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沒有你那麽自私！隻要自己豐衣足食便以為天地安然！世事與己無關！”
“我自私？！”仇焰也動了怒氣，語調升高：“我若不是一心為你好會對你說這些嗎？我若不是擔心你的安危我會管你去做什麽嗎？你們玉蓮教說白了就是反賊亂黨！朝廷不會放過你們！你們…”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阻止了仇焰的大喝，仇焰愕然地看著麵露兇光的淩霜，後者陰森森地說：“你敢再說玉蓮教半句壞話，我立刻讓你身首異處！”
仇焰撫著臉頰，無言地看著淩霜，那明明平淡的眼神，卻令淩霜感受到一份令人心悸的怒意。淩霜是一時腦熱才扇了仇焰一耳光，多少有些後悔，但看著仇焰那無聲的控訴，反而激起了他的傲氣，不肯認錯地迴瞪著仇焰，一時間連空氣也變得凝重起來。
“哥…”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凝固的空氣為之一緩，仇焰急忙披上外衣下了床。
站在門畔的小鎣感覺到哥哥的接近，便立刻緊張地抓住仇焰的胳膊，小聲道：“哥，你跟淩霜吵架了嗎？不要吵架啊，淩霜是來找咱們玩的，你不要惹他生氣啊。”
仇焰無言地將小鎣摟入了懷中，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背，笑道：“怎麽會呢，哥哥沒跟淩霜吵架，隻是討論事情說話聲大了些，嚇到小鎣了，對不起。”
小鎣搖搖頭，輕聲道：“小鎣沒關係的，哥，你要跟淩霜道歉啊，你剛才的嗓門好大好嚇人…”
仇焰抱起小鎣轉過了身，望著淩霜，臉上堆起一絲虛假的微笑：“對不起，淩霜，我不該多管閑事，你不論才智武功都高我一籌，自然你的決斷才是正確的。不打擾你歇息了，我跟小鎣出去了。”
熟悉的語調，卻有著淩霜不熟悉的情愫，看著仇焰頭也不迴地轉身離開，淩霜的心跳忽然變得沉甸甸的。
直覺地察覺到仇焰的怒氣，但自己又何嚐沒有惱火？難道隻有他能發脾氣嗎？再說，他憑什麽沖我發脾氣？我又憑什麽要接受他的怒氣？
淩霜越想越氣悶，索性穿好衣服，連聲招唿都沒打便摔門而去。仇焰急切的唿喚聲從背後響起，淩霜一咬牙，狠下心，當即施展輕功飛奔離去。
仇焰呆呆地看著淩霜的身影漸漸消失於眼簾之中，眼神之中，湧起意味難明的複雜目光。
“淩霜走了嗎？”小鎣的聲音自屋中響起。
“嗯。”仇焰苦笑一下：“從另一方麵想，我至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小鎣輕輕地笑出了聲：“可憐的哥哥…”
別有深意的笑語，令仇焰當即窘紅了臉，不由恨恨地錘了一下門框，卻引得小鎣笑得更加歡愉。
淩霜迴到教內，二話不說悶頭大睡，卻思cháo翻滾怎麽也靜不下來。
我是不是有點過份了？他也是一心為我好…
可是我不需要！他憑什麽來幹涉我？
當時不該打他的，有點過份了…
可是對我教不敬者都是非死即殘，我才扇了他一耳光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仇焰很明顯生氣了，他從不會用那麽冰冷的口氣對我說話…
可惡！這天下有誰敢對我這樣說話？我沒殺他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就這樣輾轉反覆，矛盾思索了一夜。第二天，一夜無眠的淩霜緊鎖眉頭，頭有些昏沉沉的，不由心情惡劣。
第十七章
“教主起來了？奴婢幫您梳洗。”
暗香悅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然後是她的蔥蔥玉指纏繞在發間的熟悉觸感傳導而來。
淩霜安靜地坐在台前，看著暗香一如即往的神態表情，心中稍稍放寬。原本擔心暗香以後會與自己相見尷尬，但她此刻與往昔並無不同，不愧是女中豪傑，經過一晚便已平撫了心情。
一想到與暗香還能像以前一般相處生活，淩霜的心情這才好轉了些。
“教主！！”
暗香剛給淩霜梳好頭，一個教徒神色慌張的奔了進來，呈上一紙信函：“總教飛鴿急件！右護法王長安煽動教眾，勾結河南、山西、河北、山東四大分教謀反，現已攻占總教！左護法李徽殉職！六法眾死傷慘重！請教主速速歸教！”
“什麽？”
淩霜騰然站起，一瞬間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右護法王長安在淩霜的印象之中，是一個隻會執行命令、少言寡語的忠誠之輩，更是與左護法李徽情同兄弟。怎麽也無法想像王長安煽動叛亂，甚至殺了李徽！而且六法眾的六人武功不俗，如今卻死傷慘重，可見戰事慘烈！四大分教同時倒戈更令淩霜心頭一冷。
“這是何時的事？”淩霜的目光陰冷下來，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迴教主，以飛鴿往返兩地的時間推算，應是四日之前！”
“暗香，立刻準備動身。”
“是！”暗香毫不遲疑立刻領命而去。
淩霜轉身從牆下取下若雪劍，緩緩抽出劍身，銀白的寒光在眼前閃動，卻掩不去淩霜眼中閃爍的寒悚光芒！
王長安，你為我教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但此次，若我淩霜不親自將你手刃，實難解我心頭之恨！
忽然心頭輕輕一顫，我要走了…那仇焰倆兄弟怎麽辦？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迴來…此次作亂非同小可，隻怕不是我數日內便能解決。首級易舉，反心難平，在安撫教眾之前，隻怕我必須坐鎮教內，那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就在淩霜左思右想之時，暗香已經收拾妥當迴來覆命：“教主，一切安排完畢，即刻便可起程。”
淩霜一怔，頓時更加心亂如麻。
“教主？”
淩霜的心沉了沉，轉身對暗香道：“暗香，你與眾人先等候片刻，我去去就迴。”
“教主！現在十萬火急！您還要去哪裏？有什麽比教眾叛亂更大的事情？”暗香焦急地叫道。
“我去去就迴！”淩霜不再多做解釋，當即施展輕功飛身而去。
“教主！”暗香急喚了幾聲，眼見淩霜絕塵而去，氣得直跺腳。
淩霜一路急奔，遙見仇焰的茅糙屋時才倏止腳步，一想到昨夜自己憤然離去，此刻卻又心急如火的跑來，頓感尷尬。但轉念一想，自己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可見麵，又不忍就此分離。
到底該如何是好？
就在猶豫間，仇焰拉開門，往門檻畔一靠，視線投向淩霜的方向。淩霜無言地笑了一下，走上前去。
仇焰板著臉，不冷不熱地說：“教主路過寒舍，也不願進來坐坐了？”
淩霜聽出仇焰依然有氣，心中一軟，走上前去半摟住仇焰，仇焰倒也沒掙脫，隻是臭著一張臉冷冷淡淡的。
“焰，我要走了。”
淩霜開門見山，仇焰當即怔住。
“教內有叛徒作亂，我必須迴去了。”
“什麽時候走？”仇焰眸中閃過一絲波動。
“立刻，與你跟小鎣道完別後，即刻起程。”
“什麽時候迴來？”
“難下定論。”
仇焰的眉頭皺了起來，淩霜察覺到仇焰握住自己衣袖的手漸漸收緊，仇焰更是將頭扭向一旁，瞪著地麵出神。
“焰…”淩霜輕輕捧起仇焰的臉龐，認真地說：“我答應你，很快就會迴來。”
“你這一去，是福是禍我完全不知，我怎麽可能安心…”仇焰苦澀地笑著：“莫非我註定要為你擔驚受怕？淩霜，我不悔戀你，但我卻不知這種無止境的害怕惶恐，對我來說到底是幸亦或不幸…”
自嘲的淒楚語調，痛徹心肺的擔憂眼神，令淩霜的胸口一陣陣刺痛。終於明白常人所說的‘心如刀絞’，原來是一種如此不舍、不忍對方傷心悲痛的心情，看著他傷心難過，心髒的位置便會如同刀剜般生疼不已。
淩霜一瞬間發現，他已經體驗到比常人還要多的複雜情感。
“仇焰，等我。”
簡單四字，堅定不移。
仇焰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默默地點點頭。沮喪的神情之中帶著幾分認命的無奈，令淩霜不由一笑，半摟著仇焰甜蜜地親熱了一番，把仇焰臊得幾乎發了脾氣，淩霜才大笑著放過了他。
“我答應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這是自然。”
忽然腰際一沉，仇焰緊摟住淩霜，像個任性撒嬌的孩子般不肯鬆手。淩霜不由連眼角都笑了起來，他半枕在仇焰的肩頭，臉上洋溢著無比溫柔的神情。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嗎？這就是令無數癡男怨女沉醉的愛戀嗎？果然，整個心房都填得滿滿的，異常充實。不需要太多的語言，隻是一個微小的親昵動作便能令人甜到心中，除了笑容，再也找不到其它的表情來體現心中的開懷。
我找到了嗎？找到可以包容月亮的雲朵了嗎？找到一個可以令我信任、放心的胸膛，不用擔心背叛謀算，不用憂心陰謀詭計，可以令我無所保留付出的人嗎？
淩霜下意識地更加緊擁住仇焰。
我何其幸運…
…
…
第十八章
淩霜一行日夜兼程，很快便趕迴了總教所在地。
玉蓮教總教擁山而建，位居險要，四麵環林，占盡地利之便。當淩霜以進攻的立場再度踏足此地時，清楚地感覺到了攻克的艱難。
王長安勾結了鄰邊河南、山西、河北、山東四省的分教，令淩霜不能就近請援，而遠在其它省份的援軍又不能即刻趕到。隻有淩霜舊部以及周邊分散的零星教徒，寥寥不足五百人，與山中齊集的數萬人可謂天壤之別。
淩霜等人在山下紮營，打算從長計議，可是思來想去，計謀無數卻無十足把握。淩霜的自尊令他既不願靜待援兵，又不願初戰不利。對他來說，如果要開戰，就要一役決勝負！
“教主！”暗香掀簾而入，麵露喜色：“之前您命奴婢派人暗中聯絡舊部，紫蓮堂堂主衛海已有迴覆，並呈上密函一封！”
淩霜接過密函，麵無表情地看完後，便一聲不響地盯著地麵出起神來。
“教主？信上說了些什麽？”
淩霜將信遞給暗香，背手在帳內踱步：“我命你暗中聯絡的舊部少說九人，卻隻有一人迴複，可見我這個教主真是人心盡失…”
“不是這樣的！教主！”暗香急忙安撫道：“此次隻不過是jian人作亂，諸位弟子也隻是一時迷惑，教主不必妄自菲薄，更不能向這群叛賊逆徒示弱！以教主之才，定能化危難於無形，解救教內危機！”
淩霜微微搖頭：“依他信中所言，那王長安大肆殺戮效忠於我的弟子，玉蓮教宮內的地麵都被鮮血染紅，殺氣十日不散，死氣沉沉。現在活著的不是投靠了王長安便是逃離了本教…沒想到素來眾誌成城的玉蓮教在我手中卻變得群徒作亂、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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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私？！”仇焰也動了怒氣，語調升高：“我若不是一心為你好會對你說這些嗎？我若不是擔心你的安危我會管你去做什麽嗎？你們玉蓮教說白了就是反賊亂黨！朝廷不會放過你們！你們…”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阻止了仇焰的大喝，仇焰愕然地看著麵露兇光的淩霜，後者陰森森地說：“你敢再說玉蓮教半句壞話，我立刻讓你身首異處！”
仇焰撫著臉頰，無言地看著淩霜，那明明平淡的眼神，卻令淩霜感受到一份令人心悸的怒意。淩霜是一時腦熱才扇了仇焰一耳光，多少有些後悔，但看著仇焰那無聲的控訴，反而激起了他的傲氣，不肯認錯地迴瞪著仇焰，一時間連空氣也變得凝重起來。
“哥…”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凝固的空氣為之一緩，仇焰急忙披上外衣下了床。
站在門畔的小鎣感覺到哥哥的接近，便立刻緊張地抓住仇焰的胳膊，小聲道：“哥，你跟淩霜吵架了嗎？不要吵架啊，淩霜是來找咱們玩的，你不要惹他生氣啊。”
仇焰無言地將小鎣摟入了懷中，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背，笑道：“怎麽會呢，哥哥沒跟淩霜吵架，隻是討論事情說話聲大了些，嚇到小鎣了，對不起。”
小鎣搖搖頭，輕聲道：“小鎣沒關係的，哥，你要跟淩霜道歉啊，你剛才的嗓門好大好嚇人…”
仇焰抱起小鎣轉過了身，望著淩霜，臉上堆起一絲虛假的微笑：“對不起，淩霜，我不該多管閑事，你不論才智武功都高我一籌，自然你的決斷才是正確的。不打擾你歇息了，我跟小鎣出去了。”
熟悉的語調，卻有著淩霜不熟悉的情愫，看著仇焰頭也不迴地轉身離開，淩霜的心跳忽然變得沉甸甸的。
直覺地察覺到仇焰的怒氣，但自己又何嚐沒有惱火？難道隻有他能發脾氣嗎？再說，他憑什麽沖我發脾氣？我又憑什麽要接受他的怒氣？
淩霜越想越氣悶，索性穿好衣服，連聲招唿都沒打便摔門而去。仇焰急切的唿喚聲從背後響起，淩霜一咬牙，狠下心，當即施展輕功飛奔離去。
仇焰呆呆地看著淩霜的身影漸漸消失於眼簾之中，眼神之中，湧起意味難明的複雜目光。
“淩霜走了嗎？”小鎣的聲音自屋中響起。
“嗯。”仇焰苦笑一下：“從另一方麵想，我至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小鎣輕輕地笑出了聲：“可憐的哥哥…”
別有深意的笑語，令仇焰當即窘紅了臉，不由恨恨地錘了一下門框，卻引得小鎣笑得更加歡愉。
淩霜迴到教內，二話不說悶頭大睡，卻思cháo翻滾怎麽也靜不下來。
我是不是有點過份了？他也是一心為我好…
可是我不需要！他憑什麽來幹涉我？
當時不該打他的，有點過份了…
可是對我教不敬者都是非死即殘，我才扇了他一耳光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仇焰很明顯生氣了，他從不會用那麽冰冷的口氣對我說話…
可惡！這天下有誰敢對我這樣說話？我沒殺他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就這樣輾轉反覆，矛盾思索了一夜。第二天，一夜無眠的淩霜緊鎖眉頭，頭有些昏沉沉的，不由心情惡劣。
第十七章
“教主起來了？奴婢幫您梳洗。”
暗香悅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然後是她的蔥蔥玉指纏繞在發間的熟悉觸感傳導而來。
淩霜安靜地坐在台前，看著暗香一如即往的神態表情，心中稍稍放寬。原本擔心暗香以後會與自己相見尷尬，但她此刻與往昔並無不同，不愧是女中豪傑，經過一晚便已平撫了心情。
一想到與暗香還能像以前一般相處生活，淩霜的心情這才好轉了些。
“教主！！”
暗香剛給淩霜梳好頭，一個教徒神色慌張的奔了進來，呈上一紙信函：“總教飛鴿急件！右護法王長安煽動教眾，勾結河南、山西、河北、山東四大分教謀反，現已攻占總教！左護法李徽殉職！六法眾死傷慘重！請教主速速歸教！”
“什麽？”
淩霜騰然站起，一瞬間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右護法王長安在淩霜的印象之中，是一個隻會執行命令、少言寡語的忠誠之輩，更是與左護法李徽情同兄弟。怎麽也無法想像王長安煽動叛亂，甚至殺了李徽！而且六法眾的六人武功不俗，如今卻死傷慘重，可見戰事慘烈！四大分教同時倒戈更令淩霜心頭一冷。
“這是何時的事？”淩霜的目光陰冷下來，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迴教主，以飛鴿往返兩地的時間推算，應是四日之前！”
“暗香，立刻準備動身。”
“是！”暗香毫不遲疑立刻領命而去。
淩霜轉身從牆下取下若雪劍，緩緩抽出劍身，銀白的寒光在眼前閃動，卻掩不去淩霜眼中閃爍的寒悚光芒！
王長安，你為我教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但此次，若我淩霜不親自將你手刃，實難解我心頭之恨！
忽然心頭輕輕一顫，我要走了…那仇焰倆兄弟怎麽辦？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迴來…此次作亂非同小可，隻怕不是我數日內便能解決。首級易舉，反心難平，在安撫教眾之前，隻怕我必須坐鎮教內，那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就在淩霜左思右想之時，暗香已經收拾妥當迴來覆命：“教主，一切安排完畢，即刻便可起程。”
淩霜一怔，頓時更加心亂如麻。
“教主？”
淩霜的心沉了沉，轉身對暗香道：“暗香，你與眾人先等候片刻，我去去就迴。”
“教主！現在十萬火急！您還要去哪裏？有什麽比教眾叛亂更大的事情？”暗香焦急地叫道。
“我去去就迴！”淩霜不再多做解釋，當即施展輕功飛身而去。
“教主！”暗香急喚了幾聲，眼見淩霜絕塵而去，氣得直跺腳。
淩霜一路急奔，遙見仇焰的茅糙屋時才倏止腳步，一想到昨夜自己憤然離去，此刻卻又心急如火的跑來，頓感尷尬。但轉念一想，自己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可見麵，又不忍就此分離。
到底該如何是好？
就在猶豫間，仇焰拉開門，往門檻畔一靠，視線投向淩霜的方向。淩霜無言地笑了一下，走上前去。
仇焰板著臉，不冷不熱地說：“教主路過寒舍，也不願進來坐坐了？”
淩霜聽出仇焰依然有氣，心中一軟，走上前去半摟住仇焰，仇焰倒也沒掙脫，隻是臭著一張臉冷冷淡淡的。
“焰，我要走了。”
淩霜開門見山，仇焰當即怔住。
“教內有叛徒作亂，我必須迴去了。”
“什麽時候走？”仇焰眸中閃過一絲波動。
“立刻，與你跟小鎣道完別後，即刻起程。”
“什麽時候迴來？”
“難下定論。”
仇焰的眉頭皺了起來，淩霜察覺到仇焰握住自己衣袖的手漸漸收緊，仇焰更是將頭扭向一旁，瞪著地麵出神。
“焰…”淩霜輕輕捧起仇焰的臉龐，認真地說：“我答應你，很快就會迴來。”
“你這一去，是福是禍我完全不知，我怎麽可能安心…”仇焰苦澀地笑著：“莫非我註定要為你擔驚受怕？淩霜，我不悔戀你，但我卻不知這種無止境的害怕惶恐，對我來說到底是幸亦或不幸…”
自嘲的淒楚語調，痛徹心肺的擔憂眼神，令淩霜的胸口一陣陣刺痛。終於明白常人所說的‘心如刀絞’，原來是一種如此不舍、不忍對方傷心悲痛的心情，看著他傷心難過，心髒的位置便會如同刀剜般生疼不已。
淩霜一瞬間發現，他已經體驗到比常人還要多的複雜情感。
“仇焰，等我。”
簡單四字，堅定不移。
仇焰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默默地點點頭。沮喪的神情之中帶著幾分認命的無奈，令淩霜不由一笑，半摟著仇焰甜蜜地親熱了一番，把仇焰臊得幾乎發了脾氣，淩霜才大笑著放過了他。
“我答應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這是自然。”
忽然腰際一沉，仇焰緊摟住淩霜，像個任性撒嬌的孩子般不肯鬆手。淩霜不由連眼角都笑了起來，他半枕在仇焰的肩頭，臉上洋溢著無比溫柔的神情。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嗎？這就是令無數癡男怨女沉醉的愛戀嗎？果然，整個心房都填得滿滿的，異常充實。不需要太多的語言，隻是一個微小的親昵動作便能令人甜到心中，除了笑容，再也找不到其它的表情來體現心中的開懷。
我找到了嗎？找到可以包容月亮的雲朵了嗎？找到一個可以令我信任、放心的胸膛，不用擔心背叛謀算，不用憂心陰謀詭計，可以令我無所保留付出的人嗎？
淩霜下意識地更加緊擁住仇焰。
我何其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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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淩霜一行日夜兼程，很快便趕迴了總教所在地。
玉蓮教總教擁山而建，位居險要，四麵環林，占盡地利之便。當淩霜以進攻的立場再度踏足此地時，清楚地感覺到了攻克的艱難。
王長安勾結了鄰邊河南、山西、河北、山東四省的分教，令淩霜不能就近請援，而遠在其它省份的援軍又不能即刻趕到。隻有淩霜舊部以及周邊分散的零星教徒，寥寥不足五百人，與山中齊集的數萬人可謂天壤之別。
淩霜等人在山下紮營，打算從長計議，可是思來想去，計謀無數卻無十足把握。淩霜的自尊令他既不願靜待援兵，又不願初戰不利。對他來說，如果要開戰，就要一役決勝負！
“教主！”暗香掀簾而入，麵露喜色：“之前您命奴婢派人暗中聯絡舊部，紫蓮堂堂主衛海已有迴覆，並呈上密函一封！”
淩霜接過密函，麵無表情地看完後，便一聲不響地盯著地麵出起神來。
“教主？信上說了些什麽？”
淩霜將信遞給暗香，背手在帳內踱步：“我命你暗中聯絡的舊部少說九人，卻隻有一人迴複，可見我這個教主真是人心盡失…”
“不是這樣的！教主！”暗香急忙安撫道：“此次隻不過是jian人作亂，諸位弟子也隻是一時迷惑，教主不必妄自菲薄，更不能向這群叛賊逆徒示弱！以教主之才，定能化危難於無形，解救教內危機！”
淩霜微微搖頭：“依他信中所言，那王長安大肆殺戮效忠於我的弟子，玉蓮教宮內的地麵都被鮮血染紅，殺氣十日不散，死氣沉沉。現在活著的不是投靠了王長安便是逃離了本教…沒想到素來眾誌成城的玉蓮教在我手中卻變得群徒作亂、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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