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比她那日更慘!


    “毀木措,你不是想強 jian我麽?!”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毀木措,驀嫣突然氣不過,一腳踹向他的胯間,咬牙切齒地恨恨反問:“你不是還想找一堆的男人來輪 jian我麽?!”


    毀木措一聲悶哼,雙手不由自主地捧著那遭到突襲的要害,俊臉立馬因劇痛而漲得猶如閹漬過的豬肝,呈現出絳紫色。


    看著他那疼得叫不出的模樣,驀嫣很覺得解氣,揚起眉看著蕭胤,滿眼笑意:“狸貓,如果我把他這個想做北夷皇帝想得發瘋的傢夥給閹了,讓他從此斷子絕孫,會不會很有趣?”


    蕭胤沒有搭腔,隻是將手裏的長劍遞給她,示意她可以隨心所欲。


    “你!”毀木措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打算,那漲得紫紅的臉一下子呈現出驚駭的表情,就連虛張聲勢的威脅也變得有些勉強:“你敢?!”


    “我為什麽不敢?”驀嫣從蕭胤的手裏接過劍,隻覺那劍用起來似乎沒有她想像中那麽輕巧,冷不防又是一腳,踹向毀木措的要害:“我要你這輩子都欺淩不了女人!”


    接著,在毀木措幾乎帶著哭腔的哀鳴中,她舞了舞手中的劍,尋思著究竟是刺下去好,還是砍下去好,又或者,割掉某一部分,留下某一部分,再或者,斬糙除根!


    眼見著毀木措像條蹦不動的魚,極力在地上困難地蠕動,想要逃避這狠毒的懲罰,蕭胤忍不住咳著笑了兩聲:“驀驀,我們走吧。”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喘,和平素的雲淡風輕相比,顯得氣息不穩:“此地不宜久留。”


    驀嫣咬了咬牙,蹲下身子,在毀木措驚恐地目光中,迅速地搜出了那塊可以隨意出入的令牌,這才悻悻地在他胯間再補了一腳,罵了聲:“今天就先放過你。”


    眼見著那兩人跳窗而逃,毀木措這才敢長籲一口氣。雙腿之間那遭受重創的地方還在劇烈疼痛著,他咬咬牙,那俊臉上一片說不出的痛悔與陰霾。


    逃亡之旅


    從攝政王府溜出來之後,驀嫣偷了兩匹馬,原本是打算和蕭胤一人乘一匹,一路快馬加鞭,隻要入了紫金關,那就萬事大吉了。可誰知,才出崬丹不到幾裏地,蕭胤便因毒發,從馬上摔了下來,嚇得驀嫣臉色發白,險些停止唿吸。


    她從沒見過他身上的長壽閻王毒發時是何種境況,隻是隱隱約約記得向晚楓以前曾經提過,似乎對蕭胤能熬過五次毒發很有些佩服之色,她便直覺,那毒發時的慘狀定然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尤其是看著蕭胤那一臉的慘白,嘴唇透著青紫,汗如漿出的模樣,她甚至覺得,自己身上這些鞭傷不過是小意思,和他的痛苦比起來,實在是不提也罷。


    “你還撐得住麽?”她抱住他,發現他的身子熱得嚇人。有意識地迴頭望了望,她不知道毀木措幾時會派兵來追趕,以他們現在這個樣子繼續前行,恐怕真的是難以逃脫了。


    “你不用管我。”蕭胤咬著牙,就連說話也是氣息奄奄的,似乎正在壓抑著極大的痛苦:“你趕快帶著布兵圖迴青州,如果能夠出兵搶先一步攻打北夷,興許還能把我給贖迴去。”


    這都什麽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說這種冷得要死的笑話!?


    就算她帶著布兵圖迴到青州,那又如何,就像他之前所說的,她不一定能調派得動那幾十萬的士卒。毀木措有多麽狠毒,她也算是見識過了,要是蕭胤真的落在他的手裏,恐怕,會把她在他命根子上狠踹的幾腳也一併算在蕭胤的頭上。再說,要是毀木措知道了蕭胤的真是身份,那還得了?她可沒忘記,《千秋策》上曾記錄過某一個前朝皇帝,領兵親征卻被異族俘虜,被當作是奇貨可居的人質,險些害得整個大漢滅國。


    “我可是為了你才跑迴來的,你不感激零涕,以身相許,竟然還要巴巴地趕我走?”她癟了癟嘴,很有些不滿,就連看他的眼神也帶著點幽幽的怨婦神色:“我偏不!”


    “驀驀,你——”他似乎是有點生氣了,想要板起臉來嗬斥,可是卻被那侵襲而來的疼痛給打斷,手指緊緊抓住她的衣衫,狠狠的絞住,就連指尖也泛白了。


    看著他如今這副模樣,她很是心疼,可是,卻隻能選擇鎮定地思索著逃亡的對策。以往,什麽都是他在謀算,她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似乎什麽也不用愁,可現在,他深受長壽閻王毒發的煎熬,那麽,她不僅隻能靠自己,還得要時時把他的安危也一併計算在內,思索出一條最好的對策。


    片刻之後,她便有了主意,扶著蕭胤上馬勉強與自己共乘一騎,她決定掉轉頭折了方向往東而去去。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按照常情,此時此刻,毀木措肯定以為她和蕭胤會一路急急忙忙急著趕著從紫金關迴青州。畢竟,那是最快的捷徑。


    可她,偏要出人意料,反其道而行。


    難道,隻有從紫金關迴青州這一條路可走麽?


    繞繞遠路,難道就不行麽?


    要和腹黑鬥智鬥狠,她不一定每場都能贏,可好歹,她也是個擅長寫腹黑的後媽呀,寫過的腹黑也不是一個兩個,那一套思路,她也勉強算是吃透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令堂的,她今天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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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地選了條往東走的路,末約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她們便到了離崬丹不遠的梁馬城。


    這梁馬城是往東行進的必經之路,許是因毀木措的叛亂,城裏也出了些意外的事件。不過,驀嫣發現,這梁馬城雖然開始戒嚴了,隻不過,侍衛盤查卻有些鬆懈,隻要身上沒帶兵器就能順利進城。


    虧得她當日瞞著葉楚甚和向晚楓悄悄折迴來時,換了一身粗布衣衫,也虧得蕭胤潛伏在崬丹的這幾日裏也是一身布衣的偽裝,就這樣,她很容易地便帶著蕭胤混進了城。


    以蕭胤如今這昏迷不醒的模樣,定然是無法遠行的,她得思量著先做一番準備才成。


    幸好這世上還是好心人多,萬般無奈的情況之下之下,不敢也沒錢投店,驀嫣帶著蕭胤找到了一家打鐵鋪投宿。那質樸的一家子是身居北夷的漢人,溝通上沒了問題,也不打算收她的借宿費。甚至於,那做鐵匠的父母連帶兒女的也有七八個之多,竟然願意擠在一間破爛的土牆屋內,把另一間屋讓給她與蕭胤。


    說實話,驀嫣有點感動。


    這日半夜裏,蕭胤身上的毒才算是真真正正地發作了。


    他在牆角蜷成一團,痛得死死咬著牙,用手指狠狠摳住那土牆,直將指尖也摳出了血來,身上的汗雨一般往下淌個不停。他不敢痛唿出聲,怕驚動了他人,惹來懷疑,隻能緊緊閉著唇,偶爾極輕地發出兩聲如同野獸瀕死前的哀鳴,聲聲直刺驀嫣的心扉。


    驀嫣被嚇壞了,看著他那白得如同紙一般的臉,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團團轉。可是,轉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他仍舊是痛,痛得似乎撕心扯肺,痛得似乎肝膽俱裂。痛得狠了,他跪倒在地上,頭在堅硬的地上狠狠地撞,想要將自己撞得暈過去,藉以逃避那錐心刺骨的疼痛。素來,他都是胸有成竹的,永遠一副溫文高貴的調子,如同清風朗月,她幾時有機會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無奈之下,她隻能強行塞了一塊木頭在他嘴裏,緊緊抱著他,不讓他自虐,陪著他熬過這漫長得似乎沒有盡頭的痛苦折磨。


    這一夜,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痛不欲生,她的心荒涼得似乎已經寸糙不生。


    那痛持續了一整夜,白晝來臨之時,他才似乎從那疼痛中稍稍解脫出來,手肘上全是因壓抑疼痛而留下的深深牙印。那鐵匠夫婦隻以為蕭胤是得了什麽怪病,還熱心地詢問要不要給請個大夫來醫治,驀嫣也隻能苦笑著搖頭。趁著這機會,她悄悄出門打探消息,順便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拿去當鋪當掉了,就連當初蕭胤給她的白玉玨也當掉了。


    其實,對那塊白玉玨,她是很捨不得的,畢竟,那是蕭胤第一次給她的東西,在她看來,頗有定情信物一般的紀念價值,可如今,她沒有辦法。畢竟,選的是一條遠僻的路,身上的錢也不知夠不夠支撐著迴到大漢的領地。


    她在當鋪裏買了件便宜卻也厚實的舊棉襖,又花了少部分錢買了些估摸用得著的日常用品。因為曾經見過蕭胤含食參片,也不知是不是用來壓製毒性的,她怕他有事,便去梁馬城僅有的藥材鋪買了最昂貴的參片,希望可以保住他的命,或者減輕他的痛苦。這樣一來,那當迴來的錢便又少了一大截。


    一整日,蕭胤什麽東西都吃不進去,好不容易強灌了點米湯,也吐了個幹淨。入了夜,那折磨人的疼痛便又來了,似乎是比前一晚更甚。驀嫣一見情勢不對,立馬拿布條把他給捆得嚴嚴實實,連嘴裏也塞上了布頭。


    看他痛得幾欲發狂,冷汗流得像是從水裏撈上來的一樣,她隻能抱著他,默默地流淚。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自視甚高的蕭胤能夠拉下麵子去找向晚楓醫治,不怕被認出是鬼醫的傳人,又或者為什麽那素來冷傲的向晚楓願意用盡方法嚐試醫治蕭胤,這毒,一旦發作有多麽可怕,他們都心知肚明。


    按照她的計劃,她打算帶著蕭胤一直往東,穿過北夷境內最大的噶達貢大雪山,從商州進入大漢的領地。所以,第三日,天才蒙蒙亮,待得蕭胤安靜了下來,驀嫣才帶著昏迷不醒的他出了梁馬城,開始了他們一路往東的亡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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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在無邊無際的痛楚中沉沉浮浮了許久許久,始終有一雙手緊緊地拉住他,不讓他在黑暗中淪陷了所有的意誌。感覺到有什麽溫熱而清甜的東西緩緩滑過喉間,蕭胤的眼瞼跳動了幾下,慢慢嚐試著睜開了雙眼,卻看到在火光之中,驀嫣正兀自埋著頭,輕輕吹著調羹裏的米湯。


    她額前的一縷發柔柔地垂下來,為她此刻小心翼翼的表情添了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柔美。


    他的心突然沒由來地一陣緊縮,看了看四周漆黑的樹林,隻有那一叢篝火發出的微弱光芒,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處。


    等到驀嫣將那調羹裏的米湯吹涼了,湊到他的唇邊,兩人的視線就這麽突然相對,他竟出於直覺地脫口便道:“你怎麽——”


    那幹澀的聲音隻來得及開了個話頭,便被她瞅準了機會,將米湯全都傾倒進了他的嘴裏,也成功地截住了他沒有說出的後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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