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需要奴婢如何做?”李鳳祥低聲問道。


    “正化,安排個踏實機靈的人去皇長子身邊伺候!”


    朱由校沒有搭理李鳳祥,而是看向了侍立在一旁的方正化,相比李鳳祥,朱由校自然是更信任方正化,不管是忠誠度上,還是技能上。


    “是,皇爺!”方正化低聲躬身迴道。


    迴完話的方正化開始在想著該安排哪位義子過去比較合適,這可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同時也是一個風險不低的挑戰。


    以後若沒有嫡子,這個皇長子就會是儲君,若有嫡子,也會是未來藩王府上的總管太監。


    當然,良好的前景也伴隨著極大的風險,若沒保護好皇長子的安全,也意味著小命就搭在上麵了。


    “榮妃身邊的女官與宮女內侍也都需要認真篩選一番,避免此次事情再次發生!”朱由校這才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李鳳祥。


    “是,奴婢馬上安排!”雖然沒能獲得安排皇長子大伴的機會,但也算是獲得了調整榮妃寢宮人員的機會,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差事。


    “信王的事情調研得如何了?”


    剛好三大情報巨頭聚在一起,朱由校順帶問下進度,身邊有顆時刻被引爆的不定時炸彈,也由不得他不關心。


    “迴皇爺,信王身邊的王德化與光祿寺的內侍宦官杜之秩近期有過幾次接觸!”李鳳祥低聲迴道。


    “就這些?”朱由檢反問道,表情表現出明顯的不滿。


    “杜之秩與光祿寺卿李標過從甚密!”李鳳祥謹慎地迴道。


    對於李鳳祥這種吞吞吐吐、敲打一下才吐一句話的行為,朱由校尤其的不耐煩:“有什麽就直接說,跟朕打什麽官司!”


    “奴婢罪該萬死!”見皇帝發飆,李鳳祥嚇得趕忙連連磕頭認罪。


    見李鳳祥這樣,朱由校朝一旁的方正化說道:“你來說說吧!”


    其實這事兒也不能怪李鳳祥,實在是方正化讓他隻盯著皇宮的一畝三分地,對於皇宮外的事情並不會告訴他。


    對於李鳳祥這個內衛監的最大競爭對手,方正化自然是要防著他。


    “是,皇爺!”方正化行了一禮後,繼續說道:“通過跟蹤王德化,我們發現了與他來往密切的杜之秩,再通過杜之秩,發現他與鴻臚寺卿李標過從甚密。


    這個李標在泰昌元年八月的時候被提拔為詹事府少詹事,十一月調任光祿寺卿直到現在。


    通過奴婢與魏公公的調查得知,這個李標不僅是萬曆三十五年的庶吉士,還是東林黨魁趙南星的同鄉兼得意門生!”


    媽的,又是陰魂不散、無孔不入的東林黨,這些人還真是他媽的狗改不了吃屎,朱由校內心不由得一陣破口大罵。


    怪不得近些日子口誅筆伐與彈劾的官員少了,原來都轉向地下發展了。


    在朱由校內心大罵的時候,方正化繼續說道:“而這個李標平時多與刑部左侍郎喬允升交往,而喬允升與所謂的‘東林八君子’之一葉茂才最近來往頻繁!”


    沒想到又牽連出了新的高官,但職位還是低了點,沉吟片刻後,朱由校問道:“可還有其他人?”


    方正化的盯防目標主要是皇宮與京城及周邊地區,麵對皇帝的問話,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迴複。


    正在方正化為難的時候,魏進忠輕聲答道:“迴皇爺,葉茂才在來京城之前,專門去拜訪了致仕在家的前閣臣沈潅與朱國祚!”


    這才對嘛,這種想更換皇帝的謀劃,豈能是葉向高一人能決定的事情。


    “可有證據?”朱由校略顯好奇地問道,若是能有證據,就可以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了。


    “葉茂才他們十分小心,奴婢沒有可靠的證據!”魏進忠略顯鬱悶地低聲迴道。


    看著情緒不高的魏進忠,朱由校有點不太相信眼前的魏進忠為何會如此的孬了,曆史上的他哪會找不到證據,就算沒有證據也會創造證據的狠人。


    朱由校輕咳了兩聲後,點到為止地提醒道:“隻要能拿到可靠的證據,進忠可以采取一些非常規手段的!”


    對於皇帝的話,魏進忠先是一愣,他不是拿不到證據,而是不想將文官們得罪太狠,現在的皇帝明顯是要他采取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由不得他不答應:“是,皇爺,奴婢明白了!”


    “嗯,好好做,爭取年前能拿到可靠證據,朕可不希望朕與皇兒的安全還要拖到隆武三年!”


    既然知道了敵人,朱由校可不會對他們客氣,既然都想取自己小命了,那朱由校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們。


    “是,皇爺!”魏進忠低聲迴道。


    幾天後,到了隆武二年的萬壽節,也就是朱由校的生日,朱由校早起後先進行了簡單的室內鍛煉,吃過早膳專門去了趟奉先殿,去祭奠老朱家的列祖列宗。


    因為是祭祀家廟,而且朱由校一直不喜人多吵鬧,便隻帶了方正化與王承恩等極少數平時伺候自己的太監。


    朱由校選擇萬壽節這天去家廟祭祀祖宗,一個是內心需要找個地方說悄悄話,並不是朱由校迷信,而是他需要有個地方進行傾訴,而對著祖宗靈牌進行靈魂交流便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除此之外,萬壽節這天去祭祀家廟,也能顯現自己遵循孝道,畢竟在以儒家禮教占據統治地位的大明,可都是遵循著以孝治天下的時代,朱由校也不想免俗,加上他內心也認可祭拜祖宗與孝順父母的倫理道德,盡管不認同很多過於累贅的繁文縟節。


    朱由校在完成三拜九叩之後,開始閉著眼睛在內心述說著一些不為人道的想法與決心,在心靈溝通了快半個小時後,朱由校這才站起來,走向一旁掛著的曆代先皇畫像。


    麵對著十三幅畫像,朱由校的目光主要駐足在老朱同誌與嘉靖道長的身上。


    停留在老朱同誌畫像上,是因為不僅是自己這一世的祖宗,還是前一世的祖宗,而且有對於他能從一個最底層乞丐打下諾大大明江山的欽佩。


    盡管他製定了不少缺乏遠見的政策,以及選了一個十分失敗的繼承人,但絲毫不影響他推翻蠻夷、重鑄中華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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