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就和小明彎著腰進了那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一直向上,明曦的眼神延伸過去,能夠清楚地看到前麵密密麻麻,疊羅漢似的疊在一起的黑色甲蟲。


    那些黑色甲蟲啃噬的速度很快,哪怕遇到了堅硬的石頭也沒有絲毫停頓,跟啃樹葉一樣。


    感受到背後莫名的氣息後,前麵的黑色甲蟲洶湧地顫抖了起來,更加瘋狂地加快了啃噬的速度,明曦收迴眼神。


    聽見小明正在絮絮叨叨地跟她說話:“你死了以後,我就帶著你的身體去了很多地方。遇到被喪屍攻擊的人類,我都會順手幫一下他們。”


    “有的人很好,但有的人……”小明斟酌地用了一個詞:“很壞。”


    “原來人和人的差距可以那麽大。”有的人能為別人犧牲自己,有的人卻會為了求生,把親人推到喪屍口中。


    他雖然曾經也是人,但是作為人的記憶已經變得很遙遠,很遙遠了。


    看著曾經作為人的那段記憶,有種在看別人生平的錄像帶的感覺。


    “後來我遇到一個姓司的男人,身邊帶著個孩子叫司耀華。我救了那個孩子,那個孩子說會報答我……”


    孩子以前不會說話,現在能說話了,就一個勁兒地說話,隱約有朝話癆的趨勢演變。明曦看著他那張冷冽的麵容,再聽到耳邊碎碎念的聲音,頓時沉默了。


    小明突然收住話音,看向明曦:“你不喜歡聽我說這些嗎?”


    明曦搖頭:“那倒也沒有,你繼續說吧。”


    小明看了明曦一眼,嘴唇微微一動,說道:“我說完了,後來司耀華找了具棺材給我,他說會在合適的機會叫醒我。”


    明曦想到了什麽,遲疑了一下,打量著小明,問道:“要叫醒你很困難嗎?”她一打開棺材,他就醒了呀。


    還是孩子睡到自然醒了,恰好在那個時候醒了?


    小明一怔,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當時是因為聞到了一股熟悉味道,才醒過來的。”


    明曦下意識地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熟悉的味道?”


    小明頓了一下,解釋道:“是靈魂的味道,每個人的味道都不一樣。”


    明曦湊近小明看了看他,眼睛微微睜大:“咦?你居然還能聞到靈魂的味道?!”


    小明看著湊近的少女麵容,寧靜美好,但是她的眼神卻像是在打量一隻稀奇的動物一樣,天真又帶著一絲冷漠。


    小明:……


    “說說你吧。”小明對明曦也很好奇。


    自己親眼看著她死了,氣息徹底消散。他去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她。


    現在又突然活蹦亂跳地出現了。


    投胎?輪迴?轉世?


    需要這麽久嗎?


    雖然明曦說隻有幾十年,但是小明卻覺得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明曦擺擺手,不是很想提原主的事情,說出來隻會讓人高血壓,“我一直在旅遊啊,沒想到還能再遇到你,看見你現在都會說話了,挺好的。”


    明曦說完,眼神欣慰地看著小明。


    小明:……


    聽起來,活生生比他大了好幾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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