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寧澄風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夜晚的摩天輪,閃爍的色彩猶如萬千霓虹,美的超出了想像。


    「喜歡麽?」男人緩緩走到她身邊,看著女孩被燈光染亮的臉孔,看著她嘴唇一點點綻開的笑意,心中某個地方也緩緩柔軟下去。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隨後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握,牢牢緊扣。


    「來吧。」


    寧澄風被他拉上台階,這才反應過來,「去哪?」


    她很快便知道了答案,他帶著她坐上了摩天輪,吊艙開始啟動的時候,她看到有人從控製室裏走出來,隔著玻璃門朝他們兩個笑。


    那個男人,不久前還和他們一起吃飯,是莫世偣的朋友之一。


    所以,今晚的摩天輪,是為她而轉的摩天輪?


    「我從來沒在晚上坐過摩天輪!」她趴在玻璃上,看著吊艙慢慢升高,仿佛一點點融入了夜空。


    「喜歡嗎?」


    「當然喜歡!」這一刻,先前纏繞她心頭的事仿佛都被風吹散了,她看著遊樂園慢慢在她麵前呈現,很快星夢童話的演出也盡收眼底。


    原來他之前說觀眾席視線不好是這個意思。


    男人的氣息從後方而來,落在她發頂,在那裏親了親。他張開手臂,連帶她擱在玻璃上的手一同摟入懷裏,她的頭頂卡在他下巴處,密密實實的一個擁抱。


    她聽見他在她耳旁輕輕嘆息,「小澄。」


    「嗯?」


    她等了會,他卻沒有下文。摩天輪已經升到最高處,速度卻緩了下來,她頗為奇怪想發問,麵前的夜空突然綻開燦爛的煙火。


    仿佛道道流星逆向劃破星空,然後在她麵前綻開最瑰麗的色彩。


    她忍不住驚嘆,想要更近的靠向玻璃,身後的男人卻在她耳邊說完了之前的話,「小澄,我愛你。」


    她赫然迴頭,男人專注的凝視著她,這種專注似乎已經很久了,在她驚艷於遊樂園的夜景,不遠處的演出以及此刻的煙火時,他始終都在看著她。


    見她迴視,他緩緩綻開了笑容,笑容舒展了他的眉宇,點亮了他的眼瞳,瞬間猶如春風拂麵,鮮花綻放,一切美好的形容詞在他的笑容麵前都會敗下陣來。


    他看著她,再次說道:「小澄,我愛你。」


    愛你,很多年。


    從抗拒逃避到隱忍退守,這始終都是他一個人的事,從沒想過有一天他能抱著她,親口將這句話說出來。


    對他而言,即便是這樣戀人之間最普通不過的情話,也曾經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漫長的六年,不過就是為了這一句話。


    六年,東兔西烏,時光荏苒,他執著了這麽多年,為了就是有一天能告訴她,她便是他所能想到的有關愛情的全部模樣。


    懷裏的小姑娘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漆黑的瞳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圓,像是被他的話給驚到了。


    可那裏麵,除了驚訝,並沒有任何抗拒和不喜。他心下歡喜,低頭在她兩隻眼睛上分別吻了吻。


    線條優美的唇吻過她的鼻尖,一路朝下,最終吻住她的唇,男人的舌尖進入她口中時,寧澄風終是反應過來。


    她不是故意不給迴應,而是根本反應不來。


    用那種溫柔笑容示愛的莫世偣,簡直……讓人心髒麻痹好不好!


    她仿佛被電流擊中,從腳跟一路麻至尾椎,再一路竄上她後腦,完全是不可控製的反應。


    加上他又用這樣細緻緩慢的方式吻她,她覺得她能努力站著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裏還來得及反應。


    再說了,就算她心不慌氣不喘,能反應過來,她又要怎麽迴答?


    讓她對喊了十來年的莫叔叔說愛,她……她說不出口啊!光是想想就羞澀到原地爆炸!


    她以前那些引以為豪的搭訕男生的經驗呢?去哪了!


    為什麽對其他男生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在莫世偣這裏卻完全不行?


    ======


    迴程時,寧澄風沒有坐大巴,而是坐了莫世偣的車。


    同時,她捎上了楊柚和她男友林華風。


    昨晚她沒迴自己的套房睡,悄悄迴一樓臥房取了自己的洗換用品後,跟著莫世偣去了他的套房。


    莫世偣的套房亦是錯層式的,比她們的隻大不小,多住一個她,綽綽有餘。


    所謂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種尷尬,在寧澄風這裏都是不在思考範圍的,她又不是第一天和他一起住,無非就是各自迴房洗洗睡覺。


    現在迴想,顯然是她天真了。


    從兩個人改變氣氛關係至今,這是第一次在同一個私密空間獨處。她心無旁騖,不代表他也一樣,或者說,她對男人的了解還是太少。


    她洗完澡,披著半幹的濕發從房間出來倒水喝,套房客廳隻亮了幾盞夜燈,光線並不充足,以至於她喝完水從吧檯處折返才看見伏靠在沙發上的男人。


    他枕著手臂半伏在沙發扶手上,下巴埋在臂彎間,闔著眼睛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寧澄風放輕手腳走近他,借著昏黃的光細看他的臉。


    微光下,男人的臉呈現如一種瑩潤的玉色,優雅而溫柔,完全看不出他足足比她大了十歲。


    那雙不久前還令她心跳加速的眼睛此刻安靜的閉著,睫毛隨唿吸偶爾微動。他眼線深邃而帶著弧度,哪怕是閉著也能想像出當它睜開時的優美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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