴上因為這幾天沒有好好休息,冒出了刺刺的胡茬,眼下一拳灰黑色,臉頰凹陷了,讓原本剛硬的五官顯得更是的瘦削。


    閉著眼的韓雋風少了那份的冷厲,此刻蒼白而疲憊的神色顯露在麵容上,薄唇緊抿著,即使在休息,可是卻看得出他有著重重的心事,所以才會無意識的皺著峻挺的眉宇。


    到了公寓,將韓雋風送迴了床上,蓋上被子,安夜這才轉身走向廚房,胃出血,這幾天他都沒有好好吃飯嗎?淘米的手怔了一下,其實她都知道他沒有好好吃飯,可是因為她冷漠的撇清關係,不聞不問,所以他才會由胃痛導致了胃出血。


    終究還是心軟,原本以為用結婚這樣的藉口之後一切會好轉,或許是好轉了,韓雋風很奇怪,知道她結婚之後,立刻收斂了態度,如同對待陌生人,這原本就是她期望的。


    可是為什麽心裏頭卻有著莫名的失落感覺,隱隱的,對上他冷酷的麵容,和疏遠的態度之後,安夜更加的冷淡,兩個人就這樣冰冷的相處著,明明同在屋簷之下,而從那一夜,韓雋風再也沒有進她的臥房抱著她入眠,所以她除了公事之外,也將他當做陌生人,不在乎他沒日沒夜的工作,不在乎他的胃痛。


    用大火煮著稀飯,在煮開了之後,轉為小火熬著,安夜靜靜的攪拌著,或許可以騙得了所有人,卻獨獨騙不了自己,她在乎他,或者說她依舊愛著他,可是她可以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感情,就是敏銳如同韓雋風,卻依舊無法猜測分毫,自己真的偽裝的很好。


    可是看著他那樣蒼白著臉色躺在病床上時,看著原本該狂傲如同山一般的男人忽然那樣脆弱的躺在那裏,心依舊會陣陣的抽痛著,不舍他的憔悴,即使知道一切已經沒有迴頭路了。


    “喂,什麽?朱紹海越獄出逃了?”安夜放下手中的勺子,壓低了接電話的聲音,所以今天的刺殺很有可能是朱紹海為了報複,“龍峻,查出來是什麽人在暗中幫忙了嗎?”


    “**山口組大哥——山口武藤。”龍峻冷漠的語調說出了答案,**這個最大的黑幫在****有著雄厚的勢力,可是由於龍幫得存在,亞洲黑幫的勢力分布上,一直是龍幫傲居龍頭的位置,如今看來是山口組想要挑釁龍幫黑道教父的地位了。


    “聽說山口組當年失蹤的少主幾年前被找到了,山口武藤這個養子要下台了,而且因為山口武藤的心狠手辣,好幾次挑釁龍幫得勢力,造成不少損失,經濟上原本支持山口武藤的幾個財閥也都倒戈了。”


    安夜快速的將所有的資料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如今看來山口武藤利用朱紹海,想要利用春天百合的開發案重新聚攏資金,抱住自己大哥的位置。


    “山口組內部最近波動很大,看來傳言不假。”龍峻肯定了安夜的推測,剛硬的臉上緩緩浮現出冷厲的神色,“山口武藤已經快要被逼急了,有一批軍火要從**販運到**,我已經將朱紹海和山口武藤的關係公布在道上了。”


    “毀了山口武藤的軍火,隻怕他會直接找上你。”龍峻果真腹黑,安夜搖頭一笑,如此一來也好,山口武藤直接行動,就不會找韓雋風尋仇了。


    “事情拖太久了,既然他想要撼動龍幫得位置,這就是代價。”冷酷的聲音完全沒有感情,龍峻眼中閃耀出光芒,既然山口武藤主動挑釁龍幫,那麽他就讓他知道龍幫在亞洲黑幫的地位,豈能是他一個小**可以撼動的。


    “你也小心一點。”掛上電話,安夜重新的攪拌著稀飯,山口組雖然沒有龍幫勢力強大,可是終究是**最大的黑幫組織,頂級的殺手還是有不少,死神應該就是山口武藤派過來的,可是為什麽到現在,死神卻一直沒有真正的行動?


    當重新的端過熱騰騰的稀飯推開臥房的門時,卻見韓雋風不但沒有躺在床上休息,居然站在走廊裏吹冷風,她熬了一個小時的稀飯,地上也多了十來根菸蒂,因為夜裏風大,煙味被吹散了不少,可是冷風卻吹散不了安夜那再次燃燒的怒火。


    “你替我熬粥?”韓雋風微微錯愕的一愣,心頭卻有著濃濃的溫暖,原來他以為她將自己送迴房之後就迴自己的臥房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在廚房裏熬稀飯。


    深唿吸著,生生的壓抑下怒火,安夜快速的轉身要離開,過大的動作幅度,鍋子裏的稀飯被晃動出來,滾熱的燙在雙手上,帶來火辣辣的疼痛。


    “安夜!”看著她手背和指尖上的稀飯,韓雋風再次一怔,隨即冷著臉龐快速的走了過來,,迅速的將安夜手裏的鍋端到了一旁,快速的抖掉了她手傷的稀飯,可是白皙的手背上卻已經被燙的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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