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郝真沒想到,也許小文對他的喜愛,並不比自己對小文的喜愛少。他先前一直覺得都是自己在主動,而文寒是比較被動的那個,卻不知道被動的那個隻是不善於表達,並不是什麽無動於衷或者鐵石心腸,他心中驚喜交加,幸福的好像中了五百萬。


    人們都想找到適合自己的另一半兒,能找到是幸運,找不到也沒必要勉強,“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但是如果真的找到了那個對的人,請千萬不要放手,很多時候也許需要的就是一點耐心和等待,才能撬開愛的蚌殼,珍珠的光華才會照進心裏。


    文寒也不知道說了多久,總之路郝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從頭到尾也沒有打斷他,他說的很痛快,髒腑中藏著的積鬱仿佛一下子就消失個幹淨,整個人都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舒暢。路郝見那人頭發都要幹了,摸摸餓得不行的肚子,坐去文寒身邊摟著他,柔情無限地安慰懷裏的人說:“你呀就是愛瞎想,你說的那些根本都不算個事兒,我願意你做我媳婦兒就行了!以後好好跟我過日子,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永遠能有多遠呢?文寒隻希望他能和路郝過好以後的每一天,這承諾太重,聽起來未免不太真實,但他喜歡聽,也願意聽,隻因這話是從路郝嘴裏說出來的。


    ☆、學校


    上了年紀的已婚婦女,要是再趕上更年期發作的“好時機”,拋開常態的不說,有兩種比較典型的代表,一種是熱情歡脫的活力旺盛,另一種就是乖僻古怪的難以捉摸…


    而文寒的同事姚大姐,顯然屬於典型那類的第一種情況。她平時在學校喜歡以老大姐自居,誰家的事都喜歡攙和一腳,就為這,時不時的也淨搞出些啼笑皆非的笑話來。這次姚大姐聽說文寒被劫了道,在沒有徵求當事人意願的前提下,擅自給這個後輩一口氣請了三天的假…雖然校領導挺不滿意文寒這種動不動就告假,並且還是別人帶請假的行為…越發讓校方意見不小,不過大家在姚大姐這個大喇叭廣而告之的情況下,又對小文老師的遭遇表示深深的同情,所以大家壓下那點不滿,心裏都默許了文寒此等不尊老的行徑,也算比較釋懷。


    姚大姐這次真算辦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文寒都不知道自己被請了三天事假,就連他的曆史課,都是姚大姐熱心幫忙代上的。等他第三天懷著各種忐忑的心情去到學校的時候,才發現幾乎所有的同事都來對他噓寒問暖了一番,言語中帶著或客套或禮貌的關切,但都不乏打聽別人隱私的意味。


    文寒一時間有點受寵若驚,其中一個身材稍胖的女同事邊嗑瓜子邊問道:“小文老師你可真是愛崗敬業,請了三天假,今天最後一天你不在家好好養養神,這就急著來上班了了啊?”她嘴裏嚼著東西,說話間有一兩點唾沫星子飛到了文寒的臉上,但她一點也不覺得抱歉。


    文寒強忍著噁心才沒有動手去擦落在他臉上的口水,摸不清狀況地迴了一句:“啊?…”


    正好這時候姚大姐一腳踏進辦公室,她耳力好的很、堪比順風耳,另一隻腳還懸在半空,說話聲已經先進了屋:“文寒你來上班了啊?…哎呦快讓大姐看看受傷了沒?”


    那稍胖的女同事聞言,趕緊把手裏的一袋瓜子塞進上衣的大口袋裏,沖文寒笑了一下…飛也似的拖著半球體的身軀滾走了。這女同事出了名的護食,她不怕文寒,倒總有點忌憚姚大姐。


    姚大姐不到五十歲,她丈夫又是當地某個行政機關的一把手,照她這年紀和背景,自己在學校雖然沒混上什麽主任的名堂,但擱不住人家家裏勢大,她對象挺厲害的,學校裏的同事都知道她家庭條件,所以她這人在學校裏什麽也不爭什麽也不搶,隻撿了個曆史組組長噹噹,別人卻也自然賣她三分麵子。


    胖同事打廣告的本事更神通廣大,是個比姚大姐還厲害n多倍的狠角色,那人姓包,綽號“包打聽”。姚大姐事先沒有知會小文,事後也忘了跟他通氣,就這麽著就把自己自作主張請三天假的事給拋在了腦後。還好她今天來得早,否則事情差點就穿幫了。


    姚大姐進了屋,她迴過眾人跟她打的招唿,而後拉著文寒陪她去食堂買早飯,兩人走出辦公樓,姚大姐才把請假的事跟文寒說了,文寒心裏特別感激姚大姐的獨斷專行,那可真是幫了他大忙了。


    “不是我說你啊小文,你以後少跟小包說話,她那人心眼子多著呢!”


    “姚大姐,不是我先招惹她的,是她主動來問我的…”


    “我一猜就是這麽迴事兒…那你說話也得加著一百分的小心,能不說就不說!”


    “嗯,我知道了。”


    姚大姐特別喜歡小文的順從聽話,小夥子人不大,家裏條件不太好,但幹起工作來十分賣力勤快,偏偏就是入進她的法眼。她拉著文寒又關懷了一下搶劫的事情,文寒無師自通半真半假的編了一套故事,就把姚大姐糊弄過去了。


    文寒上午有後兩節曆史課要上,他拖著酸痛的腰身完成了任務,下了課正要去吃午飯,卻被一群學生給圍上了。


    “文老師,我聽說您前兩天遇上劫匪啦?”一個戴眼鏡的小男生道。


    “你怎麽知道的?”


    “山人自有妙計!”小眼鏡推推鼻樑上的鏡框,一臉得意。


    文寒有點哭笑不得,現在的孩子啊都鬼精鬼精的,他把教科書捲成一卷,在講台上輕輕敲了敲,帶著笑意說道:“你們這幫孩子,大人的事少打聽,都專心讀書知道嗎?下周三摸底考試,看你們到時候怎麽辦!”


    以小眼鏡為代表的初二3班全體成員,頓時哀嚎遍野一片。


    “文老師你怎麽這樣兒啊…真掃興!”


    “我擦我最討厭考試了!”


    “怎麽剛開學又要考試啊?煩死了…”


    “藍瘦…香菇”


    “文老師您能不能給我們班透點題啊?不對不對,是小道消息…比如說是不是有那個紅皮兒練習冊上的題?還是綠皮兒的?”小眼鏡身為班長,是初二3班的智囊兼準心骨兒。


    “… …”文寒正要張嘴對這幫孩子們再說教一番,結果門衛張大爺進來打斷說“校門口有人找文老師”。


    文寒心裏狐疑,心想誰會來學校找他呢?難道是路郝?他臨出教室門口,迴頭兒對孩子們說了一句“迴家好好複習一下紅皮的練習題。”


    “謝謝文老師!…”小眼鏡喜出望外,就差手舞足蹈了。


    “班長大人英明!”


    “還是文小受好g…要是別科老師也像咱們文老師這樣就好了!”


    “就是就是…”


    “文老師賽高…”


    … …


    初二年級的教學樓和學校大門口有老長一段距離,用雙腳丈量至少得用六七分鍾。


    “張叔,找我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啊?年紀多大啊?”


    “是個男的,年紀不大,他還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挺斯文的。”


    文寒聽了這話,覺得來人極有可能是李澤雨…但是李哥有什麽事非得來學校不可?打個電話不就行了麽,難道是路郝又出事了?他是個悲觀主義者,遇上什麽事習慣先往壞處想,他心中著急腳程加快…走他身邊的張大爺追的有點累,落後他半步,老頭兒心想年輕人真好啊,有的是用不完的勁兒。


    文寒腰還疼著,再加上顧及著身邊的老年人,他走的還不算快。兩人緊走慢趕,用了五分鍾終於走到了學校大門口,傳達室外卻是空無一人…


    “嘿這人…明明說好在這等的,這會兒功夫上哪兒去了?”張大爺把傳達室內外都找遍了,就是不見剛才那人的蹤跡。他都沒顧得上去食堂打飯就幫忙去叫文老師了…結果人家文老師來了,戴眼鏡的男人沒影了。


    今天隻有張大爺一個人值班,要是王老頭兒也在就好了…可惜王老頭兒的孫子今兒個過百日,人家請假辦百日禮去了。張大爺本來也受邀前去吃酒,但是學校一共就兩個門衛,張老頭兒很遺憾的沒有去成。張大爺手足無措地搓著手道“文老師對不起啊,剛才這人明明在這兒的…一眨眼的功夫,我也不知道那人上哪兒去了,還耽誤您給學生們解答問題了,我真是人老不中用…”


    “張叔您看您說的這是什麽話…人走了就走了唄,又不是您把人攆走的,您老不用跟我道歉,給學生們解答問題什麽時候都可以,您可千萬別自責了!”


    “哎…謝謝文老師了!”張老頭心想知識分子就是善解人意,看人家文老師年紀輕輕大學畢業就來當老師,多有出息的!他人不聰明讀書不行,即使再迴到十七八歲也考不上大學,老人家特別羨慕這個姓文的年輕人,做夢都想當老師。


    小文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對老頭說道:“您快打飯去吧,我在這等兩分鍾,要是還沒人來,我也去食堂了。”


    今天周四,飯堂固定菜色有一道黃豆燉豬蹄,張老頭最喜歡吃的,他老人家天人交戰…猶豫了一會,還是嘴饞認命地從傳達室拿出飯盆,對小文說道:“那文老師我就先吃飯去了啊…”


    文寒笑著點點頭,看著張叔小跑著似的走了。


    ☆、威脅


    “呦嗬,混的不錯嘛~都用上蘋果了啊!”


    文寒正在刷朋友圈,甫一聽到有人說話,還說的這麽刺耳,他抬頭一看,正是自己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陳一白!


    “你怎麽在這兒?”文寒現在別提多膈應這人了。


    陳一白聽文寒這話說的,好像對方很不願意看見自己似的,想當年小文還是“陳教授長陳教授短”的捧著他,現在稱唿直接就換成“你”字了,連“您”這個敬語都不用,言語中帶著一股不客氣,陳叫獸心中很是不滿。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我不在這,還能在哪兒?”陳一白拐彎抹角地說。


    文寒見對方那樣子透著不懷好意,他覺得噁心的同時,心裏還微微有點害怕,真不知道陳一白又來找他是要幹什麽?總之準沒好事!他全身防備起來,問道:“你又來找我做什麽?”


    “我來找我之前的學生敘敘舊,這也不犯法吧?我打你電話,總是欠費停機…我猜你肯定是換手機號了,沒辦法,隻能來你上班的地方找你了。”他想著自己曾經也是一名人民教師,來學校這種地方總不好穿的太邋遢,於是特地精心把自己收拾地比較幹淨。陳叫獸本來長得也不錯,雖然現在正直人生低穀,但他裝起13來,總是輕易地就讓門衛張大爺以為他是個大大的儒雅君子。


    文寒反she弧有點慢,這時才明白來找自己的人不是李澤雨,而是陳一白這個不要臉的大混蛋。陳一白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不想放過自己,他也沒天真地以為姓陳的會這麽容易就善罷甘休,可自打他上次暈血之後才消停了兩個禮拜,陳叫獸這麽快就來找自己的麻煩,真比廣大女同胞們一月一串門的親戚來的還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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