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時,周寒從床上跳下來,準備再去木塔守夜,被從身體裏提前出來的李清寒攔住。


    “你這次還是以神魂出去吧,將肉身留在這裏。"


    “肉身留在這兒,萬一周玉堅進來發現我沒氣了。到了早上,我又活過來了,這解釋不清。”


    “讓呂升守在這兒吧,不論發生何事,不要讓人進來就可以了。”


    “也好。”


    周寒在心裏招唿呂升。


    呂升剛一出現在周寒麵前,就趕忙說:“公子,我馬上出去找那淫賊。”


    周寒擺手攔住呂升。“你不用去了,我要魂魄出竅,你守在這裏,不許任何人進入這屋中一步,發現我的異常。”


    “哦,哦!”


    呂升連連點頭。


    周寒躺到床上,一道白光從頭頂射出。李清寒也不猶豫,身形也化成一道白光,兩道白光並成一道,穿出屋子。


    呂升看著白光消失在天際,又迴頭望向床上的周寒肉身,自言自語。


    “其實不用專門守著吧,我鑽進公子的肉身裏,代替她行動,不就可以了。”


    呂升想到這,卷起一陣風,身體朝床上的周寒肉身撞過去。


    “唿——”一道幽藍色光芒從周寒的右臂上射出,擊在呂升身上。


    呂升那虛幻的身體如被狂風掀起的枯葉,翻滾著飛了出去,重重撞在房梁上。


    幸而呂升是鬼魂之體,否則房梁都會被他撞斷了。


    呂升如房頂掉落的瓦片一樣,直墜而下,麵朝天摔在地上。


    呂升揉著自己的屁股,直哼哼“好疼啊!”


    在高高的半空之上,沒有木塔的牆壁阻擋,連山縣城盡在周寒和李清寒的眼下。每條街道,每個院落幾乎都在她們的視線中。


    “還是快些解決,我們在路上耽擱時日不少了。”周寒看著一片星星點點燈火的連山城道。她的心裏惦記著阿伯,希望早點到江州。


    “這可由不得我們,那個采花賊若不出來作案,我們也無法找到他。”李清寒和周寒分開,注視著縣城最中間的一條街道。


    又過不久,連山城中的燈火接二連三的熄滅。城中陷入黑暗,隻有零星幾處還有如熒火一般的光亮。


    周寒不敢鬆懈,在半空之上注意著城裏的動靜。她和李清寒的神魂,有瑩白的微光,這是凡人是看不到的。


    突然,周寒眼角的餘光瞧見一個影子。這影子正在天空中飛行,方向就是朝著她這裏來的。


    周寒側過頭,望向空中飛行的影子。那影子好像發現了周寒和李清寒,突然折轉方向,加快速度飛走。


    “夜遊神這是幹嘛,我們就這麽可怕嗎?”周寒眯起眼,望著那道飛逃似的影子,消失的方向。


    “我們掌管著寒冰地獄。寒冰地獄是都害怕的地方,他當然不願意遇上我們。”李清寒並不在意地迴答。


    周寒低下頭繼續觀察連山城中的動靜。


    “周寒,你轉過身,往右前方看。”李清寒提醒周寒。


    周寒轉過身來,朝李清寒示意的方向望去。


    連山城漆黑的街道上,有一個孤零零的人影匆匆而行。


    周寒看得見,此人是個年輕男子,一身衣裝,絕不是窮人。


    因為采花賊的原因,連山縣城實行宵禁。酉時之後,所有人不得再在城中遊走,而此人卻敢在夜裏孤身出來。


    正當周寒感覺奇怪時,一隊巡邏的官兵朝那人迎麵走去。


    周寒以為巡查的官兵必會上前詢問檢查,誰知官兵們卻如視而不見一般,與那人交錯走過。


    年輕男子也好似知道官兵不會盤查他一樣,腳下絲毫沒有停頓,甚至不曾抬頭看一眼。


    “應該就是他了。”周寒道。


    “隱身術。”


    “嗯!”周寒同意李清寒的說法。


    “隻是這隱身術並不怎麽高明,隻能瞞過凡人的眼。看看他要去哪?”


    周寒和李清寒浮在半空之中,都沒有行動,繼續盯著那人一舉一動。


    年輕男子來到一處院落前,便站住了,抬頭望了一眼院牆,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加速跑起來,身體一躍,躥上了牆頭。身體再一轉,跳了下去。


    “嗬,還有點功夫。”周寒用不知道是讚歎還是鄙夷的口氣說。


    “走吧,不能再讓他得手,毀一個姑娘的清白。”


    李清寒說完,瑩白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空中。


    周寒大聲提醒:“別急著抓他,要拿到他作案的證據。”


    年輕男子跳下牆頭,看不到自己的身後正跟著兩道瑩白的身影。


    年輕男子仍以為自己所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這一次卻是沒瞞過神去。


    年輕男子頭上束著黃金的簪子,身上穿的是昂貴的綢緞長衫。若不是此人正在做著齷齪的事,這樣走在大街上,任誰也不會相信他是個惡人。


    周寒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對李清寒道:“怎麽看他,也不像是能用出隱身術的人。”


    “不一定是法術,也許是符咒之類的東西。找找他身上,有什麽異常的東西。”李清寒道。


    這個院落不大,隻有三間房,房屋和門窗有點破舊,看樣子是個並不富裕的人家。


    年輕男子來到其中一間房門前,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然後從門縫插進去,小心翼翼地去撥裏麵的門栓。


    這一切他做的十分順手,看樣子沒少幹這事。但他卻不知道,他的身旁正有兩雙眼睛正盯著他看。


    “嗒”地一聲,門拴傾斜,年輕男子輕手輕腳推開門,走進屋中。


    屋子不大,在東牆下有一張床,床上此時正睡著人。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不太對。”周寒觀察了一會兒,說。


    就在年輕男子看到床上睡著的人時,氣息有所變化,與剛才不同了。


    “你看他腰間。”


    周寒順著李清寒的指點去看,果然男子氣息異常的源頭,是一個荷包。


    這是一個極普通的荷包,上麵繡著蘭草。這是讀書人喜歡的樣式。這種荷包,一般裏麵放著提神醒腦的藥材,有助讀書。


    男子向床前走去,而周寒卻將那隻荷包順到手中。


    周寒慶幸自己在隨縣善堂時,曾和湯與的師傅學了兩手,此時用上了,男子絲毫未覺自己腰間的荷包已經被摘走。


    床上睡著兩個女人,一個中年婦人睡在外,而裏麵睡著一個十六、七的姑娘。


    年輕男子抄起床邊一個木凳,要將中年婦人在睡夢中打暈,卻突然聽到身後咣當一聲,似有什麽倒地。他嚇了一跳,也驚醒了母女二人。


    中年婦人看一個陌生男子站在床前,手中高高舉起一張木凳,驚問:“你幹什麽?”


    男子愣住了,吃驚地問:“你能看到我?”說罷低頭去看自己腰間,這才發現荷包不見了。


    “有賊啊——”婦人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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