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問道:“你們騎術好不好跟我沒有關係啊。反正你們的經義課成績,都很慘烈。”


    眾生哀嚎:“啊——?!”


    宋問擺手:“去吧去吧。痛並快樂的生活著吧!”


    教騎she的先生逛了一圈迴來,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


    又看見宋問,走過去服道:“方才他們一個個都不理我,說是心痛如絞。如今見了你,倒是很聽話。宋先生,名不虛傳啊。能否傳授一下。”


    “其實我也很心痛,隻是沒有人會來安慰我。”宋問道,“道理其實大家都懂。但聽見有人說出來,感覺就是不一樣。”


    騎she先生:“……啊?”


    宋問拍拍他的手,意味深長道:“所以你也來搭個伴吧。獨悲悲,不如眾悲悲。嗯。”


    騎she先生:“……”


    要說宋問失望,是有的。但也不是很大。畢竟她原本也沒抱多少的期許。


    可真要說起來,她還是高興居多。


    因為終於有人來找她,談商鋪轉租的事情了。


    送走來人,宋問高興道:“小的們,我即將變得很有錢了!”


    林唯衍也很高興:“真的嗎?那我也是。”


    “……”宋問戒備道,“你想做什麽?”


    林唯衍微笑。


    宋問:“不告而取是為偷!”


    林唯衍保持微笑。


    宋問:“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林唯衍繼續微笑。


    宋問:“……”


    宋問:“我給你十兩銀子,你愛咋滴咋滴,別來霍霍我。”


    林唯衍點頭。


    小五小六期盼道:“少——爺!”


    宋問:“……”


    她怎麽覺得自己養了一眾大爺呢?


    商業街的事情雖然才剛剛起步,但朝廷已經將車道改了,兩頭的路也開放了。


    近兩日一直在公告,也招了不少的攤販。


    戶部也沒有經驗,就當舉辦廟會一樣,吸引百姓前往。


    宋問與家中幾位小的,都決定去看一看。


    於是一窩蜂的湧到了街上。


    商業街的名目獨特新穎,許多人是慕名前來體驗。


    其中不乏商賈,畢竟兩邊的商鋪,還有許多是空著的。


    加上朝廷大力鼓吹,此處位置絕佳。


    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看起來是很成功了。


    宋問走的很慢,夾在人群中探查情況,身後幾人便有些不耐了。


    宋問將他們三人都打發出去,讓他們屆時自己迴家。


    午間,去了旁邊的一間酒館,決定先休息一下。


    出手闊綽,一人訂了個臨窗的包間。


    站在窗口,向下張望。


    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歡聲。


    宋問才算見識到長安的繁華。


    城池的繁華,都是因為人。


    哪怕年年歲歲都是不同的人。


    所有的到來與逝去,都不過是曆史長流中的一粟而已。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宋問剛念完,就聽包廂的隔壁,傳來一道聲音:“先生為何,忽生感慨?”


    這裏的包廂,並沒有明確的隔開。


    店家為了省些空間,兩個房間,隔的不是牆,隻是一排門而已。


    隔壁人又道:“你我既不相識,怕也無緣再見,不如聊聊?”


    宋問仔細一聽,覺著這聲音有些熟悉,不像是不相識的感覺。


    帶著醉酒的音調,看來喝得不少。


    隔壁人自嘲般的笑道:“我亦是行人?他人於我,才都是行人。”


    宋問:“……”


    我勒個去唐清遠?!


    第42章 酩酊大醉


    唐清遠似乎已經在隔壁很久了, 隻是宋問沒在意。


    她貼到門口仔細聽了一會兒,又從門fèng裏往裏看一眼。確認對麵隻有一個人。


    桌上擺了好幾壺酒, 靠在椅背上, 頗為失態, 看是醉得不輕。


    這種情形,宋問不過是說了一句話而已,他應當是沒有發現的。


    那邊唐清遠又喝了杯酒, 然後開始侃侃說個不停。


    “我父親很疼愛我, 可我卻很惶恐。我怕犯錯。我母親從未將我放在心上,我從來不理解她。”


    宋問覺得自己該走了。畢竟有些事還是不要聽的好。


    但對麵又不知道是她在聽, 這樣走了似乎有很沒有禮貌。


    出於她一貫的風度與禮貌, 宋問決定姑且再坐一會兒。


    “教我文武的兩位先生, 我很景仰, 很敬佩,我努力討好他們,他們卻從不與我親近。他們可以教我任何事。卻從不教我, 如何做朋友。他們從不將我看作晚輩。他們看我, 永遠是一種陌生的眼神。”


    唐清遠幹笑個不停:“不是害怕,不是厭惡,但也絕對不是喜歡。”


    宋問扯了桌布,披在身上, 以防萬一。


    話說唐清遠今日難道是一個人來的?


    也是,誰出來抑鬱傾訴一下,還要帶一個可能會去傳話的僕從?


    可是這裏魚龍混雜, 他也未免太大膽了。


    唐清遠繼續傷感道:“我還有一位朋友。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的。可他討厭我。他偷偷和我大哥往來,卻不敢讓我知道。他麵對我的時候,就和我一樣,虛情假意,惺惺作態。”


    宋問抵著下巴點頭。


    這大概是在說許繼行吧?


    明麵上雖然傳的是不和,但從唐毅一有事就找他的情況上看,兩人關係應當是很好的。


    許繼行和唐毅相交,倒不是不敢讓他知道,隻是怕遭人猜忌意會。


    唐毅在陛下心中就是一根拔不去的刺,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是危險的。


    而他父親又是驃騎大將軍。所謂高處不勝寒。


    叫別人誤會了自己的立場也就罷了,連累他父親,可不是麻煩,是脖子瘙癢的事。


    不過唐清遠對自我的總結認識還是非常到位的。值得誇獎。


    “還有一個人。他很聰明,也很博學。我明明是真的想結交他,禮賢下士,三顧茅廬。他對我還是頗為忌憚。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麽,讓他討厭?”唐清遠越想越氣悶,灌了自己一口:“雖然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可我也不曾落他半分麵子啊。”


    宋問叼著茶杯:“……”


    這位不受喜歡的人,不會是在說她吧?


    “這位兄台,兄台?”唐清遠半撐著身,似乎要站起來。可是沒能成。便拎了酒壺,往門邊砸來。


    宋問聽見動靜,嚇了一跳。


    立馬包住臉,躥到桌下。


    唐清遠又道:“喂,兄台,你還在嗎?”


    宋問嗲著聲音道:“在~”


    “哈哈哈。”唐清遠道,“你說我往後,是不是永遠都是這樣了?一輩子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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