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隋君清都在思索著這件事。平王為什麽要這麽多的錢財?柳白門又因為什麽而為平王賣命?還有白石溪的謎團,這些至今仍未得到解答。


    當夜。皇宮內。


    “陛下,白兒一向乖巧,又怎會是做出此事的人,懇請陛下將此事徹查,還白兒一個清白。”美婦人屈膝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句句可憐,聲聲是淚。


    國君撐著腦袋,低垂著眉眼是一臉疲態的樣子,對於她的話充耳不聞,似乎不是很想給她什麽迴應。


    “白兒從小就沒吃過什麽苦頭,若是去那邊疆,他可怎麽辦啊。”謝知夏愁得一臉,抽泣聲不歇。


    國君深唿吸了一口氣,耳邊充斥著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今早的事已令他心煩不已,現在她的無理取鬧無疑是更令他惱火至極了。可人家是川陵侯的妹妹,思此處,他也隻好握著拳,冷靜了下來。


    對外麵朗聲道:“來人,貴妃娘娘累了,帶她迴織夏殿。”


    謝知夏愕然,平時她提一些要求他都會答應的,為什麽這一次連迴應都不想給。


    “陛下,陛下是不打算接白兒迴來了麽?”


    國君抿著唇,一言不發。


    謝知夏頹然,從他的態度上就已經知道結果了,可是她好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她隻有白兒一個兒子。


    ……她一定要把她的兒子救迴來。


    迴了織夏殿,謝知夏先是執筆寫了封書信,之後叫來自己的心腹,她臉色陰鬱道,“待會將這封信送到川陵侯府,一定要交到我哥手裏,另外,務必避開國君的勢力。”


    此時一臉陰狠的樣子,與方才哭哭啼啼的柔軟樣完全不一樣。


    與此同時,靖王府。


    “二哥做人尚無遠慮,做出的事情也不管結果,也難怪會被本王利用。”楊知言把玩著手中薄薄的刀片,在一個人偶身上劃出一道道口子。


    “嗯嗯嗯。”謝明悅翹著二郎腿吃蘋果,含糊的點頭附和,其實自己對他做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今日在殿內對柳白門說了什麽?”楊知言轉頭問他一句。


    “嗯?”謝明悅抬眸看了他一眼,閑散的晃著長腿,迴答的口吻是隨意至極,“還能是什麽,無非就是你可以去死了。”


    “不過少了一枚棋子倒是挺可惜的。”他若有所思道。


    楊知言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捏緊手中刀片狠狠的劃在人偶臉上,目光沉積,蘊含銳利之光,“本來覺得他挺有用的也不想犧牲他,誰知道他如此吃裏扒外,是他自己將自己的命給搭上了。”


    說罷,再次在人偶身上劃了一口子。


    那人偶約有一臂長,本是精巧的笑臉男,此時身上被劃出無數道口子,渾身破爛沒有一處是完整的,有一些地方更是藕斷絲連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斷裂般。人偶的臉早已模糊得分辨不清,嘴巴線條斷成一塊塊,就是這般看著,當真瘮人無比。


    謝明悅默默將視線收迴來,咬了一口蘋果,他含糊不清的敷衍似的安慰著,“行了行了,消消氣,這沒什麽大不了的。”雖然敷衍,但好歹也是安慰了。


    楊知言沒理,隻是心裏越想越氣,所以這下手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仿佛把麵前的人偶當成了柳白門。


    白石溪垂釣本可以在他的計劃中進行下去,誰知道竟出現這麽多毒蛇,還咬傷這麽多的朝臣子弟,這叫他如何交代?更甚之,還多個不知是哪搭來的蛇棚,現場遺留一個金黃雙頭蛇開口鐲,鐲子裏頭塞進有鈴鐺,不知又是誰的。


    完全脫離他的計劃,走向無法控製。


    他沉悶著摧殘手中的人偶,謝明悅咂巴咂巴嘴,倏然問他道,“下幾個月我國的王子與使者將來問安國,你又有什麽打算?”


    西涼國王子與使者來問安國?楊知言拿刀片的手忽的一頓,刀片在光下閃爍著冰冷的銳利,堪堪在人偶的嘴角處停住。


    楊知言思忖了一下,繼而詭譎一笑,“拉了二哥下水,自然也不能放過我四弟。”


    平王現在要是想翻身,就得靠川陵侯的幫忙。不過……就算他翻身了,也不再是往日的平王了,民心所散,父皇也對他失望,他還能有什麽能耐?還拿什麽跟他爭?


    還有閑王,閑王被稱為閑散皇子,素日看起來懶懶散散的樣子,好似沒什麽威脅。


    可是,他並不想放過他。


    任何可能阻擋他登上皇位,他是一個都不想放過。


    旭日初露,風和天清。


    關於平王的處置的問題,果然如靖王所言,川陵侯一旦出麵,將他發配到邊疆的事情也得到緩和,現如今平王被軟禁在西閣的寒暮宮裏,外頭有重兵嚴加看守,裏頭出不去,外麵的任誰也不得輕易探望。


    而這些事,沒幾個知道。


    平王的事情得到了結果,不過這白石溪的事情,卻仍然在全力調查著。金黃雙頭蛇開口鐲,鐲子屬鈴鐺之心。這個鐲子是關鍵點,也是突破點。


    有些事情看著簡單,其則裏頭繁瑣無比。


    時日晃眼便到初十。


    彼時清安城皆處於一片熱鬧之中,更甚之,連皇宮中也一掃之前的沉鬱,染帶了幾分喜洋洋的氛圍。


    鄧筠溪一大早就帶著人上街採購東西,當然,是他們去採購,她就在天字樓裏坐著等他們。隻是沒想到呀,這一坐,又讓她聽到了那似曾相識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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