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過去了許久,一座七馬豪車從遠處駛來,停在鯽魚幫包圍圈附近,馬車上掛著的特殊的幫會旗幟已經明示了車裏人的尊貴身份——來人正是“鯽魚十三彩”的成員。


    早就等在附近的段金趕緊跑過去迎接,極度卑躬屈膝,不敢有絲毫懈怠。


    那些供奉們從車上走下,足有十餘人。


    同樣身懷武功的段金隻覺得眼前的十餘人不似人,而是十餘座大山,那道道磅礴內力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心中不禁駭然,“這就是一流高手的力量麽?果真是不可思議,強悍至極!”……緩了一會兒後,他小心的對那些供奉們拱手,輕聲說道:“各位供奉大人,那賊人就在前方酒店當中,沒有離開。”


    “哦?對方沒跑走麽?”一名身穿素衣的供奉臉帶疑慮,“那人既然敢和鯽魚幫動手,就沒理由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居然想正麵和我們較量麽?這其中……”


    這時,一名麵色陰翳的瘦小男人從遠處走來,“各位供奉放心,根據我的調查,對方隻不過是個來自卜縣的鄉下人,仗著自己有些錢財就無法無天,哪裏曉得咱們鯽魚幫的強大?不過是學得些許三腳貓的功夫而已,就敢在各位大人麵前狺狺狂吠,著實該死!”


    素衣供奉疑惑地看向來人。


    段金趕緊開口介紹道:“幾位大人,他正是墮仙居的活動長情報官作羯,這次任務的情報都是由他給予的。”


    “哦,原來是墮仙居的情報官,失禮了。”說著,素衣供奉朝著作羯拱了拱手。


    另外十餘名供奉也都向作羯所站的方向做了些動作以表達知會之意。


    對於金主,供奉們還是會保持相當高的敬意的,畢竟平日裏自己這邊的花銷可全都是由對方承擔的,於情於理,都總得給別人點好臉色才行。


    兀自想了一會兒,素衣供奉開口道:“既然事情已經明了,那就請段金小兄弟派出一百精銳隨我們一起出擊,到時候功勞也有段小友一份。”


    “誒喲,如此甚好,多謝各位供奉大人。”段金受寵若驚,趕緊令人帶一百最健壯的手下過來。


    ……


    站在酒店屋脊上的白夜雙手背在背後,往遠處眺望,見鯽魚幫的那些人馬正在朝著一個方向聚集,當即就看出那個地方肯定有些身份不小的人。他沒有遲疑,直接跳下,沿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一路飛奔,殺意越來越濃鬱。


    本來他是打算在這發財酒店當中以逸待勞的,盡量將殺戮都控製在酒店以內,到時候處理起屍體來也方便,一把火連酒店一起燒了就是。可惜他在酒店的四五樓發現了很多還不知道情況的無辜酒客,這要是任憑戰鬥爆發在酒店以內,肯定會波及到他們,為了避免傷及無辜,別無他法,隻能選擇主動出擊。


    感知到了一股極為強烈的殺意,遠處那十餘名正在談笑風生的彩衣供奉們的動作忽然同時一滯,然後望向同一個方向,隻見淡淡地夜色中,一道人影正在飛速接近。


    供奉們臉色驟然劇變。


    武功最高的素衣供奉當即運起功力,急唿道:“小心,禦敵!”


    另外的那些供奉們也反應了過來,趕緊運行起功法,引導內力貫通全身,以提高身體強度。


    紅衣供奉看向左邊的綠衣好友,震驚之色溢於言表,“我從沒見過如此恐怖的殺意,對方究竟是誰?”


    綠衣好友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眉頭緊皺,如臨大敵。


    藍衣供奉看向作羯,怒道:“來人如此強橫,這就是你說的鄉野蠻人?”


    作羯呆呆的看著遠處那道極速接近的人影,驚慌讓他失去了方寸,即便他沒有練過武功,單是那股無形的殺意就足以讓他脊背發涼、冷汗直流。


    段金練過武功,相比於作羯,更知道前方來者的恐怖。他有些腿軟,一邊拉著作羯後退,一邊指揮著手下們圍攏過來禦敵。


    雖然他的那些手下們也很害怕,但幫規森嚴,隻能遵從。違背幫規的後果讓人難以承受,鯽魚幫有無數種方法讓人生不如死。


    從路人的視角上看,遠處那個衝向鯽魚幫眾的人形單影隻,勢單力薄,明顯是在以卵擊石,非常不理智,但在鯽魚幫那些供奉眼裏,衝過來的哪裏是個人,分明是隻洪荒巨獸!


    察覺到附近同伴們的氣息不太平穩,現場武功最高的素衣供奉趕緊出聲安慰道:“大家不要慌,咱們人多勢眾,即便那怪物再強,還能刀槍不入不成?就算正麵打不過,也一樣能耗死他!”


    聽見提醒,其餘供奉們互相看了看,沒有多言,都運足了內力嚴正以待,緊皺的眉頭依然不曾有絲毫放鬆。


    首當其衝的藍衣供奉不退反進,手中的關刀閃爍起星星點點的白色精芒,看一眼,仿佛連視線都要被分割開,攝人無比。他計算好距離,揚起大刀朝著衝來的白夜重重斬下,氣血翻湧,大喝道:“歸一斬!”


    “刺啦啦”的空爆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力達千鈞!


    “哼!”白夜毫不避讓,左右手兩把短刀呈x形交叉迎上,全力抵擋藍衣武者的揮擊。


    “ji昂!”


    扭曲變形的金屬的劇烈摩擦聲無情的刺激著現場所有人的耳膜,遠處一些毫無防備的鯽魚幫打手隻覺得腦袋刺痛,眩暈到站不穩。


    “嗯!?”白夜驚異的看著短刀與關刀刀刃接觸的地方,這一刻,仿佛時間都變慢了,隻見對方的關刀絲毫不受阻擋,刀刃直接切開了兩把短刀,繼續往前斬去。


    這一切發生的非常快,留給白夜反應的時間隻有零點幾秒,即便有超能力提供的反應力加成,他也隻來得及微微側開身體,讓自己的脖頸避開對方的關刀刀刃。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那關刀刀刃上的白色精芒是如此亮眼,刀刃周邊的風甚至刮得臉頰生疼。


    “轟!”


    關刀重重地斬擊在白夜的右邊肩膀,巨大的力量讓他止住了前衝的勢頭,並以極快的速度往後倒飛,在地上彈跳炸出了好幾個坑洞才停住了身形。


    塵霧彌漫,遠處的供奉看不清藍衣供奉那邊的情況,隻看到那個怪物被砍飛了出去。


    有些供奉想趁此機會喝彩打氣,卻很快就發現了異常,那藍衣供奉的氣息似乎有些不對勁,便打消了喝彩的念頭,緊著眉頭繼續觀看情況。


    雖然以人數優勢圍攻是萬全之策,但讓一個人去試探一下對方到底有何招數到底還是更加穩妥。很顯然,因為站位問題而首當其衝的藍衣供奉自然是最佳的試探人選。


    “唿~唿~唿~……”藍衣供奉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極大,滿目遍布震驚之色。“我剛才明明砍中他了,明明砍中他了,可為什麽又有沒砍中的詭異感覺?難道那人的皮膚骨肉比精鋼精鐵還堅硬嗎?不……不可能,不可能!世上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怪物!”他不斷地迴想剛剛砍擊的細節,卻越想越絕望。


    這時,一道讓人心悸的狂妄笑聲從遠處傳來。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爽!爽啊!就像武俠電影裏麵的主角一樣!”白夜摸了摸被砍的右邊肩膀,除了有些酸痛的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其它感覺。他一步一步往前走,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藍衣供奉,“你練的是什麽武功啊?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用來唬人到是很不錯。”


    見狀,藍衣供奉有些急了,一邊警惕前方走近的白夜,一邊用餘光瞥向側後方看戲的其他供奉,“你們還在等什麽?上啊!真想看我死不成!?”


    素衣供奉臉色一變,趕緊招唿身後的一百精銳打手往白夜那邊衝去,自己和其餘供奉則是混跡在那些打手之中伺機而動。


    察覺到側前方的動靜,白夜忍不住輕蔑一笑,“嘁,又是一群來送死的家夥,uu看書 uukanshu.om 就這?還想殺我?你們配麽?”


    “哼!狂徒休得放肆!死到臨頭還不悔悟?”紅衣供奉輕功強橫,淩空激蕩急飛,隻不過一秒鍾的時間就越過了一百多米的距離,劍芒已經刺到白夜的眼前。


    “臥槽好快!”白夜心中一驚,趕緊偏頭躲過刺擊,同時向上揮拳。可等他拳頭揮到的時候,對方已經沒有停留的直接往前掠走了,落到了他背後百米外的安全地方。


    白夜沒有迴頭看那紅衣供奉,隻是對前方那些人吼道:“你們這些人為虎作倀,盡享富貴,居然還說我是狂徒?真是可笑至極!”這些供奉的情況,他早在樓內抓住一個鯽魚幫的打手問清楚了,畢竟這些供奉的情況也不算是秘密。


    在鯽魚幫當中,還有一群身穿以服飾主顏色區分身份的特殊供奉。在江湖上,這些供奉還有一個稱號,叫做“鯽魚十三彩”,殺人如麻,武功高強,鮮有敵手。即便他們已經有多年沒有出手,但之前打下的赫赫威名還是沒有消失,各種事跡依然廣為流傳,即便是在鯽魚幫外都有很多粉絲。正是因為有這十三人的威懾,鯽魚幫這麽多年才能順風順水無人敢惹。


    “哼!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等你死了,事情怎麽說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膽敢反抗我們的都是狂徒!”紫衣供奉手持鐵鞭衝向白夜,速度一點不慢,殺氣騰騰,“紫氣東來!”他運起武技和功法,磅礴內力沿著特殊的經脈道路流轉,紫色氣霧氤氳生出,暗淡的光芒不停閃爍,最後全然凝聚於鐵鞭之上,氣勢陡然上升了一個大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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