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科長,這第三杯酒我敬您。”


    酒杯是小小的老式酒盅,一杯大概8錢的量。


    蔡減半靜靜的看著易中海表演,隻見易中海舉起酒杯說道:“這一杯我要謝謝您。”


    “謝謝我?”


    這話頓時就勾起了蔡減半的好奇心。


    “對,謝謝您。


    說實話,在您剛來我們院裏的時候,我就想著一定要和你搞好關係,還沒等我付出行動,就出了東旭那檔子事兒,然後我就鬼迷心竅的去試探您。


    就是那一天,讓我知道了你肯定不是簡單人,平常人肯定不會有那樣的氣息。”


    易中海現在想起來,心中仍有一絲餘悸,易中海深唿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也許您會感覺我是在恭維您,是也不是。


    人的天性就是趨利避害,我也不例外,我隻是想著我們老兩口以後老有所依,才會犯下之前一係列的錯誤。


    還好,有蔡科長您,將我在錯誤的道路上拉了迴來,所以我要謝謝您,這是其一。”


    說完易中海輕輕的碰了一下蔡減半的酒杯,然後一口幹掉。


    蔡減半也隻能一起喝掉。


    易中海的臉色已經有些潮紅,易大媽想要勸一下易中海慢點喝,但是易中海一個眼神阻攔了下來。


    易中海為兩人的酒杯填滿酒,接著說道:“一開始我肯定是恨您的,這一點我不否認。


    但是老太太勸住了我,她說,就算是她也看不透您這個人,我相信她的話,所以我怕了。


    雖然我沒能看透您,但是我認清了我自己,所以我還是要謝謝您,這是其二。


    我知道,如果依您的能力,即使有老太太出手,我依然逃不過蹲監獄的命運,所以最後我最後要感謝地就是,謝謝您手下留情,放我一馬。”


    說完易中海又與蔡減半碰了一下酒杯,仰頭喝掉。


    蔡減半喝完酒,看著易中海,笑道:“易大爺,瞧您一口一個蔡科長,一口一個您的,這不是折煞了我嗎,這樣,我接受您的感謝,您也不要這麽客氣,就叫我名字就好。”


    易中海說的是真話嗎?九成九肯定都是真話,但是就是因為說真話才會更加的恐怖。


    如果易中海沒有其他心思則罷了,但是易中海會沒有嗎?


    看今天晚上的表演就知道了,顯而易見的他有。


    所以對於易中海,蔡減半心底的戒備更深了。


    此刻的易中海就仿佛親手脫光了自己的衣服,將自己身上的傷疤全部一覽無遺的展露出來。


    然後靜靜地等待著蔡減半來評價,這是明槍也是陽謀。


    蔡減半拿起酒瓶,為易中海倒上了一杯酒,然後再為自己倒上。


    演戲嘛,自己陪著就是了。


    “易大爺,以前的事情我大哥都原諒你了,那我肯定就不會有意見。


    而且您說的這些,太捧我了,我就是個普通人,跟大家一樣,做的都是普通事,每天都會為了一些雞皮蒜毛的事而煩惱,也會為了多吃一口而努力奮鬥。


    我也隻是想單純的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更不會有害他人的心思。


    所以咱們都是一樣的,您說對不易大爺?”


    蔡減半說完,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夾了口菜,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易中海臉色有些波動,細想著蔡減半的意思:他這是提醒我以後不要搞不該有的心思啊。


    “減半說的極是,今兒我又受教了。”說罷,端酒又一口幹了。


    飯桌上的氣氛慢慢高漲,一群戴著麵具的人卻相處的格外的融洽。


    眾人再也沒有提起之前發生的事情,而是討論著一些院子中的八卦,棒梗吃完以後,就乖乖的自己上床睡覺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瓶茅台和一瓶西風,很快便見了底。


    蔡減半三人沒有再多待,告辭離開了易家。


    三人離開以後,易中海的臉色由黑到紅,由紅到紫,變了又變,就連蜀道的變臉大師看了也會甘拜下風。


    不得不說,易中海就是易中海,剛才的情緒控製的竟然如此到位。


    易大媽在一旁看著易中海的臉色變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老頭子,你剛才都是裝的啊?”


    易中海暼了一眼,沒有言語,又開始細細的迴想著剛才的經過。


    剛才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的,感情也不似作假,自己確實想過就此揭過算了,但是心中始終有一根刺,深深的紮在裏麵,另自己異常壓抑。


    思索良久,易中海深深的歎了口氣,對著易大媽喃喃說道:“老婆子,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


    三人迴到何家,蔡減半叮囑了二人幾句,便迴了自家。


    洗漱完畢,蔡減半靜靜的躺在床上,雙眼盯著房梁,似乎要洞穿整個黑夜。


    今天的觸動對於蔡減半挺大的,當然並不是易中海的表演,而是李老爺子。


    作為華夏兒女,保家衛國是每一個人的夢想與使命,後世的蔡減半並沒有當過兵,更沒有上過戰場,但是每當看到大閱兵的時刻,都會心潮澎湃,熱淚盈眶。


    而且如今,蔡減半融合了前身的記憶與情感,更加能明白戰場的殘酷,如今的生活的來之不易。


    有的人迴來了,但是也有很多的人永遠的埋骨他鄉。


    有的人還流傳一些他的事跡,但是更多人留下的隻是一個名字,過上些年,就徹底的深埋在了曆史的記憶長河裏。


    死不是生的對立麵,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然而被遺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就像李老爺子,每每看到任何有關當兵的信息,不管是人是物,都會想起他那已經犧牲的兒子們,但是當老兩口故去以後,別人記住的隻是先烈這個統稱的詞匯。


    蔡減半想了很多,但是也沒有想出自己能為他們做些什麽。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們多多照顧還在的老人。


    蔡減半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然後就鑽進了空間,開始了每日的廚藝學習。


    翌日,周六。


    外麵又在下雪了,鵝毛般的大雪自天空飄落,地上已經有了厚厚的一層。


    此情此景讓蔡減半想到一句詩:


    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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