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觀不合,心裏有些排斥,李允還是非常賣力地當了二師兄,辛勤地拱著四棵小白菜,讓外麵監聽的孫延齡等人發出了鄙夷的笑聲。


    為了取得孔有德的信任,從而完成襲殺任務,他不能不同流合汙,把自己變成無恥小人。


    他也認真詢問了四個女子很多問題。


    女子們也被他的熱情洋溢感染,情意綿綿地迴答。


    兩個是清兵寡婦,一個是清軍將領總兵徐成功的閨女,一個是水師提督許爾顯的一個女兒。


    什麽?


    李允真感慨江湖太狹小了,又一次遭遇了清軍將領徐成功和許爾顯。


    這兩人,一個被自己打敗以後,故意放縱去敗壞清軍士氣,一個被自己斬首!


    就算兩個清兵寡婦,也一度當過許爾顯和徐成功的小妾,原本孔有德看上了,想要收了,結果老婆和兒子不同意,幹脆,孔有德就驅趕他們先走,現在,為了籠絡李允,孔有德也割舍了嗜好。


    她們對李允的情況也非常好奇,聽說他是明軍投降的,又聽說孔有德兒子和妻妾都被明軍捕獲,有些幸災樂禍。


    她們都是久曠之婦,對李允非常恩愛,幾乎無話不談,讓李允了解了孔有德軍中很多事情。


    現在,孔有德直屬軍團大約四萬多人,其中本部軍馬精銳兩萬人,原來的孫龍和孔廷訓萬多人,也是孔有德的直屬兵團。孔有德的確計劃水陸並進,一鼓作氣,滅掉李允的,對於李允的火箭彈,孔有德不太在乎,反正,崛起時候的滿清軍,一直火器落後,卻總是屢屢擊敗裝備先進的明軍,孔有德的軍隊中,也知道了多鐸的兩個兒子完蛋,端重親王博洛被殺的事情,更知道尚可喜被重傷,尚之信和耿繼茂被殺的事情。


    孔有德心高氣傲,一直看不起尚可喜等人。


    嗬嗬,果然那個漢奸文人胡蘭成的小資傻情人張君所言非虛,要征服女子的靈魂,必須通過特殊渠道,匈牙利的皇皇巨著《情愛論》開頭就說,情愛的基礎是不可言說!


    李允在談話中,不斷恭維和吹噓孔有德,孫延齡,還吹噓孫龍麵對明軍逮捕,表現如何如何神勇,因為他知道,外麵必須有人偷聽。


    他也不敢確定,這些女人,沒有孔有德教唆來的女特務。


    他盡力表演,還故意一個人在房間內,其餘的到外麵庭院裏聊天,抱怨,也會給外麵的監視者聽的。


    半夜時分,李允爬起來跑到庭院門口:“幾位大哥,我有重要事情要覲見定南王,請你們稟報!”


    一個清軍參將帶兵護送李允走,李允非要拉著一個最漂亮的女子走。


    在孔有德這兒,李允畢恭畢敬行禮,千恩萬謝王爺賞給他這麽俊俏的妻妾,他這一輩子肝腦塗地,願意報效王爺雲雲。


    孔有德手拿兵書和軍報在閱讀,燈光昏黃,旁邊幾個文書和幕僚,一臉鄙夷地看著李允表演,也偷偷瞟著李允帶來的女人。


    “嗯,還有呢?”孔有德知道李允不會這麽平白無故地來。


    李允笑道:“王爺,卑職在享用王爺恩賜的妻妾時,忽然得知王爺賬下還抓捕著兩個南明大臣,一個叫張同敞,一個叫瞿式耜,他們很有骨氣,誓死不肯投降王爺,卑職想為王爺建立殊勳,替您勸降他們!”


    孔有德一愣,所有旁邊清軍官員也都側目而視,但是,多數人是嘲諷的眼神。


    “那兩個老家夥頑固的很!開始還絕食自殺,後來本王換了他們的熟人送飯,才勉強吃飯!”


    李允嘿嘿嘿奸笑起來:“王爺,卑職有一法子,或可一試!”


    孔有德難以置信:“什麽法子?他們閱曆深邃,自詡道德聖人,一定要為前朝殉節,本王嚐試了多少方法都不成,你居然有好辦法?”


    李允說:“王爺,當年鬆錦大戰以後大明督師洪承疇大人也是絕食等死嘛。”


    孔有德豁然開朗,跺腳大唿:“對呀,我怎麽沒想到?我以前以為他們兩個老朽,女色不能湊效,但是提起洪大人,本王就感慨了!到底太後才智過人,可以底定乾坤!孔鶴,你若是為本王勸降了兩人,本王一定重賞!”


    李允趕緊感謝,同時說:“王爺,他們投降不投降,倒在其次,卑職的最大任務是讓他們吃得好穿得好,養得肥肥胖胖!”


    孔有德和所有清軍官員都不樂意了:“他們不投降也好好生伺候?難道不該殺了嗎?”


    李允說:“卑職想,能不能把他們去換迴小王爺和王妃?”


    啊?


    孔有德和幾個清軍將官麵麵相覷,隨即紛紛點頭,孔有德嘖嘖稱奇,走過來拍著李允的肩膀:“好厲害的孔鶴,如果你真做成了,本王必定重賞!”


    李允裝出大喜過望的樣子,低聲說:“王爺,其實卑職不喜歡打仗,如果事成以後卑職能夠在後方幫助王爺製作新火藥,逍遙自在,就心滿意足了!”


    這是怕死?膽小?


    孔有德滿口答應!


    越是這種慫蛋,他越是放心!


    “那好,如果你能勸說他們投降,本王就任命你為……四品文官,暫時在軍中任職,一旦有機會,就放你外任知州知府!”


    李允趕緊表示謝意。


    有人建議天明以後再去,李允說,隻有晚上才是人心最脆弱的,效果最佳,尤其是拿女色來勸降,嗯,這是他的感悟!


    孔有德等人都輕鬆笑起來,一掃王子王妃被擒,孫龍和孔廷訓兵敗的陰霾。


    一會兒,李允被領到了府城某處街道,這裏也是守衛森嚴,清軍將領交接以後,讓李允進去。


    一個院落,廂房和上房都關閉大門,清兵看守掌燈以後,有兩個文人在房間外麵打瞌睡,“你們是?”


    清兵讓他們滾蛋,點燈以後進入廂房:“嗯!”


    清兵走了,李允帶著徐成功的女兒進入房間,關閉房門。


    他的內心充滿了期待和敬仰。“張大人?張尚書?張總督?”


    稻草上坐起來一個人,頭發淩亂,身穿明朝的官袍,五十多歲年級,臉色蒼白,神情倔強,看著李允,沒有說話。


    這個老人,就是張同敞。


    明末抗清大臣,民族英雄,名相張居正的曾孫,三十年前,朝廷才給張居正平反,十年前,才補償性地授予張同敞中書舍人的小官兒,在後來的抗清中英勇頑強,被永曆帝朝廷任命為兵部侍郎,翰林院侍讀學士和總督廣西諸路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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