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花了一頓飯的時間,已然來到阿祁山上的燕子湖畔。


    「天晚了,我先送奶迴去,免得奶爹派人四處找奶。」兩人已經落地很久了,鍾靈兒仍賴在他身上。


    「他才不會找我,」鍾靈兒嘟著小嘴,傷感地說:「你給了他那麽一大筆錢,他哪還會記得我?」她把她爹留下的字條塞給燕鐵木,自己則以手當枕,仰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


    燕鐵木藉明月星光,匆匆瞄了字條一眼,淡然咧齒一笑,「奶爹倒是個狂放不羈,童心未泯的人。」


    「什麽童心未泯,他根本是利令智昏,見財忘兒。」


    「不會的,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燕鐵木依勢半趴在她身旁,「看看,他不是還留了一筆豐厚的嫁妝給奶?」


    提到嫁妝她更嘔,「你聽過有人拿一條十六、七年前的破圍兜給女兒當嫁妝的嗎?」


    原以為燕鐵木會跟她一樣氣惱得無以複加,豈料他竟仰首縱聲大笑,「妙,妙啊!」


    「妙什麽妙?不許笑!」鍾靈兒翻身欲出拳打他,卻被他握住小手,強迫地抱在胸前,他自己則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地上,興味盎然地凝視著她。


    鵝黃月光掩映下,鍾靈兒雪白如粉的雙頰,彷佛抹上一層銀光,晶瑩燦亮,令人禁不住心旌震蕩,熱血急速上湧。


    「奶長得如此美艷絕倫,已經是奶爹給奶最好的嫁妝了。」


    「我的長相是得自我娘的真傳,跟我爹沒什麽相關的。」


    「傻瓜,若是將來咱們的女兒也像奶那麽美,奶敢說那跟我沒關係?」


    「我┅┅」鍾靈兒還沒向九嬸婆打聽生兒育女的常識,不知道屆時燕鐵木叄與的程度有多深,「聽說小寶寶是作娘的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你┅┅你有幫上什麽忙嗎?」


    「裝蒜!」燕鐵木不信她不懂,一個旋身將她壓住下方,「我現在就告訴奶,我將幫奶多大一個忙。」


    他掠奪式地攫獲她的唇,霸道地摟住她的身子,將滿盈的熱力貫注在她的嬌喘之間,令她別無選擇地傾聽她行將潰決的激情。


    這種幫忙的方式太熱烈了,鍾靈兒顫聲道:「咱們可不可以等成親以後,再┅┅再來商量這┅┅」


    「無妨,我先幫奶預習,」他熾烈的雙唇刷過她的香肩,已不可遏製地延燒至胸口,「等成親以後,奶就能夠溫故知新,以便日新月異。」


    鍾靈兒一愕,這兩句成語怎麽變得這麽深奧,好難體會哦。


    她正想向燕鐵木問個清楚,他卻猝然抱著她迅速滾向一棵大樹後側。


    「怎麽啦?有人偷窺咱們?」完了,她的名譽真的要掃地了。晌午才被爭著罵野女孩,這會兒又教人瞧見和燕鐵木激情演出。縱使他們成親在即,但這小鎮畢竟民風純樸,觀念保守,即便是九嬸婆家的母豬生小孩,大夥都要傳誦再三了,何況他們如此香艷火辣的場麵,難保他們不添油加醋,當做茶餘飯後的甜點,彼此交換心得,順便批評兩句。


    鍾靈兒愈想愈羞怯,索性把頭埋進燕鐵木懷裹,「咚!」他的胸口幾時變得這麽硬?定睛一瞧原來是大樹頭,燕鐵木呢?


    忽爾,一條黑影竄向樹梢,鍾靈兒待要起身追擊,那唿喊的聲音來得更快。


    「放開我!」是名女子。


    「奶鬼鬼祟祟的躲在樹上幹什麽?」燕鐵木不知何時已擒獲了她。


    鍾靈兒慌忙將衣服整理妥當,快步走向兩人。


    「奶偷偷摸摸的窺視別人,不怕長針眼啊?!」


    「別誣賴人,」這聲音挺耳熟的,「我才剛到就被他逮住了,哪能窺到什麽。」


    「真的?」好理加在。鍾靈兒趨前半步,將她看了清楚,「紀曉倩,奶怎麽跑出來了?」


    紀曉倩扭身,想伸出右手賞鍾靈兒一掌,怎奈燕鐵木的身手更敏捷,早已點了她的穴道,令她動彈不得,就剩五官尚且運用自如。


    「那肺癆子家又不是什麽銅牆鐵壁,憑我的武功當然是愛住就住,愛走就走。」


    「奶這樣就不太守婦道了。」奇怪,講這句話怎麽有點心虛?「奶既已嫁入劉家,就該灑掃庭園,洗手作羹湯,好生伺候奶丈夫和公婆才對。」


    「哼!若非奶愛管閑事,自作主張害我逼不得已上了花轎,以我的花容月貌,怎可嫁個藥罐子。」


    「喲!我害奶,那奶殺了阿圖秀梅的爹娘,還弄得人家有情人不能成眷屬又怎麽說?咱們沒報官將奶送到衙門斬首示眾已經夠仁慈了,奶還恬不知恥,大半夜還跑出來溜達,又想做壞事啦?」


    「奶?」紀曉倩仍是十分狠戾之人,豈容鍾靈兒如此責罵,然因著燕鐵木在場,跟前又受製於人,也不得不忍氣吞聲,「好嘛,我認錯就是,奶快點叫燕將軍放了我,否則我家相公等不到我採藥迴去,很快就會發病的。」


    「奶星夜到這來,就是為了替奶老公採藥?」燕鐵木有夠好騙,馬上就心軟了。


    「騙鬼!」鍾靈兒啐道:「這裹黑漆漆的一片,能採得到什麽?奶真有那個心,幹嘛不白天來?」


    「白天怎能採到成萁靈草?」


    這味藥草燕鐵木曾經在古書裹頭見過,傳說白日閉閩伏土,常人難以用肉眼分辨出來,但一到晚上則會發出淡淡藍光,極易找尋。


    「什麽是成萁靈草?」鍾靈兒一點概念也沒有。


    紀曉倩蔑視地瞟向她,耐著性子解釋:「那是一種專治肺癆的靈藥,懂吧?快點放了我,否則我家相公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們兩個是問。」


    鍾靈兒將信將疑地迴眸望著燕鐵木。


    「我答應放了奶,但奶卻莫再為害他人。」


    「可是她┅┅」鍾靈兒還是覺得怪怪的。不過為免她變成寡婦,跑到名劍山莊跟她擠床鋪,仍勉強同意放她走。


    燕鐵木在紀曉倩肩上輕輕一點,她立刻能自由行動,卻也馬上出招攻向鍾靈兒後腦勺。


    「啊!」鍾靈兒閃避不及,讓她擊中斜後肩,登時痛入骨髓,吐出殷紅的鮮血。


    「找死!」燕鐵木倏然騰空而起,袖底翻出,氣運掌中,奮力擊向紀曉倩。


    「啊──」紀曉倩兩眼發直,作夢也沒想到燕鐵木的功夫如此出神入化。


    「你,你──」


    燕鐵木收迴雙掌,轉身抱起鍾靈兒,「忍著點,我馬上帶奶迴去醫治。」


    「你不┅┅不斬草┅┅除┅┅除根?」


    「她已是個廢人,雖生猶死。奶我大婚在即,不如饒她一命。」


    「也┅┅也對。」嗬!好痛,又痛又餓,鍾靈兒再也睜不開眼睛,虛軟地癱在燕鐵木懷中。


    第十章


    更新時間:2013-04-24 22:32:51字數:3496


    鍾靈兒的傷勢足足療養了近半個月才完全康複。


    這期間燕鐵木幾乎是衣不解帶地守在一旁照顧她,因此引起許多人的不滿,其中尤以元世和趙信長反應得最為激烈。


    然,元世的不高興倒是情有可原,再怎麽說他都是燕鐵木的老闆,是發薪俸和年終獎金的「錢伯」。他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員工」不來「上班」,也不寫請假單,若不是他過去的考績一百名列「甲等」,又不時打勝仗,還救過自己的命,更┅┅哇┅┅不能再算下去了,越算他的功績越彪炳,屆時恐怕扣不了他的薪水,反而得加發好幾千兩績效獎金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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