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小天安慰他:「好啦,你師傅也是為你好的。」


    陳寶東鬱悶。鬱小天一點也不吃醋的好不好?


    「也是,有壓力才有動力嘛。」陳寶東又加了一句,「而且,他說的都是對的。對吧?」


    這一句話顯然起了作用。鬱小天疑惑的看向他,那眼神又變得複雜起來。陳寶東心裏得意洋洋,但是不動聲色。對,不僅僅要對情敵不動聲色,在戀愛中也要學會不動聲色。陳寶東覺得自己學習意識很強,從一個點能散發到一個麵,他很佩服自己。


    他迎向鬱小天驚疑的目光,可隻一會兒,他就敗下陣來。他望向車窗外,迴避開鬱小天滿眼的疑問。


    「也戀愛了?」鬱小天問他。


    這不是陳寶東想要的結果。他不明白,鬱小天怎麽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然而他突然想到了王先生。


    也?


    他急沖沖的問他:「什麽叫也?是不是你戀愛了?」


    「我?」鬱小天的口氣裏滿是驚訝,「我這個也,說的是李小姐,還有你。我的意思是,你和大神戀愛了?」


    「我才沒有!」陳寶東有點著急了,他的目的是讓鬱小天吃醋而不是誤會,「我告訴你,我才不會網戀!我對大神隻有敬佩,沒有愛情!我隻要現實中的戀愛,我絕不會網戀的!」


    他對每句話都加重了語氣。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鬱小天看了他一眼,「如果喜歡,現實如何,網絡又如何?喜歡了就去追唄。」


    鬱小天說的雲淡風輕的,陳寶東心裏可不是滋味了。


    「喂,誰告訴你我喜歡了,我不喜歡好不好?」他重重的加了一句,「我不喜歡!」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鬱小天看陳寶東有些鬧情緒了,連忙轉移了話題,「欸,黑先生,你能不能劇透一下,今晚這黑白先生能不能走到一起?」


    「不能劇透。」陳寶東賣關子。他隻有這一個驕傲了。


    「黑先生有一個願望,希望自己會讀心術,我也想要這樣的願望。」鬱小天告訴他。


    陳寶東驚奇了,「你要讀心術做什麽?」


    文中黑先生的讀心術,設定是隻可以讀懂特定的一個人的心。所以陳寶東現在拋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你想讀懂誰的心?」


    鬱小天沒有迴答。


    汽車已經到了天空公司門前,正向路邊緩緩停靠。停好了車,鬱小天才開了口。


    「當然是讀你的心了。」


    什麽?讀你的心?


    這,這,是表白嗎?


    陳寶東已經夠不動聲色了,但還是臉上一紅。幸虧鬱小天正低頭解安全帶,沒有看到他的表情。


    鬱小天是在表白嗎?一定是。


    雖然這句話說的含蓄,但意思已經夠明確了。如果這還不算表白,那什麽算呢?雖然陳寶東絕對不會相信鬱小天會主動表白,可現實是,鬱小天竟然真的表白了。


    可是,這不是夢吧?這不是真的吧?他都不敢看鬱小天的表情了。


    他心裏的花朵綻放的花枝招展的。他沒有告訴過鬱小天,他的小說《黑先生和白先生戀愛了》,設定就是白先生向黑先生表白的。


    可是為什麽,這樣的狂喜時刻,他的內心突然又湧現出了一點點擔擾。如果鬱小天真的是表白,他該怎麽辦?表白以後呢,他們還會像現在這樣甜蜜嗎?


    陳寶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有時候卻有著悲觀主義的情緒。他有過兩任男友,每一次戀愛時確實是甜蜜的,可是一旦確認關係,這種甜蜜就會隨之而去。


    他的第一任男友劈腿離開,第二任男友任性離去,他覺得保持現在,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堅不可摧的現在一旦打破,手頭的緊握開始放鬆,未來是未知的,是充滿不確定的,他又該如何守住鬱小天的心?


    他的心情,既幸福又忐忑不安。


    鬱小天打開車門,然後對他笑笑:「如果我能讀懂你的心,我就能早早知道結局了。我也不想天天追著問你寫什麽,每次等到心焦,還是得不到答案。」


    原來是這樣。鬱小天想要讀心術,隻是想知道小說的結局。仿若從峰頂一下子跌落到穀底,陳寶東在心裏嘆息了一聲。他不怪鬱小天,隻怪自己太多情了。


    他就知道,白先生的表白,隻可能出現在小說裏。現實裏,白先生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表白的!


    現實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在白先生的心裏,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鄰居嗎?好朋友嗎?這些問題想起來讓他頭疼,他也不再想了。白先生是他的鄰居,是他的好朋友,這還不夠嗎?白先生就在自己身邊,這就夠了。


    這樣一想,他又開心了。


    .


    第二天晚上,陳寶東接來了李詩歌,他們一起在鬱小天家裏蹭飯。鬱小天剛把飯菜端上來,他就開始了狼吞虎咽,還故意把食物在嘴裏嚼出很大聲響。


    鬱小天看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主人都不說什麽,李詩歌也不好說什麽。可是她忍了一會兒,他的動靜更大了。他一邊吃著,還一邊搖頭晃腦的說話。


    「香!」他在嘴裏大聲的嚼著。


    「好吃!」他一個人重重的點點頭。


    「欸,你還會不會好好吃了?」李詩歌白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這樣吃飯很香的。」他伸長脖子,努力的將嘴裏塞了一嘴的菜咽了下去,然後很認真的解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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