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看著曲優,麵露古怪。


    “掌櫃的,看你表情,莫非早就知道牛家村會被覆滅?”


    曲優抬頭,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遲疑,問道:“兩位上使大人,老叟多問一句,牛家村可是被妖魔覆滅?”


    “這……”


    蘇羽沉吟片刻,迴答道:“可以這樣說吧。”


    牛家村是由老婦人覆滅,她生前是人,但在屠戮村莊的時候已然成為妖魔,所以說成是被妖魔覆滅也不無不可。


    隻是蘇羽說話比較嚴謹,但也因此讓曲優感到困惑,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是妖魔做的就是妖魔做的,不是妖魔做的就不是妖魔做的,“可以這樣說吧”是幾個意思?


    難不成是妖魔和人一起?


    同時,蘇羽心裏也有疑問。


    妖魔無法進入村莊城鎮,這是課本裏必教的內容,但到底為什麽,課本裏沒說。


    所以身為老婦人的妖魔出現在牛家村,並將整個村莊屠戮,也是一開始讓蘇羽困惑的一點。


    而看曲優的表現,他顯然是知道一些。


    蘇羽問道:“掌櫃的,你為什麽覺得牛家村會是被妖魔覆滅?”


    曲優看了眼人來人往的街道,對著店鋪伸出右手,請道:“這裏人多口雜,還請兩位上使大人隨老叟入內一敘。”


    兩人頷首,跟在曲優身後走進店鋪。


    一間雅閣,三人入座。


    沒了外人,曲優的表情變得有些雀躍。


    如此一幕,反倒是讓蘇羽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妖魔屠村,正常人不都應該表現出兔死狗烹的樣子嗎?他怎麽反而是一副死得好的模樣?


    難不成他與牛家村某戶人家有仇?


    “讓兩位上使見笑了。”曲優意識到自己的表情被兩人看見,歉意一笑,隨後又開口說道:


    “兩位上使不是想要打聽牛從文的消息嗎?不妨聽老叟先講一段故事。”


    蘇羽與童程互看一眼,點了點頭。


    “牛家村有戶還算富貴的人家,主人家叫做牛國維,其妻子名為曲海清,膝下育有一子,正是牛從文。”


    “隻不過牛國維走得早,家裏隻剩下妻子二人。”


    “為了讓牛從文繼承家業,曲海清特意將他送去青城學習手藝,這一學,便是數年之久。”


    “直到三年前,牛從文終於學業有成,返途歸鄉,而他們的噩夢,也就此開始。”


    聲音突然停下,曲優臉上浮現悲痛之色,眼神迷離,宛如陷入某段過往的追憶當中。


    聽的正興起的童程急的抓耳撓腮,催促道:“之後呢?你快接著往下說啊。”


    “童程。”蘇羽低喝一聲。


    “不是羽哥,他吊人胃口啊。”童程委屈巴巴地解釋一句。


    “你沒注意到他表情不對勁嗎?”蘇羽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不對勁?”


    童程撓了撓頭,看著蘇羽,虎頭虎腦地問道:“哪裏不對勁?”


    “……”


    蘇羽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額頭上。


    對於童程的洞察力,蘇羽又有了新的認知,小聲解釋道:


    “剛剛聽到牛家村被滅的時候,他臉上的喜色根本隱藏不住,可是現在講到牛從文的事情,卻麵露悲痛,其中定有蹊蹺。”


    童程撓了撓頭,嘀咕一句:是這樣嗎?


    就在此時,曲優從悲傷中緩了過來,歉意地對兩人抱拳,說道:“老叟剛剛情不自禁,讓兩位上使看笑話了。”


    “沒關係。”蘇羽繼續找迴剛剛的話題,說道:“掌櫃的,你剛剛說他們的噩夢就此開始,不知道這噩夢是什麽?”


    “唉~”


    曲優重重歎氣,語氣低沉地說道:“牛從文迴來的時候並非一人,還帶著他在外認識的一位姑娘,名叫青兒。”


    蘇羽挑眉。


    在遺書中他見過青兒的名字,隻是沒有想到她是牛從文的妻子。


    隻不過在遺書上零星的記載中,青兒最終的結果好似不怎麽好,就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帶著疑惑,蘇羽繼續聽著曲優敘述。


    “在牛從文學習期間,兩人從相知到相識,最終成功走到了一起,此番迴來,便是抱著成婚的打算。”


    “曲海清知道此事後,自無不可,當即為二人大操大辦,甚至在婚宴當天,將牛家村所有人都請了過來。”


    說到這裏,曲優表情悲痛,渾濁的眼睛裏漸漸湧起淚花:“婚宴一切正常,可就在從文和青兒要入洞房的時候……”


    曲優咬牙切齒:“那幫畜生竟然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


    “他們做了什麽?”童程急忙問道。


    “他們……他們!”曲優怒氣衝衝地捶打桌子:“牛家村所有成年男子全都衝進兩人婚房,輪流玷汙了青兒!”


    “這幫畜生!”


    “草!”


    蘇羽兩人神色驟變,臉上不約而同地流露出憤怒。


    “帶頭的是牛家村村長與他的兒子,兩人平日裏以調戲女子為樂,但是誰能想到他們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說著,兩行熱淚順著曲優麵頰流下。


    “媽的!”童程心裏火氣不打一處來,重重捶著桌子,啐了一聲:“一群雜碎,死得好!”


    要是那群人還活著,他都忍不住去宰幾個。


    “那牛從文呢?”童程語氣不善地質問道:“他老婆被人欺辱,他人呢?”


    曲優合上雙眼,強忍悲痛,說道:“從文得知這個消息後,當即就衝了進去,但他就隻有一個人,又能怎麽樣?”


    “麵對整個牛家村的成年男子,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就連手筋腳筋……也被那幫畜生挑斷,成了一個廢人。”


    童程愣住。


    他做事情本來就不會考慮太多,完全是靠肌肉行事,換做是他,絕對會衝進去,又豈會考慮到對方人多人少。


    隻是聽完曲優的敘述,他才反應過來。


    麵對整個村的男人,一個人的力量又算得了什麽?


    然而就算這樣,牛從文依舊義無反顧的衝了進去。


    如此行徑,讓童程忍不住為自己剛剛的態度感到愧疚,更是在心裏對牛從文豎起了大拇指。


    曲優並沒有停下,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不僅如此,那幫畜生更是將他五花大綁,眼睜睜看著那群畜生如何侵犯青兒!”


    “砰!”


    童程怒目圓睜,一巴掌將麵前的桌子拍了個稀巴爛:“媽的!一群雜碎!”


    “不行,我現在就要迴去,非得把他們的骨灰都揚了不可。”


    “童程!”蘇羽一把拉住他,說道:“坐下。”


    “羽哥。”


    “坐下。”


    “哼!”童程鼻子裏哼了一聲,最終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老老實實坐下。


    蘇羽也同樣氣憤,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牛從文的遭遇的確讓人同情,如果他還是人,蘇羽不僅會對他們屠戮牛家村的做法視而不見,甚至還會暗中施以援手。


    可是他現在不再是人,而是妖魔!


    “掌櫃的,你繼續說便是。”


    曲優點了點頭:“第二日,為了給青兒討迴公道,海清用板車拉著從文,去了千裏之外的青城衙門報案。”


    “可就在他們走後沒多久,青兒留下一封書信,離開牛家,於三日後,被人發現上吊在樹上,自盡身亡。”


    蘇羽歎了口氣。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另一邊,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抵達青城的母子二人卻因為官民勾結,不僅沒能替青兒討迴公道,就連從文的眼睛……也被他們挖了去。”


    “兩人狼狽迴程,到家後,他們發現青兒留下的遺書,同時得知青兒自盡的消息,一夜白頭。”


    “隻是牛家村的人卻不願放過他們,當天便衝進府上,不僅戳瞎了海清的眼睛,更是往她臉上潑了硫酸。”


    “第二日,從文懸梁自盡。”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海清沒有鬧,隻是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況下,與從文的屍體一起消失了。”


    “等到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牛家村的村民不以為然,一個已經殘廢的老太婆又有誰會害怕。”


    “隻是直到某天,看守祠堂的村民突然發現,鎮守整個村落的天女畫像消失不見,他們這才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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