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中有一山獨立,其內草木茂盛,其外江水滾滾,真乃一幅奇觀奇景。林塵勘探此地山貌,心中有大致雛形,不住便想:“這山怎獨獨立在江中?我見識雖不廣,但想來此山應有特異之處才是。”但想不通由來,暫時歸咎於“天地間無奇不有”,再不耗費心神思索此事。


    此山洞東麵乃懸崖絕路,西為狹長山道。半山腰處草藥奇多,隻地勢陡峭,若無上好輕功,極易落入山窟之中。林塵在一山澗間,覓得十數種草藥,藥性相配,可起奇效。


    正午時分,林塵將采得草藥,橫列身前,自乾坤袋中取出紙筆墨水,紙上抒灑筆墨,認真推演藥性相配。將無用草藥篩去,埋入土裏,有用草藥,羅列齊整。


    隨後挖地生火,架設燒鍋,取山澗泉水燒開,相繼投入草藥。十餘種草藥入鍋燉煮,草木芳香撲鼻,湯水漸變濃黑,藥性煮了出來。林塵添柴燒火,加大火力。見湯水由黑轉紅,與心中推演跡象全然相同,知此一鍋湯藥,已經製成。


    將此湯吞服,即可解毒,除此之外,還可“大補”。隻林塵還需再做手腳,並未就此停擺。相繼又加數道草藥,大火燉煮。見藥湯由紅再轉黑紫,變得愈發粘稠,散發淡淡清香。


    林塵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此藥已成,他將藥湯燒幹,取其藥渣,揉搓成一顆顆藥丸,裝入一玉瓶中。


    林塵拿著玉瓶,心下甚喜,沿山道而下,行至山腳。忽見一點寒光閃來,一道淩厲劍鋒,已至近前。林塵後退一步,險險避開。賀婉君持劍攔住去路,休整許久,氣血已好許多,道:“哼,想跑麽?臭賊。”言語毫不客氣。


    林塵道:“我來瞧瞧你死了沒。”賀婉君心中罵道:“我與這臭賊已是不死不休。他定盼我毒死此處。我毒性正烈,雖逼出一些,但早隨氣血遍及全身…不知如何是好。”


    又想:“這下山小道,隻此一條,我緊守此路。倘若真被毒死,那…那算我倒黴。”想到此處,眼眶一紅,淚水便要落下,心中不甘至極,旋即恨恨道:“倘若毒不死我,我便再上山尋他!此人太過狡詐,需當萬分小心。”


    賀婉君道:“我守在此處,你別想出逃。”林塵道:“哈哈,我在東麵已發現出口,你便守著罷。”心中則道:“此女倒也不傻。東麵是陡峭懸崖,雖說下麵便是大江,但跳崖求生,委實九死一生。”


    賀婉君眉頭一跳,登起懷疑:“莫非…莫非東麵真另有出口?我…我並未勘過此山。是啊…一座大山,四麵環江,何處不可出去。”因是倉惶間登山,未看清此山山貌,登時已信三分。


    賀婉君不墜氣勢:“哼,那你便逃罷,我再追上殺你!”林塵道:“嗬嗬,我現在便在你身前。你怎不殺。”賀婉君哪敢亂動,好不易將毒素壓下,死死耗著,對那毒素全無辦法。一但真與林塵過招,定毒素又起,屆時是死是活,便不可知了。


    林塵道:“哈哈,見你這模樣,我便放心了。你是不知覺體生寒熱,手足發麻,腎髒、心髒、陣陣刺痛,太陽二穴鼓脹難受。”


    賀婉君聽全身症狀被一一說中,心中登時沒底。林塵又道:“咬你的蜘蛛,名為七彩奪命蛛,你卻運氣不佳,倘若及時逼毒,雖說後遺症在所難免,但總不至死去。現下,除非…呀!多嘴。”自己扇自己一巴掌。好似心願已了,快快沿山道上山。


    賀婉君見林塵走得匆忙,言語得意,本暗自卑憫,想自己竟要死在此處,後來聽得“除非”二字,又見林塵匆忙離走,不免疑心大起:“這臭賊定對此蛛甚是了解,特意下山,看我病症,確定我毒遍全身,方才放心離去。”


    “他後來說漏了嘴,是否…他有此毒解藥?這才慌忙離去,怕被我知道?”如此一想,心思頓時活絡,好似覓得一線生機。她既知此毒無解,坐以待斃,定死路一條,反不去壓製毒素,提氣暗中跟隨。


    賀婉君道:“與此臭賊換命,我便忒虧,我現暗中跟隨,若真切沒了活路,再拚死與他換命,絕不叫他討到便宜。”她偷跟數裏地,見林塵吹著口哨,儼然一副小人得誌神情,心中有氣,厭惡至極。


    但忽見林塵右臂裸露,有一赤紅傷口。賀婉君立時看向自己右臂,兩相對比,發現全然相同,心中又驚又喜:“啊!是了,那毒蛛五彩斑斕,細小無比,當時林塵與我相聚數丈,定也遭其波及。原來他也中毒。我難受得緊,要死要活,他卻無礙,想來他定有解藥!”


    賀婉君心跳加速,再悄悄跟隨,想道:“可惜此人有小謀而無大智,偏生要與我炫耀,叫我覺察。他倘若就此遠去,我反拿他沒了辦法。”她輕功本高過林塵,自信林塵並未覺察。


    行至一幽靜處。林塵忽倒吸涼氣,捂著心口不走,急忙從懷中取出一玉瓶,送入口中,吞入腹部。


    賀婉君盡收眼底,喜道:“呀!那定是解藥,我悄悄逼近,將它搶奪過來!”不敢打草驚蛇,怕林塵與她魚死網破,將解藥盡毀。相距再近幾分,忽聽林塵喃喃自語:“這七彩奪命蛛毒性委實厲害,若無解藥,七日內便化血水,嘖嘖嘖,慘啊,慘啊!”


    賀婉君俏臉一白,自知林塵兩聲“慘啊”,定指自己,心中頓覺恐懼,行事更趨穩妥,不敢太過靠近,再凝神去聽。林塵又道:“我這七彩迴命丸,正當克其毒性,唯一不足之處,還需身操幫助藥性揮發。”


    聽得此話,賀婉君暗自慶幸,自己沒動手太快。當即按下身形,看林塵演練身操。見他先三小跳,後四大跳,活絡全身筋骨。旋即平躺地上,四足朝天呆上半刻鍾。


    林塵道:“掌心、腳心吸允天之精華,此為‘四教朝天式’,助長藥力揮發,舒坦。”賀婉君麵色一紅,心道:“我…我若服用此藥,莫非也要這般…這…這忒不雅觀。”


    豈知這還未完,林塵動作又變,手掌著地,腳心朝天,倒立而行。此乃“頂天立地”式,此後還有“地龜伏地”式,“手足反弓”式,最鍾抱元守一,盤腿而坐,調整鼻息。


    待一切做完,林塵暗自慶幸,拍拍胸脯道:“好險那賀婉君沒有尋來,否則強行中斷,毒血逆流,後果不堪設想。”賀婉君暗暗心稟,既氣且惱:“這七彩奪命蛛,毒素也忒多門道。那‘四腳朝天’‘頂天立地’‘地龜伏地’‘手足反弓’,叫我…叫我…如何好意思。”


    林塵又哼小曲,悠哉悠哉行至路上。賀婉君偷隨二裏地,確定解毒之法均已學全,當即尋一間隙,挺劍殺去。林塵大驚失色,急忙迴護,那知賀婉君即刻收招,轉而去奪解藥。


    這一照麵,玉瓶便已落賀婉君手中。她紫衣飄飄,跳上一株大樹頂端,腳尖抵住一片樹葉,竟似鴻雁俏立指頭,冷笑道:“哼!臭賊,我即取解藥,待我毒素盡褪,便取你狗頭,你洗幹淨脖子,等我來取罷。”


    林塵怒道:“休想!”欲挺身纏鬥。賀婉君傲然道:“我若想走,你攔得住麽?”輕飄飄離去。林塵見尋他不到,氣得暴跳如雷,怒道:“你好卑鄙!把我解藥還迴!把我解藥還迴!”


    賀婉君聽得心中一陣舒暢,暗暗道:“這便叫惡有惡報,他丟了解藥,不需我出手,便會死在毒中,哈哈。”旋即想道:“我身中劇毒時,不止一次想同歸於盡。我斷林塵生路,他定也會生有此念。我這幾日,全心解毒,不叫他尋到。”


    忽見一山洞甚是隱蔽,飄然藏入其中。


    林塵確定賀婉君不在,這才卸下偽裝。原來方才全是做戲,旨在誆騙賀婉君中計,將解藥奪去。但想起方才交鋒,賀婉君輕功神俊,心中隱約驚歎:“這賀婉君輕功確實厲害,我雖猜到她跟隨而來,但確不知其藏身何處。此山東麵乃是絕路,我需趁此良機,早早逃離此處。”


    ……


    賀婉君覓得山洞,探視一圈,見洞中並無危險,洞外有雜草遮蔽,林塵定難尋來,想道:“我暫居此地,將毒性盡解為上,那林塵毒性未解,即便想跑,也定跑不遠。”


    想起方才處理,自必死之局,博得一線生機,心下不免暗自得意:“臭賊空有狡詐,我卻心細如發,遠遠勝之,也是,我與他比做甚?”打開玉瓶,見內有十八顆黑紫藥丸。


    嗅得清香陣陣,絕非毒藥。賀婉君倒一枚在掌心,不急去吃,反發現玉瓶內側,塞有一細長紙條。


    她將紙條打開,其內寫道:“九彩迴命丸,專治蜘蛛毒傷,服之一周不可妄動修為。需配以‘九彩身操’而治。”紙條背麵,則繪有各種小人,線條簡單,卻頗為傳神,賀婉君粗略看過,與林塵方才動作並無二致,當下疑心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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