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前的巧姐兒嚴格來說並不完全算是朱由校的女兒,雖然的確是由朱由校這副身體創造出來的生命,但靈魂深處卻住著的是另一個人的靈魂。


    關於肉體與靈魂到底誰屬於誰的問題,朱由校在他穿越過來的幾天內就已經不糾結了。


    所以麵對眼前的巧姐兒,不管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是他朱由校的女兒,再加上後世的朱由校更喜歡女孩子,所以對於第一個出生的女兒,朱由校顯得格外的喜愛,得空的時候他都會過來瞧上一小會兒。


    在逗弄了一會兒女兒後,朱由校朝招招手喊來方正化,待方正化走近後,朱由校小心地輕聲說道:“告訴禦膳房的人,等會兒朕陪皇後一起用晚膳,讓他們五點鍾送過來!”


    “是,皇爺!”方正化也極力壓低著聲音迴道,眼前的小公主可是皇爺的心頭肉,他可不敢驚擾了到了她的美夢。


    應答完後,方正化再次躡手躡腳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地退出了寢宮,然後安排人去通知禦膳房晚膳的事情。


    不知何時,已換好頭飾的範思蕊悄聲坐到了朱由校的身旁,與他一起看著他們的女兒,此刻的她覺得人生是如此的幸福美滿,原先養胎與生產的痛苦全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很可惜,短暫的美好很快在巧姐兒的哭鬧中打斷,聽到哭鬧聲的奶媽不知從哪兒突然竄了出來,飛快地檢查巧姐兒到底是餓了還是排便了。


    看著嚴肅拘謹的奶媽,朱由校朝範思蕊說道:“朕扶你去床上躺著吧!”


    “好!”範思蕊答完後,在朱由校的攙扶下朝睡床走去。


    用過晚膳後,朱由校剛走出永安宮不遠,王承恩從後麵快速走到朱由校的身旁小聲說道:“皇爺,榮妃要生了!”


    榮妃?


    迴想一番後,朱由校朝一旁的方正化說道:“走,去榮妃那!”


    看著迎上來的禦輦,朱由校擺擺手道:“走過去!”


    榮妃是大選時朱由校冊封的六妃之一,之前居住在紫禁城啟祥宮,自從今年四月搬到西苑居住後,她也被安排進入了瓊華宮後麵的別墅,就在貴妃李若曦的北麵一棟。


    剛走過陟山橋,朱由校朝緊緊跟在後麵的王承恩問道:“穩婆、奶媽、醫官都準備好了嗎?”


    “都已經備妥了,連萬神醫也派人去請了!”王承恩低聲迴道。


    “好!”朱由校迴完,然後沉默地一路朝榮妃所居住的聞香閣走去。


    因為有了不久前皇後的臨產經驗,朱由校來到聞香閣後,沒有管迎接自己的宮女太監,而是直接朝產房衝過去。


    在進入產房陪榮妃聊了會天後,朱由校安靜地等候在了產房外的沙發上。


    這次倒沒了上次的緊張,朱由校讓人拿來了毛毯,蓋在身上進行了短暫的假寐,剛吃完晚膳加上吹了會兒涼風,進入聞香閣溫暖的房間後,導致朱由校有點犯困。


    這次待產,朱由校沒有喊榮妃的父母家人過來,而是選擇了從頭至尾的隱瞞,若是生個公主,朱由校會選擇對外公布,若是生個皇子,朱由校則會繼續選擇隱瞞下去,而且是一直隱瞞下去。


    等到了上學年齡,朱由校會先讓他在宮內接受短暫的內書堂教育,之後再送往皇家學院或西山武學進行集體教育。


    至於傳統的負責皇子教育的詹事府,朱由校準備逐漸淘汰他們的儲相功能,甚至在時機成熟後幹脆淘汰掉這個機構。


    老朱同誌設置詹事府的初衷或許是好的,但隨著皇權的逐步衰弱,詹事府慢慢地就變成了預備內閣大學士,都盼著皇帝早日駕崩,然後由經過他們洗腦的儲君登基,他們好一步入閣輔政。


    進入詹事府擔任講官的多是出身翰林院的翰林學士,而翰林院的學士多是一群整日清談無事的高位進士,而且這些翰林學士多出自東南一帶的官僚士紳大族子弟。


    這些人能考上三鼎甲與翰林院庶吉士,多是有著家族豐富的應考經驗,同時因互相熟悉,則被優先錄取。


    這些東南士紳家族出身的翰林學士們,從小就過著錦衣玉食、不食人間煙火的生活,考中進士後也是待在翰林院或禮部研究一些曆史和一些風月文章,哪懂得如何治理國家。


    將皇子尤其是儲君的教育交給這些人,隻會也變得脫離社會實際,成為活在由這些人編織的虛假社會裏。


    諷刺的是,在接受了詹事府教育的明朝皇帝,沒有幾個是對大明管理有所建樹的,反而那些半路出家的皇帝,成了大明幾個強勢或者說是有所作為的皇帝。


    比如老朱同誌和他的逆子朱老四、因老爹出國留學被廢了太子之位的成化帝、由地方藩王入繼大統的嘉靖帝。


    當然,還有那個被黑成大字不識幾個,整天沉迷於木匠活的天啟帝,勉強也能算半個。


    迷迷糊糊中,產房內痛苦的慘叫聲不斷傳進朱由校的耳中,這讓假寐中的朱由校不得不睜開雙眼,開始擔心生產是否順利。


    不一會兒,從裏麵走出一臉焦急的女醫官,來到朱由校麵前後跪倒在地,用一副緊張無措的語氣說道:“皇爺,娘娘難產,是否要使用產鉗與剪刀?”


    本來並無太多緊張的朱由校,聽到女醫官的話後,立馬變得一臉嚴肅地皺了皺眉:“你們的建議是什麽?”


    “迴皇爺,我們建議使用產鉗與剪刀,雖然也有風險,但比傳統的方法要安全上許多!”女醫官低聲迴道。


    “那就趕緊用,要是大人與小孩都能安全活下來,朕自然不會少了你們的賞賜!”朱由校略顯焦急地趕忙說道。


    “是,皇爺,奴婢遵旨!”女醫官迴完後,趕忙重新走進了產房。


    在女醫官重新走進產房後,朱由校哪還坐得住,從沙發上站起來後,開始在廳內來迴走動,畢竟裏麵可事關自己女人與孩子的生死,哪能不由朱由校緊張。


    雖然朱由校在皇宮專門成立了內醫堂,而且也有了女醫官,以及一些較為科學的醫療手段與藥物,但還是很落後不是。


    在榮妃的痛苦喊叫聲中,朱由校來迴走動中艱難地渡過了十五分鍾後,終於聽到了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而這時,朱由校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能放下了一半。


    不一會兒,還是剛才那個女醫官滿臉興奮地衝出產房,在見到朱由校後,趕忙跪下道喜道:“奴婢恭喜皇爺,榮妃娘娘為皇爺生下了皇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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