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的施琅叛變,和鄭成功駕馭不當有關,施琅殺了一名不聽號令的鄭軍舊將一名,鄭成功勃然大怒,立刻下令拘捕施琅全家,施琅身邊官兵將他放走,鄭成功誅殺施琅的父親和兄弟,成功地將自己一員猛將變成了血海深仇的敵人!


    這點兒就是純粹的書生意氣,而非權變謀國之舉了。


    後來,鄭成功十萬大軍遠征南京,勝券在握,卻聽信了守將的詐降鬼話,耽誤了戰機,偏偏暴風驟雨,將鄭軍最精銳的水軍掀翻大半,一夜之間損失數千人,等清軍援軍趕到,被內外夾擊,一敗塗地!


    再後來,因為兒子鄭經私通乳母生子,鄭成功羞憤交加重病而亡,遺命斬殺兒子和私生孫子和乳母,斬管教不嚴的正妻……也同樣是書生意氣,在軍事戰略和戰術指揮,家國調理上,都遠不如對國家民族的赤膽忠心更加卓著。


    鄭成功畢竟不是南宋虞允文,可以在長江岸收拾潰軍一萬多,打敗金主完顏亮,不是南梁白袍將軍陳慶之,可以實現專業跨越,以七千梁軍,橫掃兩淮河洛數十萬魏軍,鑄造不朽傳奇。


    實際上,鄭成功能夠在父親都投降的情況下,還能堅持抗清,嘔心瀝血,以身殉國,已經非常非常不容易了!


    李允對鄭成功經略福建和粵東的成功可能性保持懷疑態度,但是,鼓勵還是需要的,該幫助的還要幫助。


    當然,李允也留有後手,沒有將新式火藥的配方告知,添加的硝石和白糖都沒有吭聲,至於將火藥粉麵兒蒸濕碾壓顆粒化的具體技術,也沒有說,他擔心技術泛濫清軍仿製。


    天明時分,兩人越說越投機,毫無倦意,此時,鄭鴻逵在旁邊咳嗽,鄭成功馬上笑起來:“賢弟,愚兄有個堂妹晴雲年方二八,顏色清麗,想做媒給你,你不要推辭!”


    原來,這堂妹是鄭鴻逵的女兒。


    鄭鴻逵今年40多歲,有多個女兒。


    李允故作驚喜,又非常為難,最後讓鄭成功和鄭鴻逵決定。


    其實他真的不願意,但是,這是政治聯姻,不同意危害極大,鄭鴻逵這老家夥就在身邊,你駁了他的麵子,一個老海盜反目成仇,是不需要第二個理由的。


    他也講了,自己有糟糠之妻了,還是三個,都是廣州大屠殺時候,互相救命之恩的,阿香,阿珂,芳菲,而且,阿珂是菩薩選定的附體聖姑,隻要你們不嫌當小妾就隨意啦!


    鄭鴻逵有些意外,想了想還是同意。


    在鄭鴻逵和鄭成功眼裏,李允就是未來大明權臣的存在,必須結交好的。


    看到鄭鴻逵有些委屈的樣子,李允馬上表示,將來,阿珂是聖姑,可能出嫁,其餘兩個,都是她丫鬟,嗯,將來鄭晴雲就是正妻!


    一波三折,李允拿捏得相當好,最終,讓鄭鴻逵和鄭成功非常滿意,非常感激。


    既然說好了,李允也不客氣,直接向鄭鴻逵跪下:“泰山老大人在上,小婿有禮!”


    這下子,可把鄭鴻逵樂得,趕緊攙扶起來:“賢婿請起,你和延平郡王義結金蘭,我們親上加親,好好好!”


    不過,李允借口戰事繁忙,不宜婚配,可等三年北伐成功以後,再行迎娶。


    鄭成功和鄭鴻逵滿口答應。


    其實,鄭鴻逵老奸巨猾,他不敢保證李允在未來的征戰中安然無恙,要是陣亡了,他閨女不成了寡婦?還不如這樣先吊著,進退自如!


    鄭鴻逵馬上備酒慶祝。


    天明以後,李允迴到南澳島,官兵經過修正和編製,揚帆起航。


    為了振奮軍心士氣,團結鄭軍,李允宣布了自己和延平郡王鄭成功義結金蘭的消息,要求官兵和鄭軍團結友好如一家。


    官兵們亢奮不已,畢竟,國姓爺和延平郡王的地位是相當尊貴的,兩人結義,相得益彰。


    艦隊浩浩蕩蕩北上,從韓江口溯源而上,傍晚到達潮州府城。


    韓江,原名惡溪,或者鱷溪,傳說中鱷魚極多興風作浪,唐代大儒韓愈箭射鱷神,從此蕩平了鱷魚, 保一方安瀾,人民感念,改名韓江或者韓子江。


    在濃鬱的人文神韻中,李允和鄭成功兩大艦隊殺氣騰騰到了潮州府城外。


    船到鳳凰洲,李允艦隊拋錨在紅夷大炮的射程之外安全地帶,派人和城上郝尚久軍聯絡,要求郝尚久派人到艦隊上商談。


    不久,十幾個清軍裝束的人走出城門,出魚腥港下舢板到李允艦隊:“拜見李總兵。”


    李允提出,郝尚久所部進行縮編,最多精兵八千人,反正以後,以北伐總兵官的名義,離開潮州,北上韶州府和南雄府,收複失地,將來駐軍南雄或者韶州府都行。


    來人是郝尚久的幕僚,邀請李允進城談判,說如何如何仰慕的話。


    李允笑死了。


    這是賺我入城當人質?


    “告訴郝尚久總兵,天黑之前馬上投降,出城見我,否則,大軍立刻攻城!”李允發出最後通牒。


    來人匆匆離去。


    不久,幾個將領駕駛小船前來覲見,正是潮州總兵郝尚久和兒子郝堯。


    他們已經剪掉大辮子,去掉清軍大蓋帽,不穿甲胄,被人引薦以後,直接向李允跪拜:“罪人懇請將軍饒恕。”


    李允攙扶他們起來,又讓他們拜見鄭成功。


    鄭鴻逵施琅,黃廷等人都怒目而視,尤其是施琅,拔出佩刀要宰了他。


    兩軍在潮州和揭陽等地去年征戰多次,仇恨頗深。


    李允一聲咳嗽,嚇退了施琅。


    郝尚久再次邀請李允入城巡視,他要大擺宴席接風,被李允拒絕了。


    李允要求他明天就出發,改任粵北的南雄府總兵,如果逾期,就是抗命!


    郝尚久唯唯諾諾而去。


    夜間,李允命令艦隊嚴陣以待,士兵分做三輪替換休息,同時艦隊拔錨後撤到鳳凰洲以南寬闊水域。


    招降郝尚久,是張存仁的主意,也是馬寶力請的,李允不能不給他們麵子,但是,總覺得這個家夥眼神躲閃,憨厚中暗藏奸詐,那是一種直覺。


    郝尚久,李成棟部將,首鼠兩端,反複無常,利欲熏心,目光短淺,多次降清,最終因為被清廷降職再次反清,最終在潮州被十萬清兵圍攻,月餘以後城破投井死,城中百姓被清賊兵濫殺,稱為潮州之屠。


    半夜時分,潮州府城門開,清軍黑黝黝的人影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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