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減半輕鬆甩掉兩個警衛,輕笑著拍了拍手。


    “小樣兒,還想跟上我?”


    接著,轉身向院內看去。


    這是一處殘破的小院,雖然破敗,但是院內卻是幹幹淨淨。


    上午的陽光正好,灑在院中,顯的異常溫暖。


    陽光下,一群穿著破破爛爛的小蘿卜頭,緊緊盯著蔡減半。


    雖然衣著破爛,但是每個人都幹幹淨淨。


    “你是誰?”人群前方的男孩,有七八歲,眼中一絲慌亂閃過,故作勇敢的掐著腰,昂著頭,大聲質問著。


    剛才他們可都看到了,這個男人,兩米多高的院牆,一下就跳進來了,就跟話本裏的輕功似的。


    “你們又是誰?”甩掉警衛的蔡減半心情不錯,看著這虎頭虎腦小男孩,有心逗弄幾句。


    “你來了我的地盤,問我們是誰?你腦子沒病吧?”


    原來自己無意間闖入到了人家家裏,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可是臉厚如牆的蔡減半,豈能輕易認慫。


    “你家大人呢?”


    蔡減半向前走了兩步,手掌一翻,多了一把糖果。


    “來,吃糖。”


    看著誘人的糖果,孩子們下意識吞了吞口水,看向領頭的小男孩。


    “哼,別以為你用糖果就可以誘惑我,我可不是三歲的丫蛋?”小男孩不舍的撇開頭,傲嬌的說道。


    “二狗哥哥,我也不是三歲呀,我已經三歲半了。”旁邊的一個瘦弱的小女孩,糯糯的開口。


    “哎呀,都一樣,丫蛋乖,咱不吃他的糖,哥哥這有。”二狗從身上摸出了一塊糖果,小心翼翼的褶皺的包裝,遞到丫蛋的麵前。


    丫蛋開心的舔了兩口,幸福的表情洋溢,然後又小心翼翼重新包好,遞給了二狗。


    蔡減半看在眼中,心中莫名觸動。


    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家裏窮,一塊糖也是如此舔著吃。


    蔡減半又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二狗麵前。


    “你叫二狗是吧,呐,這些糖是叔叔向你們賠禮道歉的,你就拿著吧。”


    二狗看著這一把糖果,麵露糾結。


    “姐姐。”


    二狗依舊沒有接,而是大聲喊了起來。


    “二狗,怎麽了?”


    屋內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接著,一名女子走了出來。


    女子穿著要好一些,不過依舊有些陳舊,一身得體的淡青色長衫,頭發整齊的梳在腦後,用一根木簪盤起,臉上不施粉黛,卻透著淡淡蘊光。


    周身環繞著與當下社會不符的氣質,恬靜淡雅。


    就像古代歸隱山林的女子似的。


    蔡減半看著她的身形有股莫名的熟悉,聲音也耳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臭流氓,眼睛往哪瞧呢?”


    二狗的聲音響起,抬腳就踹在了蔡減半的小腿上。


    “二狗,不能沒有禮貌。”女子訓斥了一句。


    “這位同誌,怪不得二狗,是在下看姑娘有些眼熟,一時有些唐突了,還請姑娘見諒。”


    蔡減半有些懵,不知咋滴,見到這女子他就忍不住文縐縐起來。


    可能是他心中也有一個武俠夢吧。


    女子的臉上突然蕩起一抹微笑,顯得生動而又俏皮。


    如果剛才是高冷小龍女,這一笑,便成了機靈黃蓉。


    這一刻,蔡減半感覺自己的某個地方突然動了一下。


    從前從未有過的一種悸動,青澀而又強烈。


    “蔡大院長,這是怎麽了?”


    女子又恢複了清冷的表情,不過聲音中卻又有著一絲戲弄。


    “你認識我?”


    “鼎鼎大名的蔡院長,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我是不是也認識你?”


    女子淡淡一笑,沒有迴應,而是岔開話題道。


    “不知蔡院長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我啊,我溜達。”


    蔡減半左腳一跺,像模像樣的四處看了一圈,繼續道:“你這院子,我記得是一座荒院啊,你收拾的啊?”


    “不是我,難道院子還能長腿自己收拾不成?”


    “你看你這人,一說話嗆死個人。哎~咱們是不是真的在哪見過,我咋越看你越眼熟呢?”


    蔡減半探著頭,再次詢問。


    “蔡院長貴人多忘事,記不住我這個乞丐也正常。”女子輕聲一笑,一把將蔡減半手中的糖果抓了過來,塞到二狗的手中:“去跟弟弟妹妹們分一分。”


    “謝謝姐姐。”


    二狗歡天喜地,帶著小夥伴跑到一邊分糖果。


    “你是那日的女…金水?”


    此時,蔡減半終於是認出了眼前的女子,正式擺宴那日,大鬧四合院的女乞丐。


    那天的女乞丐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衣服破爛,妝容髒亂,與眼前的女子,有著天壤之別。


    “女乞丐就女乞丐,什麽女金水。”金水又噎了一句,就仿佛蔡減半欠他錢似的。


    “誰讓你一下變的跟個仙女似的,一時沒有認出來。”蔡減半毫不在意,反而不要臉的開啟了玩笑。


    “你真的沒有認出我是誰?”


    金水向前探了下身子,一張俏臉湊到蔡減半的麵前,企圖讓他看的更清。


    蔡減半後退了一步,抱拳道:“對不住,剛才確實沒有認出來,這樣,做為賠罪,我請你吃飯。”


    “罷了,蔡院長請坐吧,來者是客,我去給你倒杯水。”


    蔡減半聽話的坐在院中的桌子旁,金水迴屋為其倒水。


    二狗見金水走進屋內,又湊了過來。


    “我認識您。”


    虎頭虎腦的小家夥,一副小大人似的,一消剛才的懼意。


    “剛才不還問我是誰嗎,現在又認識了?”


    “剛才不認識,姐姐說完之後,我就認識了,你是個好人。”


    二狗的小臉紅撲撲的,仰著頭,眼中清澈閃亮。


    被莫名發了張好人卡的蔡減半,摸了摸他的小腦瓜,微笑問道:“你叫二狗是吧?今年多大了?”


    “八歲了。”


    “那其他人呢?”


    “這個是狗蛋,七歲了,這個是大丫,六歲,這個是黑蛋,也六歲,這個是毛驢,五歲,最小的是丫蛋,三歲。”


    二狗一一介紹著身旁的小夥伴,每介紹到一個,就禮貌的向蔡減半問好。


    看著這一群衣不蔽體,膽小懂事的小蘿卜頭,蔡減半的心裏一陣心痛。


    多好的孩子啊。


    蔡減半不用多想也知道,這都是一群無家可歸的孤兒,即便在皇城根底下,這種現狀依然存在。


    蔡減半沒有繼續多問,以免引起孩子們痛苦的往事。


    “二狗,叔叔出去一會很快就迴來,你跟姐姐說一聲。”


    說完,蔡減半便離開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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