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以恩眉梢一動,“你誰?”


    汪郵呆滯的站在原地,從唇角發出一絲冷笑,沒想到是這個迴答,這副不把人看在眼裏的神情和蔣正一模一樣。


    都挺讓人討厭的。


    薑以恩頭微揚,動作沒變,眼神倒是淩厲了起來,忽然想起來了一個人,“你該不會是汪隊吧?”


    “我倒是聽蔣廳長提到過。”


    汪郵尷尬的扯著嘴角,“蔣廳長還提過我?你們什麽關係啊,還能私下談論這些話?”他笑笑,想將薑以恩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


    “何止啊,宋淶,宋隊也不是沒提過你。”


    薑以恩同樣邪笑,腳步向前走了兩步,氣場強的讓人不敢直視,她湊到汪郵的身側,低聲細語道:“汪隊還是少在這裏吸引別人的視線了,不如多花點時間在案子上,月底要是沒完成相應的任務,得降職了吧。”


    說完她退後一步,看著汪郵龜裂的表情才滿意的迴頭看了看震驚的薑明月。


    “你就在這兒等我出來。”


    薑明月了然的點點頭,也不知道薑以恩跟麵前這位警察說了什麽話,能讓人表現出來這種天都要塌了的神情。


    汪郵不敢相信眼前這位高中生居然知道他們警局內部的事情,本能的第六感告訴他,警局內部有人泄密。


    這倒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事情既然能傳出去,更很重要的事情是不是也被傳出去?


    蔣正一個廳長不應該不知道最基本的規矩吧,誰也沒有必要把案子相關的內容告訴一個小姑娘啊!


    薑以恩走進病房,門口守著的那兩位都不敢攔。


    汪郵一扭頭人都不見了,麵上更生氣了,“不是說了所有人進去都要記錄嗎?那是她應該能進去的地方嗎?”


    兩個值班的警察,連眼神都沒有給汪郵。


    “我知道你們是蔣廳長的人,大家都在一個地方工作,沒有必要搞什麽內部分化吧!”


    汪郵這下更是不理解,他反而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


    冷哼一聲之後,他也隨著薑以恩的步伐進了病房。


    薑以恩正站在床角,居高臨下的看著病床上的張輝。


    汪郵提高警惕的將目光放在薑以恩的身上。


    “汪隊真是一步不離啊,希望遇到危險的時候也能挺身而出。”薑以恩抽出右手,漫不經心的掀開張輝的被子。


    雙腿裹著一層石膏,平穩的放在床上。


    恢複成原樣之後,她又上前掀開被子的上角,看著幹淨的紗布包著他的左手。


    渾身上下都看不到血跡。


    臉上除了青紫的痕跡,也看不見淤血。


    整體來說恢複的很快。


    比一般人恢複的還要快。


    那頭紫發有些掉色,現在成了淡紫色,穿上藍白相間的病號服還有點俊美。


    張輝的審美一直都是奇怪的,長的還挺陽剛。


    汪郵沒開口迴答她的話,拿了桌子上的蘋果還有水果刀,準備削皮。


    就聽到人呢喃了一句,慢慢的轉醒。


    汪郵又把蘋果放下,擦了兩下便送到了自己的嘴裏。


    張輝自然一睜眼就是薑以恩那張精致的臉。


    “姑奶奶,你怎麽在這兒。”說話的語氣還是有點虛弱的。


    汪郵剛咬了一口蘋果,整個人又怔住了。


    張家小公子叫這位小姑娘什麽?


    姑奶奶?


    輩分這麽大?


    沒聽說薑家和張家還有交情啊?


    他默默的用嘴叼著蘋果,拿出筆歪歪扭扭的寫在小本本上。


    薑以恩把手放了迴去,“看了一下你的狀態,還不錯。”


    張輝躺著渾身都酸痛,倒是沒有那股子刺痛,傷口的地方還感覺到癢。


    比第一次真的好太多,太多了。


    “年輕人就是不一樣,我感覺不出半個月我就能全好了,我還以為那群人能把我揍麻了呢,原來還留了一手。”


    張輝驕傲的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才看見一旁的汪郵。


    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你是誰?為什麽在我的病房裏?”


    汪郵放下嘴裏的蘋果,端著凳子來到床邊,刻意的擠走薑以恩,“我是臨祈刑警總隊的汪郵,負責你的案子。”


    張輝下意識的把眼神放在薑以恩身上,見到她點頭才開口,“原來是汪隊。”


    汪郵不悅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薑以恩,“我正在執行公務,要是想要探視,等我結束之後再來吧。”


    薑以恩懶得搭理汪郵,今天隻是來看看張輝的狀態。


    出了門兩個值班的警察朝著她鞠躬,利落的關上門,其中還有一個還想跟著她走。


    被薑以恩一個眼神唬的不敢動彈。


    這兩個頗為眼熟,是之前來上京一中帶她去警局的那兩個身材魁梧。


    原來都是蔣正的手下。


    薑明月今天一直都挺玄幻的,“怎麽你走到哪裏都有一大群人認識你啊?小到一個玉石店,大到一個刑警隊。”


    薑以恩聳聳肩,“沒辦法,太出名了,警局我都是常客了,上次醫院的槍戰我不幸的中招了。”


    她說的雲淡風輕,薑明月都楞了,這件事她知道,還被新聞報導了,因為發生在三區的醫院,是她經常來的醫院心裏還有些慶幸。


    沒想到薑以恩居然是當事人,“你怎麽不早說啊,三叔,三嬸知道嗎?”


    “你怎麽什麽都不說啊?”


    而薑家還喪心病狂的不來安慰她,反而去搞什麽聚餐!


    她就說臨祈忽然多了那麽多人就挺不正常的!


    居然還有心思給她介紹對象!


    槍都打到了自己人的頭上了!


    薑以恩一臉無所謂,“說了有什麽用,那些虛情假意的關心我又不需要。”


    而且對方又不是衝著她來的。


    留著這麽大一個人禍患在臨祈才危險,看來還是得幹掉這群人。


    薑明月心裏不舒坦了,她曾經想過通過薑以恩在薑家掀起一陣大浪,將自己脫離苦海。


    現在發現她的想法是多麽的荒誕,隻要自己還在乎那所謂的親情就不可能擺脫自己的命運。


    隻要她會對親情低頭,就會有軟肋,隻要父母哭一哭,求一求,讓她嫁給誰還能有什麽反抗的機會嗎?


    像薑以恩這麽瀟灑確實挺難的,說白了,她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隻能依附於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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