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剛沒過去多久,馬作相繼續問道:“將軍,剛才好像是鑲紅旗的建奴也從東邊的山林逃過去了,我們要不要去追趕?”


    馬祥麟咬咬牙後,仍然堅持道:“我們人數不多,而且沒有騎兵,不管他們!”


    “是,將軍!”馬作相見此,隻得作罷。


    在鑲紅旗逃往東邊的山林沒多久,後麵就奔來了夾雜著鑲藍旗、鑲白旗與正紅旗的軍隊。


    而看到三旗一萬多的騎兵正朝小洞子營寨奔來的時候,馬祥麟朝身後大聲喊道:“準備迎敵!”


    很快,馬祥麟的軍令傳遍了他身後的每一個將士,他們一個個嚴陣以待地等待著建奴騎兵的衝寨。


    濟爾哈朗帶著三旗大軍衝到小洞子寨門一裏多遠的位置後,看到寨門前橫七豎八躺著的正紅旗兵馬,立馬停住了狂奔的大軍。


    “將軍,他們會不會也像兩紅旗一樣不衝寨了?”馬作相略顯擔憂地問道。


    “不會,你看他們後麵!”馬祥麟指向建奴大軍身後的方向說道,那裏正揚起了陣陣灰塵與萬馬奔騰的踏地聲。


    馬作相隨著馬祥麟所指的方向用望遠鏡望遠鏡望去,的確看到了正在後麵追趕的不同於建奴八旗的蒙古兵,而這些蒙古兵他們自然不會陌生,因為在蛟河村大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見過。


    “哈,哈,還是曹大帥厲害,最先追上了逃跑的建奴大軍!”馬作相一邊用望遠鏡看著兩軍撕咬的戰況,一邊大聲笑道。


    聽到自己下屬誇曹文詔,馬祥麟也沒當迴事,因為此次大戰的戰功不管怎麽評,他馬祥麟肯定會是奇功,而曹文詔及時追上逃跑的建奴,是在奇功的基礎上繼續增加他們武驤左衛的斬首數。


    “兒郎們,打起精神收割建奴人頭了!”馬祥麟興奮地朝身後大聲喊道。


    之前正紅旗一千兩百人的衝陣,可不就是給他們送了一千一百多個人頭嘛。


    “萬勝,萬勝......”聽到馬祥麟的號令後,小洞子寨的所有將士都興奮地跟著高唿萬勝。


    濟爾哈朗與阿濟格及國歡快速商議後,決定由正白旗在最前麵衝寨,正黃旗緊隨其後,而鑲藍旗殿後阻擊追趕的蒙古人。


    沒辦法,誰讓正黃旗是大汗親軍,隻能讓他處於最有利的位置。


    而作為先鋒的正白旗,經過這幾年的連續消耗與營林一戰後,此時隨國歡衝寨的人數已經下降了不足五千人。


    因寨門狹小,每次通過寨門隻能四匹馬通行,這就造成了寨門處會遭到明軍的重點射殺。


    之前馬祥麟考慮到建奴不敢繼續衝寨,所以並沒有重點射殺寨門處通過的建奴,但此次鑲白旗的衝寨可就沒了正紅旗那麽好的運氣,很快寨門前就堆滿了墜馬的建奴士兵與哀嚎的戰馬,從而導致了寨門被堵死,進而將建奴三旗騎兵徹底堵在了小洞子寨牆的北側,成了明軍的甕中待宰之鱉。


    而更令三旗建奴絕望的是,他們後麵不僅有與他們正在進行遊鬥的兩營蒙古騎兵與勇士營第三營,還有快速趕來的勇士第一營,而勇士第一營的後麵,還有快速奔來的其他明軍禁軍騎兵與步兵。


    正當建奴三旗騎兵陷入絕望的時候,他們聽到了從小洞子營寨東麵傳來的陣陣馬蹄聲,而這時候他們三旗的大軍,也已經在明軍的多重剿殺下,失去了將近一半的兵力。


    “將軍,東麵好像來了建奴的援軍!”正在忙著用滑輪複合弓射殺建奴的馬祥麟被身邊親兵百戶高聲提醒道。


    “讓我看看!”馬祥麟將手中的滑輪複合弓交給親兵百戶,然後拿起望遠鏡望向東麵正在飛奔而來的鑲黃旗,其中還夾雜著少許的正黃旗。


    “看來是之前逃跑的正紅旗給老奴傳了信過去,讓將士們做好兩麵迎敵的準備,照樣射殺便是!”


    馬祥麟放下望遠鏡,從親兵隊長手中接過滑輪複合弓繼續朝寨牆的北麵瘋狂地射殺了起來。


    相比裝彈緩慢的後膛槍,箭術精良的馬祥麟更喜歡現在在用的不費什麽力氣能快速發射的滑輪弓箭,北側密密麻麻的兵馬,一射一個準,現在的他隻恨自己為何不能多長出兩雙手。


    而隨著更多明軍尤其是火炮加入圍剿,一直遲遲等不到鑲黃旗援軍的鑲藍旗、鑲白旗與正黃旗兵馬,隨著越來越多的戰友墜馬,剛剛燃起的希望又很快被熄滅了過去。


    並且,隨著主將濟爾哈朗的墜馬,三旗建奴兵馬很快便陷入了徹底的混亂,像一頭陷入絕境的蠻牛一樣,向四周四處亂撞,但最終還是被明軍給徹底給剿滅。


    至於東邊過來支援的兩黃旗建奴援軍,在明軍的陷馬坑與排槍及手雷招唿下,在丟下一千多屍體後,果斷地選擇了原路返迴。


    而當努爾哈赤聽說了無法救迴被陷入圍殺的六旗兵馬後,本就因傷口感染而意誌時昏時暗的他,在噴了幾口心血引發傷口崩裂後,徹底陷入了昏死,自此再也沒有醒轉過來。


    臨近黃昏,袁可立與秦良玉兩人率著禁軍第六營沿著南路軍的作戰線路,趟著到處堆滿了人馬屍體的血路,最終來到了屍體早已堆積成山的小洞子寨,見到了早已累虛脫的馬祥麟和他的武驤左衛大軍。


    看著躺趴在寨牆邊的馬祥麟,袁可立高興得連連搓手道:“經此一戰,大明再無遼東邊患之憂矣,大明幸甚,陛下幸甚啊,諸位將士辛苦了,本官一定會據實為你們請功!”


    尚還有點力氣的親兵百戶大聲高唿道:“大明萬歲,陛下萬歲!”


    緊接著,先是小洞子寨附近的明軍跟著大聲高唿“大明萬歲,陛下萬歲”,之後則是一路向北傳到了正在補刀的明軍步兵,以及清理黃鬆甸三處防禦工事的輔兵,再之後則繼續是蛟河村大營內的京營第一營將士、眾多輔兵與輜重兵。


    有對大戰勝利之後的歡唿,也有對終於能結束遼東苦戰的興奮。


    不管怎樣,總算能看到徹底剿滅建奴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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