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了。”向關點點頭,沒有任何的疑問和遲疑,立刻領命而去。


    驀嫣愣愣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刺客,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原來,這個刺客身上沒有墨蘭塢的解藥香囊,所以,一闖入墨蘭塢便就中了達摩蘭的毒,隻不過依靠強勁的內力,才能支撐到方才,當她大叫之後,引來了葉楚甚和向晚楓,那刺客也終於無法再抵禦傳遍全身的達摩蘭之毒,就這麽暈倒了。


    所以,剛才那一幕實在堪稱驚險,若是有個什麽閃失,她小命堪休!


    她目瞪口呆的打量著眼前這三個男人,隻見蕭胤在浴桶中一動不動坐著,可是,臉上慵懶的笑容卻是一點也沒變,老神在在的模樣,完全不具從刺客劍下逃生的慌亂與驚惶。葉楚甚笑得頗具深意,徐徐上前,似乎是打算查看一下這刺客是什麽來曆,至於向晚楓,他仍舊冷著臉,走到蕭胤的浴桶前,一根一根取出蕭胤身上的那些銀針。


    眼前這三個男人雖然都很平靜地各司其職,看上去沒有半點不妥,可是,為什麽她卻嗅到了一絲陰謀的詭譎味道?


    正當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時,向晚楓已經擰著眉冷聲開口,主動證實她的猜測了。


    “楚甚,你這未過門的妻子倒是恁地愛多管閑事,倘若她方才裝作沒看見,不曾開口唿叫,任由這刺客動手行刺,那不是正中你下懷麽?”他一邊慢條斯理地抽出蕭胤身上的銀針,一邊搖頭喟嘆:“又或者,這刺客出手再快些,就沒人和你搶老婆了。”


    “假手於人,勝之不武。”葉楚甚輕抿著薄唇,臉上微帶笑容,意味深長地睨了驀嫣一眼,閑淡地開口,口氣有些涼涼的:“而且,她不是也得到教訓了麽?”


    這話是什麽意思?!


    根據現場情況和對話分析,這兩人應該已經串通一氣了,而藥廬裏的一切情況隻怕早已經在他們的掌控監視之中,難怪她剛開口唿叫,他們便極其神速地到場了。而且,聽他們這話裏毫不避諱的針對性,似乎一點也沒有把狸貓的皇帝身份放在眼裏,相反,他們似乎還很樂見狸貓死在那刺客的劍下。


    這兩個遭瘟的腹黑,都是黑心男,相煎何太急?!


    驀嫣再次將視線掉轉迴蕭胤身上,想看看他對於這兩個居心不良的傢夥如此毫不掩飾的心機,有什麽樣的反應。


    誰知,視線轉迴蕭胤身上後,她便愣住了,眼睛再也看不見其他任何事物了。


    他黑發微濕,也不知是被湯藥蒸熏出的汗珠,還是升騰凝結的水蒸氣,總之,一顆顆晶瑩的水珠反she著燭火,閃閃發亮,從發梢滾落,沾濕他厚實的肩膀,再順著的頸項緩緩蜿蜒下滑,滑過了性感十足的鎖骨,直達胸膛。兩隻閃著水光的結實臂膀,悠閑愜意地擱在浴桶的邊緣上,再加上那張本就輪廓分明堪稱完美的男性臉龐和一副似笑非笑的不羈表情,估計,大凡非雄性的生物,應該都很難把持得住。


    呃,這一幕,也未免太過香艷了吧?!


    此時此刻,驀嫣簡直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些水珠中的其中一顆,可以理所當然地順著那充滿雄性魅力的肌理緩緩徜徉,一直往下,一直往下,一直往下——


    正當她不斷吞咽著口水,在想像的世界裏即將馳騁到那至關重要的部位時,葉楚甚也不知是何時如鬼魅一般走到了她麵前,眯著眼看她那一副□薰心的模樣,冷不防伸手在她的鼻頭上彈了一記,驚得她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地迴魂了。


    鼻頭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驀嫣痛得幾乎要擠出淚來,無奈雙手被埋在土裏,她隻好忿忿地瞪著打斷她美麗遐想的罪魁禍首,以目光顯示對他的譴責。


    可葉楚甚卻懶得再看她一眼,隻是用腳踢了踢那躺在地上的刺客,接著,他伸手扯掉了刺客臉上蒙麵的黑布,這才發現,刺客竟然是在攬月樓跟蹤他們的那個陌生男子,他眯起眼,轉而在那刺客的周身搜檢了一番,很快便從那人的衣襟裏掏出一塊類似於令符的牌子。


    那令符牌子是黯沉的紅銅鍛製而成,上頭刻著鷹隼翱翔的圖騰,“青州驍騎營”這幾個字樣尤為醒目。


    葉楚甚笑而不語,頗有點幸災樂禍地瞥了一眼尚在浴桶中坐定的蕭胤,逕自伸手將那塊令符遞了過去。


    蕭胤接過令符,沉默了好一會兒,隻是用拇指撫過令符上那凹凸不平的圖騰和文字,黑眸中精光一閃,眸色愈顯幽黯,爾後,他笑了。


    那笑容,與他以往的笑容一樣溫文儒雅,可不知為什麽,卻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就連驀嫣也覺得那笑詭譎得讓人心裏發毛,背脊一陣涼過一陣,不自覺將脖子往土裏瑟縮了幾分。


    “這個刺客是青州衛王府的人。”


    末了,他垂下眼,看似平靜,眼裏卻又閃爍著狡獪的光芒,在簡潔篤定地確認了刺客的身份後,他嘴角的笑又顯而易見地平添了幾分陰冷。


    “他一直跟蹤我們,想必是早已識破了你真正的身份。”葉楚甚挑起剃銳的眉,側首望著蕭胤,薄唇上帶著笑,眼裏卻閃爍著冰冷寒光:“為免打糙驚蛇,依照你的意思,這個人該要如何處理才好?”


    蕭胤莞爾一笑,並不迴答,隻是直勾勾地看著驀嫣。


    “既然是衛王府的人,該要如何處理,自然應是驀驀說了算。”


    雖然他頗有推卸責任的嫌疑,可是,他似乎是存心不給驀嫣思索和反駁的機會,下一瞬,薄唇一抿,他突然就這麽無預警的起身,神態自若地站在浴桶裏,熱水從他矯健的身體傾瀉而下,任由□的身體在驀嫣眼前一展無疑,莫名地便衍生出極致的媚惑,很厚道地填補了她的想像空間!


    這、這、這!


    驀嫣登時目瞪口呆,錯愕得紅唇微張,一雙眼,恨不得從眼眶裏就此彈出去了,狠狠地黏在目標物體上,一輩子不迴來也沒關係。


    不得不說,蕭胤這狸貓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極品,裹著衣袍時看不出來,可脫光了之後,全身肌肉的線條優美結實,寬肩窄臀,雙腿修長,還有腰腹以下的——


    啊!


    要是長針眼怎麽辦?!


    驀嫣也曾想過閉上雙眼,可是,眼前的這一片春光實在太過明媚,太過誘人,她無論如何也捨不得就這麽平白地錯過了,再說,眼睛的作用,不就是欣賞美景的麽?


    為什麽要違反本性地硬是將它給閉上呢?


    她也想用雙手捂住眼睛,可惜雙手被泥土埋著,她連象徵性地矜持也做不到,堪稱有心無力。


    所以,她便就這麽心安理得地瞪圓雙眼,享受著口幹舌燥臉頰發燙的特殊福利,隻差沒對著那昂藏的身軀發出嘖嘖地驚嘆聲了。


    鼻子再度又癢又熱,似乎真的有點不對勁了。可她隻顧著不錯過任何的精彩細節,便壓根沒有打算去理會,直到那熾熱且怪異的液體開始往下淌,才驚覺——


    美色當前,她,終於被刺激得流鼻血了!


    蔥蒜之爭


    蕭胤旁若無人地赤身露體,這一舉動無疑令藥廬內的另外兩個男人如遭雷擊,呆若木雞,可是,驀嫣那毫不打算避諱眼光和流出的鼻血也如同是一劑猛藥,將他們不得不立馬清醒過來。


    眼前這兩人的態度實在是曖昧得過分,像是一種無聲地宣告,盡管葉楚甚垂斂眉目,不動聲色,可眉角的青筋卻隱隱抽動著,俊美的臉顯出幾分鐵青的色澤,下顎緊繃得像是要碎裂了。


    “我先帶這刺客出去。”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似乎已經恢複了一貫的鎮定自若,就連口吻也仍是那麽溫寧淡定,嗅不出半點火藥味。不等驀嫣反應過來,他已經拎起那不省人事的刺客,轉身走出藥廬。


    和葉楚甚比起來,向晚楓就顯得不客氣多了。


    看了看慢條斯理擦拭著水珠的蕭胤,向晚楓的眼裏盛滿了濃濃的諷刺,當看到驀嫣的鼻血還在源源不絕地往下淌時,他眼裏那些諷刺全都瞬間便轉化成了顯而易見地輕蔑。


    哪有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敢如此大膽地盯著一個男人□的身體看?


    而她,不僅僅是看,竟然還看得目不轉睛!


    而且,她的視線還很明顯地集中在那男人的腰腹以下的部位!


    還有,她居然看得如此盡興,以至於鼻血流個不停!


    “簡直是,寡廉鮮恥。”好一會兒,向晚楓才半眯著眼,用鼻子哼了一聲,以四個不怎麽中聽的字為眼前這一對男女下了定論,隨即,他冷冷地一拂袖,頭也不迴地出了藥廬。


    驀嫣有些尷尬地幹咳了一聲,把視線集中在自己的鼻尖處,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在心裏暗暗將這


    “寡廉鮮恥”的標籤和責任,全權轉貼在蕭胤身上。


    可不是嘛,要不是這狸貓毫無預警地突然站起來,她也不會“被迫”看他的裸體看得眼也不眨一下,結果,不僅鼻血長流,還因此遭到了向晚楓那變態醫生的鄙視。


    說來說去,狸貓才是罪魁禍首!


    思及至此,她的目光忍不住又轉迴了蕭胤身上,卻兀然發現,蕭胤不知何時已經將擱置在一旁的衣袍全都穿戴妥當了。


    她在心底暗暗哀嚎,懊悔自己不該想太多,沒想到,額外福利,竟然這麽早就宣告結束了。


    蕭胤將寶藍色的外袍衣帶給輕輕繫上,這才拿起方才擦拭過自己身體的半濕帕子,為驀嫣拭盡鼻血。


    “驀驀,我還以為,你真的這般無情,眼見著那刺客舉劍殺我,也不肯開口唿喊,為我解圍。”


    他的舉動很是輕柔,像是正在擦拭傳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可是,那雪白的帕子之前曾經擦拭過他的身體,如今,這濕濕的帕子又拭過驀嫣的臉龐,瞬間,驀嫣的鼻血流得更厲害了。殷紅的鮮血印子染上那帕子,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他不動聲色地一邊擦拭,一邊開口,深邃的眸底有著淺淡的笑意,就連俊容上的閑適恬然,也沒有絲毫改變,隻可惜,話語中暗藏的玄機,就令人有些不寒而慄了:“雖然你的唿救稍稍遲了些,不過,總算是聊勝於無。”


    對於他如此明顯的話中有話,驀嫣頭皮一麻,幹笑了兩聲,有些語無倫次地開口,企圖垂死掙紮著做最後的解釋:“我之前,也不知怎麽迴事,不知不覺睡著了,剛才,哦,剛才我是突然醒過來的……沒想到,正好看見那個刺客,於是我就——”她結結巴巴地說著,很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你確定你真的是睡著了突然醒過來的麽?”蕭胤是何等聰明的人物,怎麽會被她這欲蓋彌彰的解釋給蒙蔽了?他打蛇隨棍上地立即打斷她,接過話來,望著她的黑眸,格外的深幽黝暗,隱藏著無盡的波瀾:“方才,你的肚子叫得那麽大聲,即便是埋在土裏,我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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