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呢?”


    語氣毫無疑問帶著質疑和怨懟。


    “在公司,正要迴家,怎麽?”


    “這麽晚?”


    “加班。”


    “都十二點了……”


    之後袁夢沒說話,吳維帶上耳機,踩下油門。袁夢在考慮他話裏有幾分真幾分假的同時吳維也沒閑著,他基本猜到袁夢為什麽打這通電話,為何不高興又為何追問以及現在的留白。


    憑經驗這個時間都在床上睡覺了她卻理直氣壯地絲毫不覺無禮反而用興師問罪的語調說話,說明她很清楚他沒在家,很可能已經去過他家了,所以開口就問行蹤,剛才停車場那麽靜,不像工作室,她懷疑他在撒謊,所以負氣,現在應該把所有最壞的情況都從腦子裏過了一遍。


    “奧,沒什麽事,還記得上次說的周末劇場嗎?”


    “記得。”


    “……沒什麽事了,開車小心點。”


    “好。”


    絕對去過了,因為家裏沒人她等了很長時間白費心思撲個空,所以氣,又沒證據他說謊,所以隻能牽強把看電影當這麽晚打擾的台階下了。


    如果把她想的都一字不漏的當麵說給她聽,她會氣成什麽樣呢?還是說她會給一個完美的180度脊樑跟他說bye bye。吳維拉開領帶,其實他可以不用這麽累的,還記得麽,五年前他也是不計得失的享受著天黑倒頭就進入夢鄉的懵懂青年,可是,自從那一個牛年的一月二十六日起他的人生就如萬花筒般七彩迷離,盡管無眠的人生有多苦惱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紮進去再也出不來了,好吧,也許命該如此。每個悄悄長夜,都讓他想起那女人漆黑無言將這一世淚盡拋無悔的眸子,深深的刻骨鑽心,她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停留在那個夜,用她獨一無二的聲音溫柔的殘忍的畫上了永生難忘的休止符。一點殘餘都不剩,他連挽留的底氣都消失殆盡了。


    那年的冬天記憶裏好冷好冷,身體冷可以暖,心冷了怎麽暖?


    他承認消失的三年裏,消沉過了,墮落過了,任性過了,悔改過了,放棄過了,重生過了卻忘不掉她絕情的每句話如針般刺透他的心。


    在這個花哨時代,街頭巷尾看見一個中年男人一手樓一個比自己女兒還小的女孩兒親親我我不足為奇,女星坐在豪車裏旁若無人的與款爺激吻不足為奇,小三兒抱著奶娃跟土豪逛大街秀甜蜜也不足為奇。奇的是一個落單的男人精裝出現在酒吧自顧自的喝冷飲半晌也沒妞搭訕,仙吶~~


    若不是采靜約他出來,他才不會來呢,不對,是他想問岑溪的事才答應來的。這種紙醉金迷之地他看著都要吐了,跟岑溪分手後的一年裏幾乎天天泡在這裏,說是老主道有過之而不及,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他隻想問完事就撤。


    十分鍾過去了,采靜發來一條簡訊,馬上就到、手機充電,馬上。毛毛燥燥一點都沒變,旁邊有歌女低低唱著阿黛爾的love song,音聲圓潤溫婉,曾經某人說過她很喜歡這首歌,曲調淒婉傷感恍如隔世,他卻覺得太苦不喜歡。現在覺得很好聽,是不是好歌應了心情就是好。


    歌女走近,可能是他聽的太入迷,迴過神來,鮮紅的美甲點了點他的手指,她有意搭訕。


    “我想請你喝杯酒,可以嗎?”一隻細白的女人手搭在吳維的左肩上。


    “謝謝,可是我一會兒還要開車,抱歉。”


    酒,這種東西,開心會喝,難過會喝,醒著想醉,麻醉的了一時,麻醉不了一生,開心一時,開心不了一世,逃的了時數,逃不掉命,還是不要自欺欺人了,能早點醒來最好,救贖就是他。


    “你唱的很好聽,能為我再唱一遍麽?”


    吳維把錢塞進她手縫裏。


    她微笑著點頭,轉身迴到台上。


    吳維——


    采靜上氣不接下氣疾步走來,吳維招了招手,示意她這邊。放下包,她也不問是酒還是水,還好是吳維臨時要的一杯冰水,還沒來得及喝呢,采靜仰頭一口氣喝光:“外麵下雨打不著車,等挺長時間了吧,我還以為你走了呢,出門接了個熟人電話,嗬嗬。”


    “沒事,你用香水了?”吳維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沒有啊,有香味麽?那就是我洗發波的味,我才不用那玩意呢。”


    歌女把麥克遞給身邊的一個男歌手,微微笑著跟吳維點了下頭,下去了。


    “你們認識?啊,你女朋友??”采靜張大嘴。


    吳維皺眉,“是歌手,你沒來的時候我點了首歌。”


    “……我就說嘛。”


    吳維納悶了一秒鍾,什麽樣的男人會追求采靜這種亂七八糟的女人。


    原來采靜想組織一次同學聚餐,能聯繫到的和平時關係較好的十個人想湊一桌聊聊天吃個飯玩一玩,說說知心話,可是有個臨時有事的就缺了一個,十個人就變成單數九了,這跟小一屆的吳維有什麽關係,還不是人數不夠想讓他幫幫忙湊個數。說的輕巧,不是一個係更不是一個班誰都不認識的吳維再有人緣也不會不知趣的答應啊。僅僅為湊數就拉個外人加入太沒常識了,這不是要把他置於何等尷尬境地嘛。吳維首先婉拒了她的好意,其次說明了他的理由,橫著個陌生人和放把空椅子道理是一樣的,而且一個生楞楞的人還不如椅子舒服呢,起碼累了還可以搭腿。接下來的話吳維沒說,采靜也意識到他欠考慮,趕緊賠不是,但是不要以為她粗莽就做事不經大腦,以吳維的經驗看興許她喝了點酒活躍了某根沉睡的中樞神經,不然絕對沒可能把他說服了,不是說服是打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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