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居然敢告我的狀！”仇焰咬牙切齒地說道。
淩霜開懷大笑起來，望向仇焰的目光溫柔寵溺，臊得仇焰竟臉紅起來。
“教主…”
暗香的聲音驚迴了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淩霜，他這才驀然想起自己是在玉蓮教的大門前。再一迴頭，果不其然，暗香、師傅、還有許多教徒都目光疑惑的看著他與仇家兩兄弟。
淩霜急忙將小鎣放下，有些無措地看向師傅：“他們是…”
一想到仇焰曾是與玉蓮教有過節的疾鷹門弟子，而疾鷹門又投靠過朝廷，淩霜隻得隱瞞：“…是我的救命恩人，當日我受傷出逃便是受到他們兄弟的照顧。”
聽到是教主的救命恩人，暗香的目光這才緩和了一下，笑著弓身行禮說：“原來是兩位恩公，奴婢暗香向兩位恩公致謝了。”
仇焰有些尷尬的迴了禮，小鎣則緊張地抓住了仇焰的衣袖，不安的表情嶄露無遺。
“暗香，你給他們二人安排一間上好的客房，好生伺候，不得怠慢！明白嗎？”
“奴婢知道。”暗香輕輕地笑了笑：“兩位恩公請隨奴婢來。”
仇焰疑慮地看了看淩霜，淩霜點點頭，仇焰這才抱起小鎣跟著暗香走了。
袁浩看了一眼淩霜便轉過身去，淩霜明白他的意思，便跟在其後。師徒二人走至練武的校場露台，袁浩背手而立，望著露台下方眾多習武的教眾，淡淡道：“那人是誰？”
“是弟子的救命恩人。”淩霜故作鎮定地迴答道。
“與你有何關係？”
淩霜怔了怔：“他們是弟子的救命恩人…”
“沒有其它？”
袁浩那雙如劍般銳利的目光令淩霜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他垂下頭，一時心亂如麻。若他承認，以師傅這樣容不得半分驚世駭俗的性情，極有可能對仇焰痛下殺手以絕後患！
“再無其它…”從未說過謊的淩霜，目光飄乎不定，不敢直視袁浩。
袁浩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淩霜在說謊，不由更加惱怒：“哼！若他是個女子，適才那一幕簡直就是和樂融融的一家團聚圖！你也不想想你是何等身份！居然眾目眈眈之下與一名男子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弟子隻是一時忘形…”
“淩霜，為師從未幹預過你的私事，但你最好不要走上‘岔路’！”袁浩一字一句地說道，語含威脅。
“…”淩霜不再言語，垂首不語。
袁浩漠然轉過身，冷冷道：“我一手將你養大，教你為人處世的道理，若你令為師失望，為師不惜親手將你了斷！那對兄弟你多給他們些銀子，快點打發走吧！”
“師傅！”淩霜急急地叫了一聲。
“淩霜，不要讓為師把話點破！有些事，為師還沒有老得花了眼！”
淩霜不敢再多加頂撞，隻得沉默了下來。
若以武功而言，淩霜不在袁浩之下，但一則淩霜敬重袁浩，從未忤逆過師傅。二則袁浩行事幹脆利落，極有可能二話不說便除去了仇焰與小鎣。淩霜不敢冒這個險。
仇焰與小鎣在客房之中安靜的歇息，小鎣坐在床畔，閑閑地倚在被上，忽然說道：“淩霜很為難吧？”
仇焰端起茶盅，慢慢飲下：“看來你我得小心自保，隻怕淩霜也會顧及不到。”
正說著，淩霜冷著一張臉推門進入，仇焰急忙放下茶盅，露出了笑容，快步迎上：“你沒事吧？那位長者是什麽人？你看上去蠻怕他的。”
淩霜悶悶地坐到椅上，小鎣摸索著倚到了淩霜身邊，淩霜這才臉色稍緩，將小鎣抱坐在腿上：“他是我師傅，玉蓮教上任教主袁浩。”
“原來是袁老英雄…”仇焰喃喃道。
“淩霜，我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小鎣怯生生地說。
淩霜勉強一笑，溫柔地摸了摸小鎣的頭。
“小鎣，咱們迴去吧。”仇焰忽然說道。
淩霜一怔，頓時急得抓住仇焰的手腕：“你才剛來便要走？”
仇焰苦澀一笑：“我太自私了，隻是一心想見你便飛奔而來，完全沒想過會令你為難…”
“不！我沒有什麽為難的！”淩霜煩躁了起來：“隻是師傅他…我見到你們，是真的開心！我也不懂為何對你們牽腸掛肚，但是這次見到你們，我說什麽都不會再讓你們離開！師傅那邊我會想辦法！你們不許走！”
近乎霸道的命令，卻令仇焰跟小鎣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麽？”淩霜惱道。
“我是笑一段時間沒見，淩霜變得坦白多了。”仇焰壞壞地露出曖昧的眼神。
“小鎣笑是因為開心！開心淩霜說牽掛我跟哥哥！”
淩霜的臉一陣青一陣紅，有點惱，又有點無奈，但唯一不變的，是眼中蘊涵的發自心底的笑意。
第二十二章
淩霜將仇焰跟小鎣安排到玉蓮教山下城鎮的客棧內，無疑是在玉蓮教眼皮子底下，淩霜還笑稱‘小隱於林，大隱於市’，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小鎣有得吃、有得玩，過得十分安怡。倒是仇焰對淩霜很有意見，因為淩霜要瞞著師傅等眾人偷偷而來，又偷偷而去，再加上二人見麵無非纏綿尋歡，惱得仇焰說自己像是被金屋藏嬌的二房。
偶爾，淩霜會向仇焰道出他苦思無果的困惑，那是他不敢向袁浩尋求答案、又無從向暗香傾訴的疑問。
像王長安最後告訴他的三個理由，他並非了解，而是將困惑藏於心底。他確實不明白忠心耿耿的李徽視他如命與王長安造反有何關係，也不解王長安因何事恨他入骨，唯一明白的，隻有朝廷在其中扮演了令人可憎的角色。
仇焰聽完淩霜的敘述，臉上又掛起那絲令淩霜看著極不順眼的莫名笑容。眼見淩霜又快兩眼噴火，仇焰趕忙搶在他發火前開口道：“你想不透，隻是因為你想錯了。你把李徽與王長安當成了你的兩個助手，一對結拜兄弟，沒有想到另一層，自然想不透。”
“難道不是？”
仇焰笑著將視線投到桌前的茶壺，直直地盯著茶壺上樸素的花紋，出神般喃喃著：“若我猜得沒錯，那李徽視你如命，並非忠誠二字之故…”
“那還有什麽原因？”
仇焰抬起頭看看淩霜，後者一臉的茫然。仇焰無奈地笑了笑，再一次將視線投向茶壺，仿佛看向淩霜時他便不知該如何說下去：“李徽沒有我這麽幸運…大概性情不同吧，他藏到了心裏，我說了出來，結果便是如此不同…”
淩霜完全聽不懂仇焰意有所指的話，不由皺起了眉頭：“你到底在說什麽？”
“他喜歡你。”仇焰終於將目光停留到淩霜的雙眸上，正色道。
淩霜明顯一愣。
“而王長安喜歡李徽，所以他恨你入骨，也許這份恨並非嫉妒，隻是不甘你擁有李徽的深情卻根本沒有注意過。”
“不可能！”淩霜本能的否定道：“男人之間怎麽可能…”
話未出口便不由氣短，那自己與仇焰呢？
仇焰似笑非笑地看著淩霜，淩霜沉下了臉孔：“莫非天下交好的男兒都是暗生情愫？”
“但致死不渝、仇深似海，卻隻有一個‘情’字在其中才會如此。”仇焰淡淡道：“那王長安肯將這些話告訴你，隻怕是早就有了失敗的覺悟。他一番辛苦，不過是為了證明他這個武功不及你、樣貌不及你、機遇不及你、成就不及你、甚至連愛人都爭不過你的小人物，亦可令你焦頭爛額。”
“隻為這個？！”淩霜幾乎要拍案而起。
仇焰苦笑起來：“那王長安當時告訴你，大概是想激怒於你，卻沒想到你沒有領會吧。他若對自己抱有絕對會成功的信心，或與你堅決誓不兩立的決心，便不會將李徽放至你的床畔，讓他一償昔日之願。王長安，有掀起血雨腥風的機遇與手段，卻沒有勝你的決心，所以他敗了。”
見淩霜仍是一臉困惑，仇焰笑了笑：“淩霜，他敗，並不是時不予他，而是他的動機不純。若他一心為名為利，隻怕你不會如此輕易取勝。他隻是為了向一個死去的人證明，他可以令那人心目中至高的你為難，就如同咆哮的雄獅，露出利齒，卻沒有撲上前來。這樣的動機和做法，隻會有必敗的下場。”
“你什麽意思？”淩霜的語調冷了下來：“你是說若王長安一心篡權，我淩霜拿他沒轍是嗎？”
仇焰無奈一笑：“你又要惱了…其實你比誰都清楚，隻是不肯承認罷了…”
仇焰輕輕地擁住淩霜，將臉埋在淩霜的頸窩：“我真得好羨慕李徽，有如此癡情的王長安守在身邊…更羨慕王長安，可以為心愛之人做得如此徹底。也許他會被世人嘲諷為目光短淺、兒女情長的無能之輩，但這份情意卻驚天動地、如淵似海…”
淩霜的眼波一動，忽然道：“仇焰，若你一直沒有說出對我的情意，而我又一直沒有發覺的話…你會像王長安待李徽那樣待我嗎？”
“不會！”
想也不想的迴答，令淩霜有些莫名的心痛，他板起臉正欲推開仇焰，誰知仇焰卻更加緊擁住他：“我絕不可能容忍你去看著別人！更不能容忍你至死都在想著別人！我會瘋狂的毀了一切！我絕不會饒過你喜歡的那個人！更不會原諒他無視你的心意！所以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狠狠的折磨他！然後，我就自殺，去找你，下一世再守著你…”
淩霜的心弦被輕輕地觸動了，他小聲地問：“隻為了一個淩霜，值得嗎？”
“萬裏河山，千百世人，又怎及得上我的一個淩霜？”
淩霜好笑地笑了起來，他半擁住仇焰，輕輕地吻著他的發髻，目光柔和的如同一灘平靜的湖水。那是連心靈都得到滿足的人才會露出的平和神情，因為已經得到此生最想得到的東西，所以再無所求。
淩霜的目光緩緩移向窗外皎潔的月亮，一團黑雲慢慢飄來，明亮的月亮慢慢收起了光華，一點一點隱沒在雲霧之中。
原來，月亮真得會為一朵雲而掩去所有光華，我想，我真得了解了…
…
…
這一日，淩霜迅速處理完諸多教務，便開始尋思要找個什麽理由，合情合理地從眾人眼前‘消失’幾個時辰。正在苦思間，一名小丫環端上來一碗蓮子羹。
淩霜看了她一眼，發覺有些眼生，不由問道：“暗香呢？”
“暗香姐姐與袁前輩出去遊玩，說是天黑前便會迴來，臨走前命奴婢要將教主伺候好。”小丫環垂著頭，小心翼翼地迴答道。
“原來是這樣…你叫什麽名字？”淩霜端起蓮子羹，聞了一下，味道煞是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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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霜開懷大笑起來，望向仇焰的目光溫柔寵溺，臊得仇焰竟臉紅起來。
“教主…”
暗香的聲音驚迴了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淩霜，他這才驀然想起自己是在玉蓮教的大門前。再一迴頭，果不其然，暗香、師傅、還有許多教徒都目光疑惑的看著他與仇家兩兄弟。
淩霜急忙將小鎣放下，有些無措地看向師傅：“他們是…”
一想到仇焰曾是與玉蓮教有過節的疾鷹門弟子，而疾鷹門又投靠過朝廷，淩霜隻得隱瞞：“…是我的救命恩人，當日我受傷出逃便是受到他們兄弟的照顧。”
聽到是教主的救命恩人，暗香的目光這才緩和了一下，笑著弓身行禮說：“原來是兩位恩公，奴婢暗香向兩位恩公致謝了。”
仇焰有些尷尬的迴了禮，小鎣則緊張地抓住了仇焰的衣袖，不安的表情嶄露無遺。
“暗香，你給他們二人安排一間上好的客房，好生伺候，不得怠慢！明白嗎？”
“奴婢知道。”暗香輕輕地笑了笑：“兩位恩公請隨奴婢來。”
仇焰疑慮地看了看淩霜，淩霜點點頭，仇焰這才抱起小鎣跟著暗香走了。
袁浩看了一眼淩霜便轉過身去，淩霜明白他的意思，便跟在其後。師徒二人走至練武的校場露台，袁浩背手而立，望著露台下方眾多習武的教眾，淡淡道：“那人是誰？”
“是弟子的救命恩人。”淩霜故作鎮定地迴答道。
“與你有何關係？”
淩霜怔了怔：“他們是弟子的救命恩人…”
“沒有其它？”
袁浩那雙如劍般銳利的目光令淩霜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他垂下頭，一時心亂如麻。若他承認，以師傅這樣容不得半分驚世駭俗的性情，極有可能對仇焰痛下殺手以絕後患！
“再無其它…”從未說過謊的淩霜，目光飄乎不定，不敢直視袁浩。
袁浩何其精明，一眼就看出淩霜在說謊，不由更加惱怒：“哼！若他是個女子，適才那一幕簡直就是和樂融融的一家團聚圖！你也不想想你是何等身份！居然眾目眈眈之下與一名男子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弟子隻是一時忘形…”
“淩霜，為師從未幹預過你的私事，但你最好不要走上‘岔路’！”袁浩一字一句地說道，語含威脅。
“…”淩霜不再言語，垂首不語。
袁浩漠然轉過身，冷冷道：“我一手將你養大，教你為人處世的道理，若你令為師失望，為師不惜親手將你了斷！那對兄弟你多給他們些銀子，快點打發走吧！”
“師傅！”淩霜急急地叫了一聲。
“淩霜，不要讓為師把話點破！有些事，為師還沒有老得花了眼！”
淩霜不敢再多加頂撞，隻得沉默了下來。
若以武功而言，淩霜不在袁浩之下，但一則淩霜敬重袁浩，從未忤逆過師傅。二則袁浩行事幹脆利落，極有可能二話不說便除去了仇焰與小鎣。淩霜不敢冒這個險。
仇焰與小鎣在客房之中安靜的歇息，小鎣坐在床畔，閑閑地倚在被上，忽然說道：“淩霜很為難吧？”
仇焰端起茶盅，慢慢飲下：“看來你我得小心自保，隻怕淩霜也會顧及不到。”
正說著，淩霜冷著一張臉推門進入，仇焰急忙放下茶盅，露出了笑容，快步迎上：“你沒事吧？那位長者是什麽人？你看上去蠻怕他的。”
淩霜悶悶地坐到椅上，小鎣摸索著倚到了淩霜身邊，淩霜這才臉色稍緩，將小鎣抱坐在腿上：“他是我師傅，玉蓮教上任教主袁浩。”
“原來是袁老英雄…”仇焰喃喃道。
“淩霜，我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小鎣怯生生地說。
淩霜勉強一笑，溫柔地摸了摸小鎣的頭。
“小鎣，咱們迴去吧。”仇焰忽然說道。
淩霜一怔，頓時急得抓住仇焰的手腕：“你才剛來便要走？”
仇焰苦澀一笑：“我太自私了，隻是一心想見你便飛奔而來，完全沒想過會令你為難…”
“不！我沒有什麽為難的！”淩霜煩躁了起來：“隻是師傅他…我見到你們，是真的開心！我也不懂為何對你們牽腸掛肚，但是這次見到你們，我說什麽都不會再讓你們離開！師傅那邊我會想辦法！你們不許走！”
近乎霸道的命令，卻令仇焰跟小鎣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麽？”淩霜惱道。
“我是笑一段時間沒見，淩霜變得坦白多了。”仇焰壞壞地露出曖昧的眼神。
“小鎣笑是因為開心！開心淩霜說牽掛我跟哥哥！”
淩霜的臉一陣青一陣紅，有點惱，又有點無奈，但唯一不變的，是眼中蘊涵的發自心底的笑意。
第二十二章
淩霜將仇焰跟小鎣安排到玉蓮教山下城鎮的客棧內，無疑是在玉蓮教眼皮子底下，淩霜還笑稱‘小隱於林，大隱於市’，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小鎣有得吃、有得玩，過得十分安怡。倒是仇焰對淩霜很有意見，因為淩霜要瞞著師傅等眾人偷偷而來，又偷偷而去，再加上二人見麵無非纏綿尋歡，惱得仇焰說自己像是被金屋藏嬌的二房。
偶爾，淩霜會向仇焰道出他苦思無果的困惑，那是他不敢向袁浩尋求答案、又無從向暗香傾訴的疑問。
像王長安最後告訴他的三個理由，他並非了解，而是將困惑藏於心底。他確實不明白忠心耿耿的李徽視他如命與王長安造反有何關係，也不解王長安因何事恨他入骨，唯一明白的，隻有朝廷在其中扮演了令人可憎的角色。
仇焰聽完淩霜的敘述，臉上又掛起那絲令淩霜看著極不順眼的莫名笑容。眼見淩霜又快兩眼噴火，仇焰趕忙搶在他發火前開口道：“你想不透，隻是因為你想錯了。你把李徽與王長安當成了你的兩個助手，一對結拜兄弟，沒有想到另一層，自然想不透。”
“難道不是？”
仇焰笑著將視線投到桌前的茶壺，直直地盯著茶壺上樸素的花紋，出神般喃喃著：“若我猜得沒錯，那李徽視你如命，並非忠誠二字之故…”
“那還有什麽原因？”
仇焰抬起頭看看淩霜，後者一臉的茫然。仇焰無奈地笑了笑，再一次將視線投向茶壺，仿佛看向淩霜時他便不知該如何說下去：“李徽沒有我這麽幸運…大概性情不同吧，他藏到了心裏，我說了出來，結果便是如此不同…”
淩霜完全聽不懂仇焰意有所指的話，不由皺起了眉頭：“你到底在說什麽？”
“他喜歡你。”仇焰終於將目光停留到淩霜的雙眸上，正色道。
淩霜明顯一愣。
“而王長安喜歡李徽，所以他恨你入骨，也許這份恨並非嫉妒，隻是不甘你擁有李徽的深情卻根本沒有注意過。”
“不可能！”淩霜本能的否定道：“男人之間怎麽可能…”
話未出口便不由氣短，那自己與仇焰呢？
仇焰似笑非笑地看著淩霜，淩霜沉下了臉孔：“莫非天下交好的男兒都是暗生情愫？”
“但致死不渝、仇深似海，卻隻有一個‘情’字在其中才會如此。”仇焰淡淡道：“那王長安肯將這些話告訴你，隻怕是早就有了失敗的覺悟。他一番辛苦，不過是為了證明他這個武功不及你、樣貌不及你、機遇不及你、成就不及你、甚至連愛人都爭不過你的小人物，亦可令你焦頭爛額。”
“隻為這個？！”淩霜幾乎要拍案而起。
仇焰苦笑起來：“那王長安當時告訴你，大概是想激怒於你，卻沒想到你沒有領會吧。他若對自己抱有絕對會成功的信心，或與你堅決誓不兩立的決心，便不會將李徽放至你的床畔，讓他一償昔日之願。王長安，有掀起血雨腥風的機遇與手段，卻沒有勝你的決心，所以他敗了。”
見淩霜仍是一臉困惑，仇焰笑了笑：“淩霜，他敗，並不是時不予他，而是他的動機不純。若他一心為名為利，隻怕你不會如此輕易取勝。他隻是為了向一個死去的人證明，他可以令那人心目中至高的你為難，就如同咆哮的雄獅，露出利齒，卻沒有撲上前來。這樣的動機和做法，隻會有必敗的下場。”
“你什麽意思？”淩霜的語調冷了下來：“你是說若王長安一心篡權，我淩霜拿他沒轍是嗎？”
仇焰無奈一笑：“你又要惱了…其實你比誰都清楚，隻是不肯承認罷了…”
仇焰輕輕地擁住淩霜，將臉埋在淩霜的頸窩：“我真得好羨慕李徽，有如此癡情的王長安守在身邊…更羨慕王長安，可以為心愛之人做得如此徹底。也許他會被世人嘲諷為目光短淺、兒女情長的無能之輩，但這份情意卻驚天動地、如淵似海…”
淩霜的眼波一動，忽然道：“仇焰，若你一直沒有說出對我的情意，而我又一直沒有發覺的話…你會像王長安待李徽那樣待我嗎？”
“不會！”
想也不想的迴答，令淩霜有些莫名的心痛，他板起臉正欲推開仇焰，誰知仇焰卻更加緊擁住他：“我絕不可能容忍你去看著別人！更不能容忍你至死都在想著別人！我會瘋狂的毀了一切！我絕不會饒過你喜歡的那個人！更不會原諒他無視你的心意！所以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狠狠的折磨他！然後，我就自殺，去找你，下一世再守著你…”
淩霜的心弦被輕輕地觸動了，他小聲地問：“隻為了一個淩霜，值得嗎？”
“萬裏河山，千百世人，又怎及得上我的一個淩霜？”
淩霜好笑地笑了起來，他半擁住仇焰，輕輕地吻著他的發髻，目光柔和的如同一灘平靜的湖水。那是連心靈都得到滿足的人才會露出的平和神情，因為已經得到此生最想得到的東西，所以再無所求。
淩霜的目光緩緩移向窗外皎潔的月亮，一團黑雲慢慢飄來，明亮的月亮慢慢收起了光華，一點一點隱沒在雲霧之中。
原來，月亮真得會為一朵雲而掩去所有光華，我想，我真得了解了…
…
…
這一日，淩霜迅速處理完諸多教務，便開始尋思要找個什麽理由，合情合理地從眾人眼前‘消失’幾個時辰。正在苦思間，一名小丫環端上來一碗蓮子羹。
淩霜看了她一眼，發覺有些眼生，不由問道：“暗香呢？”
“暗香姐姐與袁前輩出去遊玩，說是天黑前便會迴來，臨走前命奴婢要將教主伺候好。”小丫環垂著頭，小心翼翼地迴答道。
“原來是這樣…你叫什麽名字？”淩霜端起蓮子羹，聞了一下，味道煞是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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