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寒真希望地上裂個大縫,讓她鑽進去躲躲,怎麽偏偏這個時候,花笑迴來了。


    “呀,這是哪位郎君?”花笑看到梁景,花癡病又犯了,圍著梁景左看右看。


    不過梁景的注意力全在周寒身上,沒什麽反應。


    “別看了,他就是厲王世子。”周寒為花笑介紹。


    “啊,你不是因為我家掌櫃,被厲王關起來了嗎?厲王把你放出來了?”花笑說話毫無顧忌,想說就說。


    周寒真想暴揍這個狗妖。


    看到周寒那張紅彤彤的臉,梁景的心沉不住了。


    “周寒,我是真心……”


    “等等!”周寒打斷梁景,她真怕梁景再說出什麽“真心娶你”或“真心喜歡你”之類的話。


    周寒將花笑拉到一邊。她生怕這個說話不經大腦的小妖,再說出什麽讓她難堪的話來,低聲吩咐了她一件事。


    花笑答應一聲,跳到梁景麵前,對梁景說:“我們掌櫃害羞了,我第一次見她害羞。”


    “小妖精,你胡說什麽呢?”周寒現在想掐死這個小妖精。


    花笑嘻嘻哈哈出門去了。


    周寒讓梁景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梁景順從地坐到椅子上,一臉期待。


    周寒坐到對麵,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羅縣發生的事,是個意外,不怪你,所以我不需要你負責。”


    “我不負責……”梁景脫口而出。


    周寒訝然。


    “不,不是!”梁景連忙擺手,“我要負責,我也願意負責。但我不是因為負責,我是真心……”


    “等等!”周寒再次打斷梁景。


    梁景怔怔地看著周寒跑到櫃台後,翻出一樣東西,然後又重新坐在對麵,將東西交到梁景手上。


    這是一張契紙,梁景有些不解,沒有打開,問周寒,“這是什麽?”


    “你打開看看。”


    周寒不說,梁景有些忐忑,不過還是依言打開。


    這張契紙正是這間店鋪的房契,中間還夾著一張六十兩的銀票。


    周寒道:“這間店鋪是你買下的,房子主人應該是你,銀票是我這三個月的房租,我自己做主,一個月租金二十兩,再多我也拿不出來。”


    “周寒,我不是為這個……”梁景要將房契和銀票推迴周寒。


    “梁景,我們雖是朋友,但生意上的事,還是擺得明明白白的好,省得以後沒來由生怨氣。”周寒沒有接。


    梁景盯著手裏的房契看了一會兒,將房契和銀票收進了自己懷中。


    周寒看著梁景的手入懷,心裏卻大吼起來。


    “你倒是再推辭一下啊,你又不缺錢。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賺得六十兩銀子啊!”


    梁景放好房契,抬頭看到周寒那張心疼又發苦的臉,心下好笑。


    “房契現在在我手上,我就是這幾間鋪子的主人了吧。”


    “是。”周寒悶悶地迴答。


    “那我是不是可以在店裏住下了?”


    周寒沒說話。梁景倒不客氣了,在店中轉了一圈,指著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道:“我呢也不影響你做生意,也不和花笑搶地方。就在那兒,給我安排一張床,晚上有個睡覺的地方就行。”


    “世子爺,您怎麽就盯上我這個小地方了,再說我不都交了租金。您有錢,不迴王府,就是出去包家客棧住都沒問題。”周寒抓狂了。


    “我就喜歡有你在的地方,就喜歡看著你,守著你。”


    梁景挪了一個位置,靠近了周寒,臉湊過去,聲音雖然又柔又低,但說話的氣息,溫和地撲在周寒的臉頰上。


    周寒有一瞬的失神,這感覺好熟悉。讓她想起了和杜明慎一起去隨縣的路上。在馬車中,杜明慎也是離她如此之近,和她說話,溫暖的氣息拂在她的脖頸上,讓她心裏癢癢的。


    “我為什麽要想起他。”周寒迴過神來,心裏卻莫名煩躁。


    “閃開!”周寒伸手去推梁景。


    梁景雖然有武功在身,但他對周寒沒有絲毫防備,這一掌著實推在他的前胸,身體向後傾倒,下盤不穩。


    梁景本來可以用腳勾住周寒坐的那張椅子腿,借力穩住。但他又怕把周寒一起帶倒,隻能是自己連人帶椅摔在地上。


    “周寒,我就這麽招你煩?”梁景的語氣沒有責怪,卻讓人聽著心疼。


    周寒看到倒地梁景,心中有愧,她站起來,想上去扶梁景,卻定在原地沒動。


    片刻後,周寒轉身去了櫃台後,“我要忙了,世子爺自便吧。”


    未等到周寒的攙扶,梁景的心沉到了穀底。他默默地站起來,望著幾乎快將頭埋進櫃台裏的周寒,道:“周寒,我說的話,都是出自真心,沒有騙你。”


    梁景等了一會兒,卻沒等到周寒的迴應。他輕輕歎息一聲,正要離開,店門被推開了,湯容和湯與衝了進來,後麵跟著的是花笑。


    “爺,你可算出來了。”湯容和湯與朝梁景行禮。


    原來周寒剛才吩咐花笑,就是去找來湯容和湯與。她不能留梁景住在這裏,湯容和湯與知道梁景被厲王放出來,肯定會寸步不離梁景,梁景總不好讓主仆三人都住在周寒這兒。


    這時周寒才若無其事地抬起頭,說:“趕緊你們把世子爺帶迴去,做點好吃的,好好補補。”


    湯與看到梁景臉上的落寞,又望向周寒。


    湯與雖然沒說話,周寒也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他的意思。


    “你對世子說了什麽?”


    “我們迴去。”梁景聲音沉悶。


    周寒低著頭,假裝在翻看賬本。


    “世子爺幹嘛急著走啊,嚐嚐我們新出的糕點,有沒有喜歡的,我給你包幾斤帶迴去。”


    花笑一臉笑容,挽留貴客。


    “不必了。”梁景看著周寒,如果這話是周寒說出來的,他或許會留下。可周寒卻不肯看他一眼。


    店門發出開合的聲音,腳步聲消失了。周寒抬起頭,花笑正雙手掐腰瞪著她。


    “你幹嘛這麽看著我?”周寒問。


    “我要看看你裝到什麽時候?”花笑說話毫不客氣。


    “我是為了開店賺錢,才裝成男人的,你以為我願意。”周寒瞥了花笑一眼。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你問什麽?”


    “你明明對梁景動心了,為什麽不敢承認?”


    “你胡說什麽?”周寒惱了。


    “那為什麽梁景在這兒時,你不敢看他的眼睛?”花笑湊到周寒近前,小聲替周寒迴答,“因為你心虛了,你怕看到他的眼睛會心軟。”


    “你這個小妖精,這兩天總往刺史府跑,周冥和劉津的武功教了嗎?”


    周寒的聲音很大,花笑嚇得跳起來,衝出了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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