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撐著肚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拭了眼角的眼淚說:“嗯,好看,氣宇不凡,側影翩然,許給秋蓮當郎君如何?”其實我壓根沒看清那兩男人長啥模樣。


    秋蓮羞的漲紅了臉,囔道:“小姐再這樣老不正經的開奴婢的玩笑,奴婢就不理小姐了!哼。”然後裝作生氣的扭過了頭。


    我笑的更歡了。


    “真不害臊!大白天的就唱這種曲子。”


    我和秋蓮同時迴頭往後看去——是白芣苡,估計是聽到了我剛才唱的曲子,所以出聲嘲諷我呢,我無所謂的一笑。


    秋蓮看著白芣苡,語氣很不友善的道:“二小姐來我們院子幹什麽?”


    白芣苡走過來,翻了個白眼,道:“你以為我願意來啊,公子無忌和大梁城裏有頭有臉的少爺們都來了,父親和母親讓我來叫你,免得說我們偏心,把你的野性子收收,不然有失白家的禮數!”


    我淡淡的應了句:“哦。”笑吟吟的盯著白芣苡,似有所指的問:“那二姐能告訴我,不害臊是怎樣的嗎?畢竟二姐應該比我有怎麽偷偷出府私會男子的經驗。”


    白芣苡被我氣的臉色發青:“你給我閉嘴!”哼了聲,然後憤憤的甩袖快步離開。


    秋蓮見白芣苡走遠了,很是艱難的仰著腦袋,望著我說:“小姐,奴婢沒什麽把柄落在你手裏吧?小姐你真的是十幾年如一日的毒舌!奴婢實在後怕的緊。”


    我悠悠然的說:“秋蓮,我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秋蓮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笑說:“奴婢知道了。”


    我從樹上跳下來,拍了拍衣裙,側身,很是瀟灑的抬手指著前院的方向,對秋蓮說:“走吧,我們去那裏搗亂去!”


    我一進前院,直接從白茯苓她們身邊掠過去,在一邊和秋蓮揀糕點吃,聽白芣苡在白茯苓耳邊嘀咕道:“長姐,你有沒有覺得那丫頭變的有點古裏古怪的?”


    白茯苓說:“是變了點兒,倒也沒怎麽變,隻覺這丫頭嘴皮子變得比以前更厲害了,跟她說個話剛開始覺得沒什麽,可慢慢的去迴味,簡直可以氣死人。”


    大夫人勤氏的大丫鬟丁香出現在門口說:“各位小姐,老爺和大夫人、姨娘們叫小姐們過去庭苑。”


    “知道了。”


    我們過去庭苑時,庭苑已經用一排石竹楠的屏風和珠簾與提親的那些人隔開了。


    我知道我隻是去湊個數而已,白老頭和老妖婆打的什麽心思我還不知道啊,在心裏鄙夷白老頭和老妖婆的做派。


    白茯苓她們說說笑笑的已經一個個的站在了屏風後,我拉著秋蓮走到右末的屏風後站好,我對眼前的一切漠不關心,自得其樂的辦著手指玩。


    庭苑裏安靜了下來,白老頭笑站在白茯苓的屏風前,從左至右的一個個介紹:“這是老夫的大女兒,茯苓。”


    下人們將白茯苓前麵的屏風撤去,白茯苓掀開了珠簾,溫婉的笑著對眾人行了一禮,隻聽庭苑裏是驚唿聲和議論讚美聲,在場人都知道白茯苓要嫁的是何人,自然沒人敢打白茯苓的主意。


    “這是二女兒,芣苡,這是三女兒,葶(tíng)藶(lì),這是四女兒,蓼(liǎo)藍,這是五女兒,芙蕖(qú),這是六女兒,芷若……”白老頭在我站的屏風前停下來,笑說:“這是小女,蒺藜。”


    下人們將屏風從我麵前撤了,秋蓮幫我掀了珠簾,我隨意的行了個禮敷衍了事,庭苑裏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那些人中說什麽的都有:“那就是白家的小女兒白蒺藜,我聽說這白家七小姐的頑劣可是名滿大梁城啊,據說白老爺打算把白家七小姐嫁去孫府給孫老爺子當妾呢。”


    “我瞧著這七小姐挺文弱的一女孩子,外麵那些道聽途說果然不可信!”


    “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位仁兄你怎麽就知道七小姐品行如何呢。”


    “我可聽說這七小姐成天除了闖禍,什麽都不會。”


    “嘖嘖,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副容顏。”


    “這位仁兄是憐香惜玉了吧?”


    “……”


    “嗬嗬,嗬嗬。”白老頭有些尷尬的幹笑了幾聲,瞥了我一眼,我在心裏冷笑一聲,我能“美名”大揚大梁城,還得多虧了你的好妻子好愛妾好女兒們。


    待庭苑裏安靜下來後,白老頭握掌笑說:“各位貴客能光臨敝府來提親,老夫真是榮幸之至,老夫的女兒們準備了幾個小小才藝,還望貴客們不要嫌棄……”


    所謂才藝,便是琴棋書畫泡茶女紅,秋蓮看著白茯苓她們是有備而來,滿麵憂忡的在我耳邊道:“小姐,大夫人一直看著我們這邊,臉色很不好看呢。”


    我擺弄著手裏的針線,表示讓秋蓮不用擔心我:“她既然這麽喜歡看,就讓她去看吧,我又不會少塊肉,她恨或者不恨,我就在這裏,無動於衷。”


    秋蓮悄悄對我伸了個拇指,笑說:“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氣死人不償命。”


    我笑著說:“既來之則安之。”一個出神,結果被針尖刺到了指頭,我蹙了下眉頭:“嘶。”


    秋蓮關心的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含了下被針刺到的手指,道:“就被紮了下,秋蓮,我先不跟你說話了。”


    繡的差不多了,我伸了個懶腰,白茯苓她們也繡完了,走過來看我繡了什麽,白芙蕖指著我的女紅,毫不留情的笑道:“小妹你這繡的這是鳳凰還是麻雀啊?哈哈哈。”


    我打了個哈欠,笑瞅了白芙蕖一眼,對她說:“五姐,你眼睛沒事吧,我繡的明明是喜鵲啊,不是鳳凰,也不是麻雀。”


    秋蓮低著腦袋,笑的肩膀一顫一顫,白芙蕖氣的滿臉通紅:“你……”


    白茯苓冷嗤一聲道:“反正她也贏不了,五妹別把自己氣壞了,不值得。”


    白芣苡她們七嘴八舌的安慰白芙蕖:“長姐說的是,五妹別氣了。”


    接下來,我把我的廢材體質徹底發揮到了極至——在端茶時故意燙了一個少爺的手,結果他把我泡的茶噴了出來:“什麽茶這麽苦?”


    我其實很想說,茶本來就是苦的,是我燙了你的手,你想為難我來著。


    彈琴時故意彈斷了一根上好的古琴的琴弦,氣的勤氏臉都黑了,狠狠的剜了我一眼,我直接視若無睹。


    不管我走到哪裏,總覺得有一道目光注視著我,讓我怎麽也忽視不掉,我朝那道目光的主人尋去,那道目光正好對上我的眸子——看到那人,我突然有種想轉身就走的感覺,我用袖子遮著臉,在心裏祈求他沒有看到我,最好看不見我!


    他不但看到了我,還朝我走了過來,勾唇說:“聽聞白家的七小姐白蒺藜生性頑劣,名滿大魏,本公子倒是有意想親眼目睹七小姐的風采,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此行。”此人正是當今魏王的異母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信陵君魏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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