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不遠處的劉愛塔,在看到餓狗啃食漢人包衣的這個慘景後,並沒有上去驅趕餓狗,而是眼神在忽明忽滅後,最終選擇了轉身視而不見,但別人不知道的是,他上下牙齒卻是緊緊地咬合在一起。


    蛟河村大營內的臨時帥帳內,高坐上首的袁可立正在主持著即將發起的潭州戰事,而被邀請參加此次會議的,有總監軍秦良玉,也有三位主將與副將,即征虜將軍曹文詔、征虜左右副將軍黃得功與馬祥麟,而這五人也是朱由校明確的戰場最高決策者。


    除了這五人,還有負責情報的錦衣衛鋤奸司副經曆兼都督府軍情司經曆王文彩,禁軍第六、十五、十九營與京營第二十營參將,以及山地營與狙擊營兩位遊擊。


    “王經曆,麻煩跟大家說說黃鬆甸的建奴與地形情況!”袁可立的神情不再是之前的堆滿笑容,而是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


    “遵命,袁閣老!”王文彩站起身行了一個軍禮後,拿起指揮棒走到了放在會場中央的沙盤。


    “袁閣老,諸位將軍,經過錦衣衛鋤奸司與禁軍第十五營及京營第二營的夜不收多方哨探,製作了大家眼前的這個沙盤!”


    說完開場白的王文彩指著一處盆地道:“這裏就是我們大軍現在正所處的蛟河村大營,旁邊就是穿過蛟河村大營的蛟河,它也是鬆花江上遊較大的一條支流之一。


    在蛟河東麵,分別還有它的三條水量較小的支流,從北至南分別是義氣河、南蛟河與小蛟河,而這三條小支流便是通往黃鬆甸的三條最便捷通道,建奴也分別在這三條小支流的源頭建造了堅固的防禦工事。


    其中在最南邊的小蛟河一共有兩處防禦工事,一處位於白石山村較為簡陋的木寨,一處為位於小蛟河通往黃鬆甸西側的支流源頭最狹窄處一個叫營林的地方,這處工事與建奴之前在孤山子堡所建的工事有異曲同工之妙。”


    王文彩介紹完營林的防禦工事,轉頭看向了正盯著此處工事的黃得功三人,之後便繼續將指揮棒放到了北麵的另一處要隘,“這個地方叫慶嶺,位於蛟河村與黃鬆甸最近距離的兩邊河穀交界處,此處山勢較為陡峭,而且建奴在兩山之間的鞍部建造了高大厚實的石牆,原先的木門也因我們大軍的到來而被建奴用巨石堵死。


    除此之外,建奴還在兩邊的山頭,與營林一樣,都建造了崗哨,在道路易行之處,還建造了簡易的木柵。”


    見眾人聚精會神地聽自己講解,王文彩將指揮棒繼續指向最北處的一處山頭道:“這座山峰叫南山,在南山的東邊是義氣河的源頭支流,也叫響水河,而響水河的源頭是地勢不高可直接通往黃泥河的小山嶺,此處建奴也建造一座規模不比慶嶺小多少的石牆,兩邊的山頭上也建造了簡易的崗哨。


    綜合三條線路,最南邊的小蛟河河穀地勢最為平坦,咱們騎兵與炮兵可以有用武之地,而這裏也是建奴重點布防的一條防線,目前在這條線上兵力有接近五千的鑲藍旗建奴。


    中間的慶嶺則是地勢最為陡峭的一條線路,駐防的兵力是正藍旗的三千左右建奴,最北邊的響水河線路,地勢介於小蛟河與慶嶺之間,但路途也最為遙遠,這裏有大概兩千正藍旗建奴駐防!”


    王文彩介紹完通往黃鬆甸的三條線路後,朝袁可立再次行了一個軍禮道:“袁閣老,這就是黃鬆甸與建奴的大致情況,請指示!”


    “諸位將軍可有什麽要問王經曆的?”袁可立看向圍坐在兩側的將領問道。


    “王經曆,白石山村、慶嶺、響水河源到咱們營地大概各有有多遠,而白石山村到建奴的營林工事又有多遠?”作為征虜將軍,曹文詔率先發問道。


    王文彩行了一個軍禮後答道:“迴曹將軍,蛟河村到白石山村的距離是五十一裏,到慶嶺的距離是四十五裏,到南山的距離是八十二裏,而白石山村到營林的距離是二十三裏!”


    “王經曆,小蛟河南麵與響水河東麵的群山可有道路通行?”馬祥麟突然出聲問道。


    “迴馬將軍,小蛟河南麵是南北走向、有多重山脊與山穀的群山,想翻越過去,非常困難。


    至於響水河東麵,地勢較慶嶺和緩了許多,響水河東麵大約十裏處有一座廟嶺,他的南北方向各有一條地勢較響水河平緩一些的山穀與河穀,可供步兵行走,但叢林較為茂密,建奴也在此布防了不少的暗哨!”王文彩一邊說一邊將指揮棒指向自己所說的位置。


    馬祥麟觀察了好一會兒沙盤後,再次出聲道:“王經曆,可知黃鬆甸與它南麵的建奴布防情況?”


    “迴馬將軍,建奴在黃鬆甸建有臨時的木製營寨,有剛從潭州調來的鑲紅旗建奴,在黃鬆甸南麵黃泥河流向突然轉向東的一個叫小洞子的地方,建奴建有一座木寨,這裏的駐軍應該不超過一千!”王文彩看著沙盤想了一會兒後迴道。


    “好,本將軍明白了!”馬祥麟問完話後,則開始在腦海中盤算著進軍選擇,若此次戰事順利,將是對建奴的最後一次大規模的作戰了,他必須要把握住這次機會,爭取追趕上先祖伏波將軍的功業。


    見曹文詔與馬祥麟兩人將三條線路的大致情況都問得差不多了,黃得功一時不知該問什麽問題了,憋了好一會兒後,這才站起朝袁可立行了一個軍禮後說道:“袁閣老,南線的小蛟河工事,下官最為熟悉,下官請求攻打這條線路的建奴韃子!”


    “好你個黃闖子,你可真會挑戰場,小蛟河看起來最難攻打,但卻能使用艦炮轟城,反而成了最容易攻打的一條線路,不知攻破建奴堅城後,你該如何追擊騎馬而逃的建奴?


    難不成還要我們在長白山更遠的山區與建奴周旋許多年?”


    曹文詔毫不客氣地出聲譏諷黃得功,作為黃得功曾經的上級,而且現在依然還是他的上級,曹文詔可不會顧及他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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