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太快。


    比眾人臉上閃現的驚訝還要更快。


    “鶴苦竹是枯蟬穀的太上長老,他雖然還未到第六境,但在涅盤境巔峰已有百年之久。竟然就這樣死了?”


    “這一劍,勢不可擋。我怕是一輩子都達不到這一劍。”


    眾人驚歎,驚歎之餘又在好奇這中年人的身份。


    能一劍斬了鶴苦竹的人物又能否承受住枯蟬穀和莫族的怒火呢?


    好戲沒有結束。


    竹杖碎裂,裂成一段段竹條,炸裂而出。而沒有竹杖的支撐之後,鶴苦竹僵硬的身軀倒在了地上,發出一陣悶響。


    眾人早就知道鶴苦竹死了,但在見到鶴苦竹倒下之後,才猛然意識到眼前之人的非凡。


    他到底是誰?


    不等眾人猜想,雲霓兒聲音淒厲。


    “鶴爺爺!”


    鶴苦竹的咽喉被撕裂,再也說不出話。他隻能扭頭看向雲霓兒的方向,將雲霓兒的模樣記在心中。


    最終那一雙蒼老的眸子徹底失去了光芒。


    “死,我要你們都死。”


    雲霓兒憤恨地看著三人,很可惜眼神殺不死人。


    棲月城前發生了大事,自然驚動了守城的將士。


    莫族有著自己的軍隊,或是從莫族旁支中選出,又或者是其他勢力修行者加入。


    作為莫族將士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到五十歲的虛武境強者。光是這樣普通將士就有十萬人。整整十萬的虛武境將士。


    這是青霄皇朝不敢想象的事情。


    盡管,青霄皇朝亦是能夠湊出這樣的軍隊。但十萬虛武境的質量絕對比不上莫族精銳的層層篩選。


    “何人敢在棲月原前喧嘩?”


    人群之後傳來了聲音。知道棲月軍的人來了,人群自動散開了一條道路。


    雲霓兒立即指著蘇牧三人,說道:“我是枯蟬穀穀主之女,莫流川是我舅舅。他們三人殺我枯蟬穀太上長老,請莫族為我做主。”


    棲月軍的人相視一眼,便是看向蘇牧三人。


    莫流川在莫族中地位頗高,更是和棲月城城主關係匪淺。雲霓兒更是枯蟬穀的穀主之女。孰輕孰重,棲月軍的將士心中了然。


    “三位,敢在棲月原殺人,不將莫族放在眼中?”


    “今日就讓你們知道無視莫族的下場。”


    棲月軍的將士噙著冷笑,目露兇光。


    蘇牧上前一步,淡淡地說道:“幾位難道不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棲月軍的將士冷笑道:“一切事情都被我們看在眼中。你們三人行兇作惡,傷害枯蟬穀之人,將爾等就地正法即可。”


    蘇牧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掠過圍觀的眾人。“諸位,難道你們也不替我們求個公道嗎?”


    人群中沉默無聲,一眾人隻是看著蘇牧,眸子閃爍著亮光,那眼中的光芒比冰雪還要冷。


    他們見證了一切,看見了是非曲直,卻是緘口不言。


    蘇牧迴過頭,對著顧千秋說道:“前輩,世道就是如此。不久之後,他們會知道此時此刻他們錯過了多大的機緣。”


    顧千秋了然地點點頭。今日,他確實見識了太多。


    若是此刻有人敢站出來仗義執言,顧千秋定然高看對方一眼。這便是機緣。


    人群之中,眾人見著蘇牧胡言亂語,心中更是冷笑。“死到臨頭了,還談什麽機緣。蠢貨。”


    棲月軍的將士隔開了人群,十數人將三人圍在中間,要將其擒拿。


    “三位,是你們自己封禁了靈力,還是讓我等兄弟費點功夫?”


    言燦笑著,雙手交叉攏在衣袖中,朝著鶴苦竹努了努嘴。“這家夥是枯蟬穀的太上長老,被一劍殺了。你覺得就你們十五個虛武境能夠拿我們怎麽樣?”


    言燦的輕蔑頓時激起了棲月軍將士的怒火。


    也讓人群中的眾人越發期待接下來的好戲。


    在璃月洲侮辱棲月軍便是等於侮辱莫族,莫族不會放過這樣的人。


    如今還是在棲月原前,這樣的輕蔑是將棲月軍的顏麵踩在腳下。


    十五個虛武境拿不下他們,那麽莫族的強者呢?


    棲月軍的將士自然不是傻子,聽著言燦的話,目光下意識地落在鶴苦竹身上,繼而又是看向顧千秋。


    “哼。敢對我棲月軍出手,莫族將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


    棲月軍的將士撐著一點底氣。


    從未有人敢在棲月原鬧事,就是在此處亦是被莫族的大陣所覆蓋。


    可是,棲月軍的普通將士沒資格催動大陣。


    “請我的舅舅過來。快去請他過來,他一定能為鶴爺爺報仇。”雲霓兒明白光憑眼前的棲月軍將士,定然對付不了蘇牧三人。


    棲月城的城主府中,一衣著錦繡的男子正閉眼小憩。


    莫冠,境界已經臻至涅盤境圓滿,隻差一個契機就能夠踏入第六境。可惜,百年光陰,他始終沒尋到這個機緣。


    他停下了修行,成為了鎮守棲月城的城主。機緣並非在修行之中,或許在修行之外。


    忽然,莫冠睜開雙眼,如野獸一般的眸子望向城主府之外,直至棲月城外。


    此時,棲月軍的將士也恰好走進城主府,通報城外之事。


    “不必了。將莫流川喊來也無用。這不是莫流川能對付的。”莫冠起身,整了整衣袍,見著衣著整齊,方才朝著城主府外走去。


    城主府的統領神情疑惑。“到底是何人能夠讓城主這麽慎重,以往即便是第一流勢力的宗主前來也不見城主注重著裝。。”


    忽然,統領耳邊又傳來了莫冠的聲音。


    “還是將莫流川喊來。此事總該讓莫流川來賠罪。否則,便是要驚動族長了。”


    “賠罪?誰給誰賠罪?”統領心頭一顫,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


    蘇牧三人耐心地等著,無所畏懼地等著,甚至有些無聊。


    見著蘇牧三人越是雲淡風輕,棲月軍的將士就會越發惱火。


    輕鬆和從容不變亦是一種蔑視。


    “再讓你們囂張一會兒,等莫族強者前來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棲月軍將士的想法,也是雲霓兒的想法。


    在棲月原上殺了人,絕不能活著離開。否則,莫族的臉麵往哪兒擱?


    空中一道身影驟然出現,緩緩落下。


    “見過城主。”


    棲月軍的將士盡皆行禮,眾人也跟著行禮。


    唯有蘇牧三人好似沒看見莫冠一般,一動不動。


    莫冠看了一眼鶴苦竹,心底歎息。惹惱了眼前這位,隻怕我也會被這樣一劍殺了。


    莫冠上前一步,雙手搭在身前。


    “莫族莫冠,見過千秋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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