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景文雙手抓著白笙的肩膀,看著聚眾的一群人圍了過去,也看見了食堂大叔將那兩個暈倒的人帶走。


    這才迴神。


    白笙的兩條腿都在打顫,眼神久久都沒有恢複過來。


    “我們走。”說完他也拉著白笙的手腕跟在林澤棲的身後。


    兩個人說不上多好,薑以恩以一敵二贏了,但是身上沾了許許多多的湯汁,尤其是胸口那一塊。


    頭發上還有米飯,加上衣服前有一大片的油脂,這衣服完全沒法穿了。


    “陸芮悅,你去看看衛生間裏有沒有人。”林澤棲鬆開薑以恩的手腕,垂眸去看她。


    眼尾還有很淡的紅,眼球也浮現一些紅血絲。


    好歹穩定了下來。


    陸芮悅將衛生間的門打開,“沒人,進來吧。”


    五個人呆在女廁裏麵,幫忙整理兩個人的衣服,薑以恩算不上好,擋餐盤的白笙也算不上好。


    後背一大片都是油脂,還帶著食堂的味道,光是聞著味兒都讓人想吐。


    陸芮悅沒說話,就這麽幫著清理。


    薑以恩整個人都埋在了水龍頭下衝著臉,半邊短發都被水給打濕了,修長的手撐著水台,好像挺隱忍的。


    “倒是挺厲害,一個打兩個,知不知道在那麽多人的食堂打架是要被處分的?”林澤棲沒由頭的提了這麽一嘴。


    白笙顫顫巍巍的道歉,“都怪我,是我的錯。”


    薑以恩關上水龍頭,眼裏又浮現那股子躁意,銳利的眼神似有似無的落在林澤棲的身上。


    臉上的水珠順著麵頰匯聚在下巴,點點滴滴的落在瓷白的地上。


    “你看我幹什麽,打架的是我嗎?”


    “都高三了,不知道收斂?”


    林澤棲被薑以恩那眸子震懾的聲音都弱了幾分,倒也不是他多嘴,今天早上剛答應生物老師參加省賽,中午就在食堂和人打起來。


    怎麽那麽能啊。


    都不省心。


    嘴上說著這話,還將自己身上的校服脫下來,“先穿我的吧,估計等會出去王變態就會找你們談話。”


    羅景文也脫了自己的校服,隻不過白笙脫下校服之後,裏麵的白色短袖也被沾染上了油,還不少。


    兩件衣服都沒法穿了。


    “傻逼吳中,那根東西又癢了是吧,什麽玩意。”他嘴裏說著粗話,也沒在意現場的三位女士。


    女廁門口嘰嘰喳喳的,一推門和兩個男生大眼瞪小眼。


    “抱歉,我走錯了。”


    門一關上,再次被打開,“這是女廁啊!”


    質問的聲音頓時拔高了三個度。


    羅景文的脾氣本來就不是特別好,現在更暴躁了,“我沒長眼嗎,我知道是女廁,叫喚什麽!”


    對方認識羅景文,也知道不好惹,直接關上了門,挺無語的。


    食堂的事情鬧的還挺大的,一中不是沒有人打架,隻不過打架都在校外打打,沒人真的敢在學校裏麵鬧事情,校規嚴格不說,還到處都是高門子弟。


    薑以恩脾氣也倔,這會兒都沒有認錯的態度,拽的不行。


    食堂裏多的是人認識薑以恩的。


    剛迴到班級就被叫到了王永新的辦公室。


    “打架,怎麽想的,和二班的人打架?”


    “人家到現在還躺在校醫室呢!”


    王永新頭疼的摸著自己的頭發,他怎麽就沒有發現自己的這位學生這麽有校霸潛力呢,又是丁鵬,又是吳中的,她是打算平定一下上京一中的風氣嗎?


    “等著吧,已經叫了吳中的父母,你最好也打電話給你父母。”


    薑以恩冷哼一聲沒搭理。


    倒是一旁的白笙已經哭哭啼啼的開始打電話給自己的父母了,挺卑微的。


    不是因為委屈哭的,是因為打電話哭的。


    薑以恩煩躁的坐在凳子上,等著接下來的事情。


    “行了,你們先去上課吧,吳中的父母估計要放學後才能來。”


    王永新生生歎了一口氣,看著薑以恩挺拔的背影又再次感歎,“你不如去校醫室看看吳中,祈禱他能在放學前醒過來,然後好好求個情什麽的!”


    “啪嗒”一聲,幹脆的關門聲將王永新的話都空在了辦公室裏。


    羅景文就在班級門口等著薑以恩,身上穿的是林澤棲那件寬大的校服,整個人小了一圈。


    “怎麽樣了,說了什麽沒有?”


    他摸著腦袋,臉色犯難。


    白笙還小心翼翼的跟在薑以恩的身後。


    “沒事,能處理。”


    她臉色鐵青,沉得住氣。


    還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樣,隻不過眼神中有著平日裏沒有的嗜血。


    隻要一打架她身上總是會縈繞著一股肅殺之氣,讓人無法接近。


    林澤棲揉著發顫的手腕,抿著唇看著薑以恩坐在位置上,平淡的拿出那本外國原著。


    倒是沒有繼續看了,而是拿出一張白紙,開始寫。


    “今天這事兒我全認了,和你沒有關係。”白笙難得眼神鎮定的看著薑以恩。


    薑以恩冷笑一聲,“你當誰傻,是圍觀的人傻,還是挨打的人傻?”


    她都明目張膽的在食堂揍人了,還能躲得過去?


    “可這件事原本就和你沒有什麽關係。”


    薑以恩的眸色微涼,“你以為我那麽好心,隻為了幫你出頭?”


    白笙不說話了,捏著自己的指尖,咬著下唇,眼眶通紅,難得沒哭。


    長長的麻花辮側紮在胸前,怎麽看都一副可憐樣。


    實在是一個軟妹子,身嬌體弱的。


    羅景文塊頭不小,這襯衫穿在白笙身上,領口都大了一圈,露出大片的鎖骨。


    下午的課一結束,薑以恩和白笙就被叫著到了辦公室,二班的班主任也在。


    是個女老師。


    比生物老師還要刻薄的類型。


    一雙眼睛銳利如鷹。


    是個中年女人。


    光看人就知道是個嘴皮子利索的。


    薑以恩掃視了一眼站在王永新麵前,雙手插兜,吊兒郎當樣。


    拽的沒邊。


    “你就是薑以恩,聽說你還是以滿分的成績轉學進來的,怎麽還打架?”


    對方一張口就是諷刺,刺骨的話語落在薑以恩的身上。


    “好學生不應該打架啊,你不知道高三很關鍵嗎,你把我們班的吳中打成那個樣子,影響的是他的課程還有你的下半輩子,你能承受的住這樣的結果嗎?”


    “你父母為什麽還沒有來?”


    “你是不知道吳家的勢力嗎?”


    薑以恩搖晃著身子,眼神微沉,並不搭理那個女老師。


    興許是她的沉默讓那個女老師覺得沒有意思,話頭又轉移到白笙身上,是個碎嘴子。


    白笙沒有薑以恩這樣的心理,幾乎是被說的第一句就哭了。


    憋著的,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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