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站在公堂兩旁,馬長安跪在了堂上。


    “你看看他,可認得?”


    周玉堅指著馬長安,讓初彩雲辨認。


    初彩雲隻看了一眼,便道:“大人,就是他,那日就是他汙辱了民女。”


    “你胡說什麽,你這個賤人,我都不認識你。”


    馬長安大罵初彩雲,被一旁的衙役踹了一腳,才安靜。


    初彩雲如此快的就斷定,讓周玉堅又心存疑慮。


    “你可看清了,不得再誣告。上一次本官念你年紀小,又是初犯,可饒你一次,但若再犯,可就要承擔後果了。”


    “大人絕對沒錯,就是他。他汙辱民女那天晚上,我就認出了他。”


    周玉堅大怒,驚堂木重重一拍,道:“既然你早知道采花賊是他,為何還要對官府胡謅一個賊人的容貌?後來你明知道周寒是被冤,為何還要一口咬定他?後來本官再次問你,你又為何還隱瞞不揭發?”


    周玉堅的一連串發問,讓初彩雲心慌不已。


    “快說!”


    驚堂木一拍,周玉堅步步緊逼。他斷過不少案子,知道此時絕不能心軟。


    初彩雲眼中再次含淚,咬了咬唇,然後說出了真相。


    初彩雲一年之前就已經及笄,家裏給她張羅親事,少女心中渴望自己的夫婿是個俊俏少年郎,日思夜想,竟有些魔障了。


    初彩雲對差役描述的采花賊形象,確實來自於她心中俊俏少年的樣貌。


    初彩雲的婚事還沒頭緒,連山城就鬧起了采花賊,而且專禍害未出閣的少女。


    父母擔心初彩雲安危,就將她送到連山城外的舅父家裏暫避。


    誰知道初彩雲剛去沒多久,她的舅父就因病突然去世。初彩雲在舅家沒了可依靠的人,隻得又迴到城裏自己家。


    初彩雲父母還準備把初彩雲送去哪個親戚處,卻不想就在此時初彩雲被采花賊盯上了。


    那日晚上,初彩雲正在熟睡,睡夢中就感覺身上有一隻手在摸索。


    初彩雲睜開眼,卻什麽也看不到。她以為自己睡魘著了,可身上的感覺卻十分清晰,衣服也被剝了個幹淨,下半身被什麽東西死死壓住。


    初彩雲驚嚇不已,張口便要叫,卻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堵住了嘴。


    初彩雲的父親是一個石匠,初彩雲從小就幫父親抬運石料,所以手腳之上頗有些力氣。


    嘴不能出聲,雙腿不能動,雙手卻還能動。初彩雲在那看不見的東西上死命推拒抓撓,那東西有些慌亂了,下身鬆了鬆。


    初彩雲就趁機去推身上那看不見的東西,手一下子碰到一個圓圓鼓鼓的東西,她想也沒想,使勁將那個東西拽了下來。


    初彩雲還不知道自己拽下的是個什麽東西,卻驚奇地發現,眼前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年輕男子。


    那男子正壓在她的身上,臉離她很近。她一下子認出了,這是連山縣城大戶馬家的公子,馬長安。


    初彩雲雖未成婚,卻也知道馬長安在對自己做什麽,她氣急之下,一口咬在堵住她嘴的手上。


    馬長安吃痛收迴手,初彩雲氣息尚不均,就驚叫出聲,“馬長安,你這個畜生!”


    馬長安大驚,沒想到自己的樣子被初彩雲看見了,再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腰間的荷包不見了。


    馬長安大怒,一巴掌拍暈了初彩雲。


    待到初彩雲醒來,貞節已失。母親抱著她大哭,父親哀聲歎氣。


    初彩雲便將晚上的事告知父母。初彩雲的母親便要上縣衙告狀,而初彩雲的父親卻想利用此事,為自己和女兒賺個富裕生活。


    初彩雲的父親就找到馬槐,以此事逼馬長安娶初彩雲為妻。


    馬槐不同意,反說初彩雲父親訛詐,初彩雲父親便揚言要送馬長安去見官。


    馬家是連縣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最在乎名聲。何況馬槐知道自己兒子做下的事,若讓縣令大人起了疑心,很容易就能查出連山縣城的采花賊就是馬長安。


    馬槐隻好答應,不過他也提出條件,就是讓初彩雲幫忙了結縣裏查采花賊一事,至少以後不能懷疑到馬長安頭上。


    這便有了初彩雲去縣衙投告,胡亂描繪賊人畫像。有了證人親眼目睹,誰也不會疑心到馬長安,畢竟兩人容貌相差太大。


    初彩雲一口咬定周寒是采花賊,其實是為了幫自己未來的夫婿脫罪,存了私心。


    隻要是有人擔承了此事,縣衙也就不會沒黑沒白的查找采花賊,馬長安就無事了。


    “大人,縣城那些姑娘都是被馬長安禍害的,馬槐還給了我父一筆不少的封口費。大人不信可以傳喚我父作證。”初彩雲說。


    “你和你父親真是愚不可及。”周玉堅氣得想笑。


    事情到這裏,其實就都解決了,可周寒還有一事想不通。


    馬長安看上去不像一個很笨的人,否則他也不會一口咬定自己行的是偷竊之事,而讓周玉堅一籌莫展了。


    可為什麽馬長安會盯著同一個縣城的姑娘禍害。他哪怕到城外,到鄉下去,這個案子也不易破了。


    “賤人,你這個謀害自己夫婿的賤人。”馬長安一聲咆哮,突然從地上彈跳起來,朝初彩雲撲去,“你就活該孤獨終老。”


    初彩雲臉色黯然,掩麵哭泣。


    馬長安身後的差役上前就要扯住馬長安。他剛觸到馬長安的衣領,馬長安反手一推,那名差役竟然穩不住身形,噔噔噔倒退了出去,直接摔出了大堂。


    馬長安迴身再次朝初彩雲撲去。


    周寒看到此時的馬長安,大吃一驚。隻見馬長安五官扭曲,臉色發青,那種青便如馬長安臉上戴著一副青銅麵具一般。


    兩名衙役衝出去從左右兩麵抱住馬長安。


    兩個強壯男人,此時卻被狂怒的馬長安甩得如同風中的樹枝一般左右擺動,有幾次差點被甩飛。


    又撲上來兩名衙役,抱腰的抱腰,摟腿的摟腿,這才製住馬長安。


    “他的腦子,有問題。”周寒腦海中,李清寒說話了。


    “嗯!”周寒也看出來了。她上前一步,將右手覆在馬長安的頭上,馬長安突然渾身打了個激靈,便一動不動了。


    周寒對四個衙役說:“你們可以放開他了。”


    “不行,他瘋了!”其中一個衙役氣喘著說。


    “現在不會了,放開吧。”


    衙役望向周玉堅,周玉堅點點頭,四個衙役放開馬長安。


    果然,馬長安隻是失神地站在那兒,很是老實。


    “將他放倒在地上。”周寒對衙役道。


    兩個衙役扳著馬長安的身子,讓他躺在地上,而從始至終,周寒的右手沒離開馬長安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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