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真是。借了唐清遠和許繼行的麵子,否則她早被丟出去了。


    孟為:“先生,您怎麽認識太子殿下?”


    宋問:“還可以。今日是第二次見他。”


    眾生驚道:“豈會?”


    第二次見麵,就這樣相幫?


    宋問也誇張道:“豈什麽會!書院今日不上課了?還留在這裏看什麽?快迴去上課!”


    “哎呀!”馮文述拍拍腿,“險些給忘了!”


    耽擱了太久,早已過了時辰。


    這次怕是要被傅知山罵透了。


    一群人又擁攘著趕緊迴書院。


    學生散去,宋問在外麵的樹下等了一會兒,林唯衍終於從禦史府迴來了。


    他看著還去別處逛了一會兒,懷裏揣著包吃的,說道:“人不在。”


    宋問:“不在哪裏?”


    林唯衍道:“不在家。房間裏是空的。可還是有人按時往裏麵送吃的。看下人好像不知道他不在。”


    宋問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這樣啊。”


    林唯衍也在她旁邊坐下。


    “你這麽關心他,為什麽什麽都不問我?”林唯衍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宋問扭頭看他。


    林唯衍年紀不大,看著有些呆。


    或許是漂泊習慣了,身上確實帶著一點江湖浪客的影子。


    拳頭很硬,背影很挺。


    哪怕他個子的確不高,也有扛起千斤萬石的氣魄。


    而且他的武藝和年齡之間,顯然是有一截不正常的差距的。


    宋問撓撓頭道:“你想我問你什麽?”


    林唯衍:“問我從哪裏來。”


    宋問於是道:“你從哪裏來?”


    林唯衍思考了一會兒,答道:“我從長安來。”


    宋問:“……”


    媽個雞,她不是很想和他說話。


    林唯衍推推他:“你再問我來這裏做什麽。”


    宋問:“你可以自己問自己。你娘生你的時候,也沒問過你,你要出生嗎?”


    林唯衍:“……”


    林唯衍點頭:“有點道理。”


    宋問:“……”


    林唯衍便自己道:“我從七歲起,開始走南闖北。”


    “哦。”宋問興趣寥寥,“那你對長安一定很熟。”


    “我是不日前剛到長安的。”林唯衍道,“我去過很多地方,學過各門各派的功夫。”


    宋問奇道:“各門派?他們都願意教你?”


    “不是教。”林城衍很認真的看著她,糾正道:“是我自學。”


    宋問:“……”


    去你丫的!不就是偷師嘛!


    林唯衍看向自己的掌心:“這次,我是迴來報仇的。”


    宋問一凜,小心問道:“報什麽仇?”


    “血海深仇。”林唯衍道,“找一個死人報仇。”


    宋問:“……”


    她和這位少年,真的是有點代溝。


    林唯衍又說:“有人跟我說,你是一個好人。”


    宋問:“他在騙你。”


    林唯衍:“你會騙人。”


    宋問:“是的。”


    林唯衍繼續說道:“但你的確是個好人。”


    “……”宋問痛心疾首道,“我就知道你是來碰瓷的!”


    “這是我對你的信任。當然,我也沒有那麽輕易的相信別人。”


    林唯衍帶著股未明的驕傲道:“所以,我決定先看看你的實力。”


    宋問:“如果我做不到呢?”


    林唯衍:“我願意再給你一個機會。”


    宋問:“……”


    宋問:“那如果我做到了呢?”


    林唯衍很平靜道:“那你就值得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宋問:“……”


    我去你丫的!


    林唯衍欣慰道:“你做的很好。”


    宋問:“……”


    宋問:“我呸!”


    第27章 三省吾身


    宋問正謀劃著名把這人丟護城河裏去, 林唯衍忽然臉色一變,喝道:“出來!”


    背後的長棍, 已經出手, 迅猛朝身後砸去。


    那百年古樹一陣抖動, 落下成遝的枯葉。


    宋問蹦起,搖頭躲開。再去看,樹幹上已經留下一道劃痕。


    “日!”


    宋問倉惶四顧。


    不知道這裏要不要賠的啊!


    扯著林唯衍的衣袖道:“快收武器, 不要傷到花花糙糙!”


    許繼行從樹後走出來, 拍手道:“好功夫。”


    “少將軍?”宋問道,“偷聽做什麽?正大光明的出來聊嘛。”


    林唯衍手腕一轉, 長棍帶了兩道風聲, 重新迴到他的背上。


    許繼行:“原本我是要走了的, 想想還是要和宋先生解釋一下。”


    宋問:“如果宋某記得清楚, 這其實,應當你我第一次見麵,有什麽需要解釋的嗎?”


    許繼行:“我怕你誤會我與三殿下的關係。”


    宋問:“什麽關係?”


    “就是因為原本沒關係, 才怕你誤會。”許繼行笑道, “他那樣的人,我自然不會與他為伍。”


    “是嗎?”宋問偏頭一笑,“實不相瞞。少將軍,看見你, 我便想到了方才公堂上的證人。”


    許繼行:“先生所指為何?”


    “看著他們,我也是不知該作何選擇。”宋問玩著手裏的扇子道,“責備嘛, 不好。畢竟也知道,多半是身不由己,他們也算無辜。可,要認同他們嘛,也不好。從事實來講,他們的懦弱與妥協,不隻是愧對了他自己的良心,還是對別人的傷害與謀殺。”


    許繼行看了她一會兒,饒有興趣道:“宋先生是見誰,都要批上兩句嗎?”


    “吾日三省吾身嘛。我每日見到自己,也要批評兩句。”宋問撥弄了一下頭發,“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則遠怨矣。”


    許繼行求教:“譬如?”


    宋問仰頭,對著陽光憂傷道:“長的太帥,為人太博學,行事太正直。”


    許繼行被她一句話逗樂了,也被她的無恥折服了,點點頭道:“是。先生,今日聽您一課,記得了。先行告辭。”


    宋問:“恕不遠送。”


    衙門後堂。


    張炳成摘下官帽,狠狠踢翻旁邊的木椅,一拳捶在桌上,怒目切齒道:“宋問!這宋問!!”


    覺得還是憋不下,一手將桌上的東西都砸了個爛。


    “原本我想一次提審就結案,以防變故,若非這宋問從中作梗,壞我大事,怎會落得如今這般,騎虎難下!”張炳成道,“鄭會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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