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金水第一次知道小男孩的名字。


    之後的日子裏,小男孩成了金水家的常客。


    兩個孩子越來越熟悉。


    不過他依舊叫她小姑奶。


    而她叫她皮猴子。


    “小姑奶,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要成為最厲害的醫生,醫天下大病,皮猴子,你呢?”


    “我啊,我要成為一名光榮的士兵,保家衛國。”


    幾年後,小男孩要跟隨家人前往四九城。


    離開之際,小男孩半眼含淚水的看著金水。


    “小姑奶,你真的不跟我們去四九城嗎?”


    “等醫術有成,我會去的。”


    “那我在四九城等你,到時候,我娶你!”


    “好!”


    兩人相視而笑,笑的是那樣燦爛。


    從那以後,兩人便再也沒有見到過。


    如今,她來了,他卻不記得她了。


    ……


    “金水同誌,想什麽呢,趕緊過來啊!”


    蔡減半掏出所有東西,擺在院內的桌上。


    不大的桌麵上,疊的滿滿當當。


    二狗等孩子們,圍著桌子,眼巴巴的看著,口水早就流了一地。


    金水迴過神,臉上微微一笑。


    “來了。”


    在金水的記憶中,此刻的蔡減半,就如同當年一樣,每當有好吃的東西,都會拿給自己與弟弟一起分享。


    “蔡院長,東西太多了,我不能要。”金水有心拒絕道。


    “又不是給你的,是給孩子們的,瞧這些孩子瘦的,天兒眼瞅著就要冷了,這些布,給孩子們做兩身衣服。”


    蔡減半指著桌上的物品,一件件安排著。


    “謝謝。”


    金水終於是接受了蔡減半的好意。


    “嗨!這有啥,你們安心用著,若是不夠,到時候我再給你送。”


    蔡減半憨憨一笑,從他看到金水的真實麵貌的那刻起,他的心弦被莫名的撥動了一下。


    就像平靜的湖麵上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金水邀請蔡減半坐下,拿起剛才自己用過的碗,又為其倒了一碗水,然後也坐在一旁。


    “今天我見蔡院長像是在躲避什麽人,是出了什麽事情嗎?”金水問道。


    “也沒啥大事,到了我這個位置,處處都有人盯著,想要點真正的自由都難。”蔡減半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毫無波瀾。


    金水瞬間就明白了蔡減半的意思。


    不過,她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有些事情,他可以說,你可以聽,但是不能說。


    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院子中陷入安靜,隻剩孩子們大口吃燒雞的聲音。


    “蔡院長今年多大年紀了?”金水當然知道他的年紀,隻是作為主人避免尷尬。


    “今年剛滿三十,我看你年紀應該也就二十多吧?”蔡減半大方的問道,現在的年紀可不像後世一樣,藏著掖著。


    噗嗤~


    金水掩麵輕笑,“我比你還要大三歲呢,今年已經三十有三了。”


    “33?不像啊,你走出門到大街上問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18呢。”


    這可不是蔡減半恭維,單看樣貌確實也就20歲左右的樣子,要不是金水氣質給人一種成熟淡雅的感覺,蔡減半指定說十八。


    “你這咋保養的?是不是你們中醫上有什麽養顏秘訣?”蔡減半的好奇心一下被勾起,目光灼灼的問道。


    “秘訣沒有,心態很重要,不疾不徐,不驕不躁,再加上師傅傳的五禽戲,才有如今的功效!”


    金水沒有隱瞞,將自己的保養秘訣如實托出。


    “五禽戲?我也會啊!”


    蔡減半說著站起身,緩緩耍起了五禽戲。


    在記憶中,這還是很多年之前,一個小姑娘教給原主的,不過後來卻是荒廢了。


    磕磕絆絆好不容易耍了一遍五禽戲。


    “叔叔,你的五禽戲還沒有丫蛋耍的好看呢。”二狗吃著雞,滿嘴流油的說道。


    蔡減半有些不好意思,咱也不想啊,要怪就要怪原主,怎麽就沒有堅持下來呢。


    隨著一遍五禽戲耍完,有關這方麵的記憶也慢慢變的清晰,連帶著一道記憶深處的身影,也慢慢浮現。


    “小姑奶,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賈西曦!”


    “小姑奶,你的夢想是什麽?”


    “我要成為最厲害的醫生,醫天下大病!”


    “我在四九城等你,到時候,我娶你。”


    “好!”


    一句句兒時的戲言,一幕幕兒時的畫麵,像放電影一樣,在蔡減半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蔡減半迴味許久,一種被遺忘的感覺,在內心慢慢升起。


    那位小姑奶叫什麽名字了?


    假兮兮?


    要是沒有記錯,上次金水大鬧四合院的時候,就叫過賈張氏媽,叫賈東旭哥?


    要是沒有記錯,何大清說過,賈家的二閨女叫賈西曦?


    金水到底與記憶中的小姑奶是什麽聯係?


    “蔡院長,蔡院長。”


    金水的唿喚在蔡減半耳邊環繞,飄飛的思緒終於迴到了蔡減半的身體。


    “不好意思,突然想到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蔡減半解釋了一句。


    金水聽到蔡減半的話,心中充滿期待,難道是想起了自己?


    於是,她小心的問道:“想起了什麽事情啊?”


    此刻,金水的內心是既期待又害怕。


    蔡減半看著金水小心翼翼的表情,心中有一絲確定,目光灼灼的看著金水。


    “金水同誌,你不對勁兒?”


    “我…我哪有?”


    金水沒來由一慌,急忙避開了蔡減半的目光。


    “你在緊張?”


    蔡減半向前探身,鼻尖險些碰到金水白皙的臉蛋,香氣嬈嬈。


    “沒有。”


    金水連忙否認,俏臉瞬間紅透,她隻覺一股霸道的目光,撲在自己的臉上。


    “不對勁,你不對勁,正常情況下,我靠你這麽近,你不應該大嘴巴唿我嗎?”


    金水站起身,退了一步。


    “你…你流氓!”


    蔡減半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樣站起身,逼近一步。


    “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否則為什麽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對我的敵意那麽大?”


    金水沒有迴話,又往後退去。


    蔡減半又向前逼近。


    她退,他近。


    一直到牆邊退無可退。


    “金水不是你的本名吧,你的本名叫什麽?”


    “你在這樣,我就要紮你了。”


    金水抬起手,手指之間寒光閃閃,一排銀針出現。


    蔡減半無懼,抬起右手抵在牆壁上,探頭附在金水的耳邊。


    “我是應該叫你賈西曦呢,還是叫你…”


    “小姑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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